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香香的乌米/包国卿 |
正文 | 香香的乌米/包国卿 乌米,高粱、黍子、还有草等衍生物。形如棒槌,漠南老家乡下人俗称“米蛋,有“高粱米蛋”“黍子米蛋”“草米蛋”,那是儿时的苹果、香蕉、是救命的一棵稻草呢。 童年在科尔沁沙漠里度过的,那时村里实行生产队建制,集体经济还十分困难,社员们一年忙到头口粮不足360斤,而且全都是毛粮,就是苞米带皮带棒的那种,外加小杂粮算在一起,一年总共过不了360斤,接下来的日子就自己掂量过了。因此每年到了年根,许多家庭就已经开始断炊了,没有粮食吃了。村上大人小孩开始出外借,其实那年头哪有给借粮的地方啊,就是讨饭。这样的日子混到野菜冒土,瓜菜代算是老天搭了一把。进了6、7月份,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最禁不住饿,饿的受不了就到处琢磨吃的。满眼是集体大片庄稼地,看上去瓜果丰盈,不过那是不敢越雷池于一步的。那年头除了每一个人有着比生命还高的社会公德底线以外,偷一穗苞米那你这一辈子就踢蹬了,株连九族不算,找媳妇的事这辈子就算了,偷摸那是最不可见人的事。而且那时犯了这样错误有会就拿你当靶子批斗,你就别想老实在家呆着了。老人们告诉说,那田里乌米能吃,我们就从下了苗开始惦记,一有时间跑到田里找,那乌米不到季节不接。我们终于等到了长乌米的时候,到大田采乌米没有人管,不违法。大人们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就是不好意思去掰乌米,也就带些回家里一起吃。那时集体的高粱、黍子,还有河边一种草上乌米结的特别多,伙伴们三五成群钻进去找乌米,争先恐后,一会就弄一大抱,然后围坐在土包上,一边说着、笑着,一边一个一个拨开外皮,就像如今金包纸裹的高级补品,小心翼翼的取出棒状黑色乌米,也不顾优雅与否大口大口吃起来。一阵狼吞虎咽,嚼在口中的乌米从嘴角直冒烟,往外掉粉沫呛嗓子,一会功夫湖得一嘴巴子,满脸黑了吧唧的,可是没有一个说什么,就像吃苹果,吃香蕉一样的心满意足。吃半饱了把剩下的一抱带回家去,熟透的就与大人一起吃了,那些还嫩的高梁乌米,妈妈一个一个剥开皮,与土豆、豆角、西葫芦、茄子混合做炖菜,一家人就像过年一样,吃的满口香。 这就是老家的乌米,也是童年的乌米。那是粮,那是宝,那是命啊。 乌米不仅食粮养活我的童年,它还是农家的灵丹妙药医治百病。还记得村里人常用它来入药,调经,止血,医治崩漏,大便下血等。在那个年代,它就是沙漠里生活的人们一棵救命草啊。不过现在的人们日子好了,生活也富裕了,吃啥有啥,乌米黑了吧唧的,早已淡出人们的视线之外不被人们所顾及。我因工作常下乡,每与乡亲们提起找乌米那当事时,老乡们都拿异样的眼神看。他们说:那是黑穗病,现在一棵作物都不让它生长了,就连草乌米也打药防止它生长,否则影响草原的质量。话没有一丝推让,那意思告诉你就是病虫害,别提了。说着乡亲们带我走进田里,指着一片片高粱地让我看。“现在你想让它接也接不了啦,种的都是经过消毒处理的无公害种子”。我听了心里说不上是啥滋味…… 不过,乌米真的没有了,可是我不会忘记它的,因为它曾在经济困难时期用自己的付出搭救过小村人,也使我的童年有了那么多童趣与色彩,家乡的那些田野里,坨冈上也便有了我与伙伴采老瓜瓢,挖酸不溜,挖甜草根吃,攆跳那难忘的往事。 尽管岁月已经久远,可是我依旧深爱着家乡的乌米,也无比喜欢家乡的乌米,因为它就是我的童年,尽管它的外表丑陋,可就是它就了我的命,童年才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啊。如今,尽管吃乌米的年代已经走远了,甚至一去不复返了,可是忘却苦难带给的痛苦可以,不能忘了搭救于我们于苦海的乌米,还有那时曾给与我们生命的山野菜。比如苦菜,长征路上,雪山草地是它们用弱小的生命拯救了红军,拯救了中国革命,它们就如我家乡田里看着不起眼的高梁乌米、黍子乌米、草乌米一样,不也用它们三寸之身救我们于饥荒吗,它们就是灵芝百草啊,好了伤疤也永远不能忘怀啊…… 乌米,救命的乌米,赐福的乌米,快乐的乌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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