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开原的记忆(五) |
正文 | 城之记忆 站在开原市那座红房子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上,面向东,就是开原的城区。走过站前偌大的广场,左右分别有两条马路向东南和东北伸出去,像一个人张开的臂膀去拥抱坐落在胸前的城市。开原汽车站正好就坐落在一双臂膀的张开处。从前要是进开原城就是这种走法,坐小火车到红房子火车站下车,经过站前的大广场,由右边那条道走向城市的东南,那里有前进百货、人民医院、市公安局……或购物或看病或办事,由你。后来汽车客运发展起来,再坐小火车没有坐大客方便了,我们就从左边那条道进城,不用再经过火车站就可以随意下车,随意你去哪里,“条条道路通罗马”。当然,当能坐大客小客进城的时候,开原城也有了巨大的变化,各种轻工商场满街都是,从前的“前进百货”、“东风百货”早已成为历史,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开原在90年代变市以前就属甲级县,是辽北重工业城市,就连火车站也是大站,是南来北往的火车必经之站。如今火车提速,开原火车站变成了姨娘的后子,很多火车不予眷顾了,它们南来北往地呼啸一声与开原擦肩而过,去讨好下一个站台去了。我每次回家都无法直接到开原,而是要在200地外的沈阳下车、上车。这点让我很为我们开原抱不平。 开原自古虽为边城,是被余秋雨称为“流放者的土地”,但却一直是繁华之地,是历朝历代的军事要地,一直拥重军把守,明代曾驻兵三万卫,一度被称为“三万卫城”。曾有资料描绘古开原:风光旖旎,房屋层层,民风淳厚……要不余秋雨在《流放者的土地》里说,同样作为东北的流放地,被流放到开原尚阳堡远比流放到宁古塔(今黑龙江宁安)要幸运得多,最起码开原有温暖的房屋可住。我看过摄于民国初期的《开原街景》的照片,那华丽的楼房足以代表着它当年很不一般的城市味道了,看那照片你也许会怀疑是记录的老上海的某个街角。这张照片一定拍自老开原城,也就是现在被新城甩在身后十八里的那个叫“老城”的地方。说起照片,鲁迅写的《藤野先生》里曾经提到一张照片,那照片上记述着日俄战争时日本人抓到一个为俄国做间谍的中国人,正预枪毙,周围还围观一群麻木的中国人。是这张照片改变了鲁迅的人生命运,从此弃医从文。这张照片也是摄于开原的。它是中国人的耻辱也是开原人的耻辱。 新开原建于满洲国时期,我想这种大搬迁肯定与日本侵华时修这条铁路有关。开原城就是依铁路而建的,所以它的繁华与南来北往的铁路不无关系。据说“开原”这个名字还是刘伯温改的。开原在辽时为“咸州”,金时称“咸平府”,后来的“开元”据资料记载还是从黑龙江到吉林一路搬迁而来的呢。元太宗时曾在黑龙江境内设“开元万户府”,后来将治所迁移至黄龙府(今吉林省农安县),明洪武二十一年将开元路(行政管辖级别)搬到了咸平府,就是现在的开原老城。城府也能搬来搬去,居无定所,可见一座城池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会有它不一样的使命与地位。也可见我们开原在历史上的越来越重要。因“开元”的“元”与明太祖朱元璋的“元”相讳同,所以被刘伯温稍一改动就变成了“开原”,“开荒拓原”,这样反而更见其大气恢弘。所以开原火车站的广场上就塑造了一尊“开拓者与耕牛”的巨大塑像,猛汉劲牛,正代表着辽北的人文形象,它也成了开原城的城市标签,与老城的“崇寿寺”塔、威远的“龙潭寺”等等众多古迹都在不同程度上增加了开原的灵性。 鲁迅曾经说:“凡有一处地方,如果出了文士学者或名流,他将笔头一扭,就很容易变成‘模范县’” 。