| 标题 | 亚奇/【夜】 |
| 正文 | 文/亚奇 ? 呱、呱 、乌鸦站在一棵将枯死的树上叫个不停，夜半子时，苍月镇的人熄灯了，皎洁的月光倒影一棵棵树，呜呜声从李氏家传来，似乎在这寂静的夜丁点的声音也可听到，李氏是个寡妇，丈夫于前年死去，留下一子相伴，每天在夜半她就起来拿着灵位，对自己丈夫诉苦，已经是习惯了，小宝今年四岁有余，现在正躺在床榻睡得很熟，脸色很白皙，前天李氏刚去求了观音庙，得了一支上上签，却大喜要帮自己丈夫说：“你这死鬼，庙里仙人说我们的宝宝将要金榜题名，下半生我就不愁了，你这么早去注定享不了清福了，说着有呜咽的哭了起来。 李老四是苍月城的光棍，出了名的酒疯子，每天晚上都喜欢出来，拌着黑无常的样子，脸上涂得很黑，在月光的余晖下，显得很可怕，踩着高跷，站的很高，路过李氏家门前，听到呜咽声不断，当时吓了自一个冷颤，后来听到李氏数落，叫嘿嘿笑着，来到窗前，左右移步，吓得李氏卷缩在灵前，抱着男人的灵位，眼睛呆滞的往窗前看，死鬼，你唤他来接我了，你还是舍不得我，李氏现在似乎已经不怕了，李老四在窗前嘿嘿的笑着，学了几句从戏上听来的几句话，说道：怨妇，吾之黑无常来勾你魂了，和你那死鬼见面，生时当一起，死后何余生，”纳命来“一声吆喝，把李氏吓的晕了过去，李老四觉得无味，也就胆寒的走了，怕自己的一不小心把李氏吓死。 长夜漫漫，一阵冷风把晕过去的李氏唤醒，幽幽醒来，看见自己还活着，于是跑到床边看孩子，孩子依然熟睡，鼻子好像什么堵塞住，出气时伴着很大的鼻音，脸色不再白皙，而是一阵阵通红，李氏向来信迷信，但是也不傻，这是发高烧的症状，她连忙热水，用毛巾沾着宝儿头顶的汗珠，她这个月给张老爷家织的丝布没有织好，明天还要送过去，不然连这个月的生活都难求了，每当打开储米的箱子却引来李氏的声声叹息，拿出床底余下的钱，想去给自家宝儿买药，却也不够买米，正在思量时，宝儿醒来了，老是说渴，李氏终于决定要拿这笔钱去找当地的道士，因为晚上的那个无常怕要带走自家的宝儿了，天还是亮了，宝儿喝下水后，不再说话，很静，李氏一宿未眠，匆匆跑到李大仙家，李大仙正在念着收鬼时的台词，站在后院，明知李氏已到身后，却假装未看到，喝道，”何方妖孽，看我李大仙来收拾你，桃木剑，斩、斩，斩到李氏跟前，于是大喝，别动，你以为附在她身上就拿你没辙了，看招，于是挥着剑左斩、右斩，于是叹道：侄女，你身上依附强大的鬼魂，倘若不除，你将迎来大难啊？李氏真的怕了，于是把昨晚看到黑无常的事将给李大仙听，要求大仙一定要救救她和宝儿。 浪费一个中午的收集，却还差了一个五色土的颜料没买到，于是跑到苍月镇最大的当铺，拿下结婚时的一支叉，当了几十块钱，跑到商店买了些纸钱，把李大仙的一大箱工具背在身上，来到家门口，才记得自己宝儿没进一点食，李大仙说道：没事，看他样子也是被鬼魂缠着，去除鬼魂，就恢复了，李氏也信了，因为李大仙的法术很灵，前几天帮张老爷家打鬼，人家儿子回来时当了大官，全家大喜。 李大仙收鬼一般要等到半夜人们都熄灯的时候，所以李大仙说先回家带点朱砂，于是大仙用了五元钱，买来一点酒，请来张老四扮黑无常，才说出，李老四大喜，就道：“大仙你客气了，我们合作这么久，你不打来酒，我还是要帮你的，若没有大仙的照顾，我也不可能喝道酒。大仙回道：什么合作，你敢胡说，小心我引一道鬼魂附在你身上，要将你这假的黑无常引出真的黑无常，若你扮不好，你就甭想以后在喝道酒，李老四听说以后不能喝酒，就急着求大仙，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好，商量好该怎样出场了，就向李氏家走去。 呱、呱 、呱、呱，今夜的乌鸦比昨天叫得更利害了，似乎要衬托这不幸的夜，几许流星划过，一闪而没，大风呼呼刮着，李氏的油灯刚被吹熄灭，有焦急的点上，守在门外等大仙的到来，大仙一路走来，身穿道士服，前面和后背有两个大大的阴鱼图，左手持桃木剑，右手拿着几道黄色符箓，上面写的东西也许只有他认得吧！左看，右看，很谨慎的样子，于是对李氏说道：‘侄女啊！今天阴气很重，我给你画道屏障，你不要走出这个圈，知道了么？记得连孩子也抱到这个圈内，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走出来。大仙把桃木剑在地上一个画上一个大大的阴鱼图，手指不断比划，嘴里默念一段段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语言，噗，把酒喷到符箓上面，在烛台上点燃，然后在李氏头上转来转去，后来风响了，地面的烛台被吹熄了，月光隐入云层，但是，这一切还是模模糊糊能看到，远处，一身黑衣的无常出现了，手持一把扇子，头顶一个高高的帽子，黑色长衫把高跷都遮住了，这就是李老四扮的无常了，他的头左右摇晃，看见李大仙就跑，看的李氏发呆，这黑无常这么怕大仙啊！看来有大仙在，我们娘俩不怕了，李氏嘀咕着，这时宝儿睡得很熟，连鼻音都听不见了。 大仙道术完毕，叫李氏出来圈子，然后喝了点茶说道：’侄女啊！这回你可清静了，黑无常已被我打入地狱，伤的不轻，不修养个几百年怕是出不来，咳咳，李大仙用白色手巾捂住嘴，拿开时上面已有一块块血，于是叹道：‘哎我为了侄女能够清净些不再被打扰，我还是被他搞得内伤啊！李氏立马跪下磕头，多谢大仙的大恩大德，李氏无以为报，就把我家死鬼临走时的传家之宝给您老人家，也能换个百把几十块的。哎！既然你有这心意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些法场用得东西太多了，大仙算是亏了些了。李氏也是明白人，连忙把今天剩下的三十六块钱塞了过去，并感恩戴德的一定要大仙别闲少，这样就完成了这场法事。 李大仙走了，李氏依然抱着灵位哭泣，记不得宝儿没吃饭，突然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时，才记得箱子没米了，再来到床边时，看到宝儿依然睡得很熟，刚刚把手伸到头顶时，发现一片冰凉，又触一下鼻子，发现呼吸全无，李氏当场呆住了，眼睛睁得很大，眼圈的泪已迷失方向，只能向下狂流，一声大哭，惊起了苍月镇的所有人，这一声过后所有人都起来了，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李老四依然在其中，李大仙也在，不过没穿道服了，这会儿似乎只有眼泪能倾诉出这种锥心之痛，丧子之痛，仿佛昨天宝儿依然在耳边，哭着要找爸爸，这一切来的很快，镇长也来了，毕竟这是镇上的事，好多妇女都哭了，因为宝儿的乖巧，宝儿经常帮他们做事，李氏抬起头，呆呆的看所有人，因为一天没进食，晕倒在地，这时的人们都不敢上前，镇长只有叫李大仙上前替小宝做法了，一遍遍叮嘱着要弄好些，免得引起怨婴鬼魂，钱的事就由李氏醒来商量。 白天快要来临，李老四手拿稻草，有的男人也帮忙收拾小孩的衣物、玩具、和平时玩的东西，来到麒麟山腰，人们一边寻木材，一边搭好，浇上煤油，点着火源，烈火熊熊燃烧，李大仙一边做法，一边把八个碗倒回来埋在地下，大家都知道，这是镇魂用的，一律光穿破黑暗，才刚亮起，又黑了一会，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大家收拾东西都各自回去了，李氏幽幽转醒，跑到床边，看不见宝儿，却到处去问，大家都以为她疯了，大家都不想打击她，就说，他也许去很远的地方了，玩累了、会回来的，李氏坐在家门口，今天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做事，她努力的骗自己，宝儿一定会回来的，这样过了很久， 天黑了，宝儿没有回来，他想应该在那家过夜了吧，于是躺在床上，她好累，好累了，这一夜，她睡熟了，看见宝儿在向她笑，丈夫在他身边说道：”先去休息吧！别太累了！有我，这个家不会让你饿着，她幸福的笑了，这个梦很长，这个夜很长很长。。。 |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