鲁迅说的“模范县”应该就是有名的地方吧。像鲁迅的故乡绍兴,不就是因鲁迅而名扬天下吗?其实开原历代不乏名人,我想除了现代的名人赵本山一再有意把故乡开原推向全国人民的视野外,还没有谁能把开原揄扬得天下皆知。但虽然被赵本山如此极力宣传了,外地人还是只知道“铁岭”和“莲花赤水沟子”,也仍然很少知道开原。我就是常常遇到在报出开原的地名时被问之:“开原是哪?”的尴尬。可是一说铁岭就立刻反应出:“啊,赵本山的老家。”我想要是混到“提起家来家有名”,还得让自己名扬四海才行。 一个地方若没有名山名水,再没有名人名故事可就有点枉了自然造化。 就像我现在居住的高唐,根本没有什么名山秀水,但有一本《水浒传》就足以让自己名扬天下了。当然高唐也出了许多名人,像李苦禅,韩静庭等,但他们远没有一部《水浒传》给故乡带来的名气大。我曾在网上发表一首写“柴府”的诗,网友们就纷纷来问:“是小旋风柴进的府邸吗?是李逵大闹高唐州的高唐吗?” 要说个人对故乡名誉的贡献,开原是不能忽略纳兰性德的。纳兰性德有资格代表真正的开原人,他出生于开原威远东北的叶赫河岸,我想就应该是现在的南城子水库的上游,和赵本山一样“君住水之头,我住水之尾”。纳兰性德被誉为“词坛上的明珠”“小令之王”,他的词纯真自然,凄清婉丽。影响了几代词人。纳兰性德是康熙皇的扈从侍卫,康熙的每一次东行都有他的护驾相随。也就是说他也是多次回开原和威远故里的,他曾有一首词就是写于开原的: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据说他在作完这首词后竟感染了康熙皇也即兴吟哦一首: 语言不异旧音声,新到颇怀故土情。 白叟黄童皆惊喜,山村水郭幼相逢。 相传康熙是很喜欢开原这个地方的风景与民风的,传说他还在开原纳有一个皇妃叫马娘娘。传说很有趣,说当年康熙要再一次东巡,动身前有相士向他谏言,皇上此次东巡将会遇到一位美丽的女子,这个女子将成为皇上心爱的贵妃。康熙当然很高兴,他问:“我将怎样寻找到她呢?”相士告知当皇上的一行人马行至某个村寨时,皇上要注意看必有个女子“头顶金盔,手托方印,身骑黄龙”来迎驾。康熙很感兴趣,吩咐随从一路注意这个神奇女子的出现。当他们行至一个山村时,官方一贯净水泼街,毕恭毕敬地迎驾,而村民也都渴望一睹皇帝威容。人们拥拥挤挤,热闹非凡。这时只见一个头上长满黄秃疮、手里高高托着一块豆腐、一纵身骑在一堵黄泥墙上看热闹的姑娘,有个大臣灵机一动报告皇上:“那一定就是咱一路寻找不得的贵妃娘娘”。 果然,当皇上把这个女子叫来时,这个令全村人厌恶的长着满头黄秃疮的脏姑娘,却原来有着一头油黑的长发,美丽异常。原来她那一头“金盔”是一种自我保护,因此而嫁不出去,也正好为皇室的姻缘所预留。这是当时老百姓的恍然大悟。康熙一高兴就封了开原:“风调雨顺、旱涝保收”几个字,从此就历代留传着那句 “南跑北颠不离开原”的民谣。 传说是美丽的。一个美丽的传说与一个地方一座城市就像一枚镶着钻石的胸针与一件晚礼服,它的璀璨是和它的背景相互衬托的。这就是地域文化。开原是满族先人的聚居地,也是满人的发祥地,留传着许多与满人有关的美丽而神奇的传说。可惜我所能记住的不多。开原的记忆一写就有点收不住笔,尽管我对开原城市的记忆不是很丰厚。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不光有我的童年时代也有我的半世人生,留在故乡的记忆是用多少文字也难以尽述的。 两年前,一次与高唐的文友们相聚,酒过三巡,谈起创作题材的话题,文友诗河对我说:“王老师你什么都不用写,你就写高唐和你的老家。”他的话是提醒也是鼓励,因为我曾写了一些有关鲁西风情的文字被他们认可了,他们还在关注我的故乡开原。今天我总算完成了这份作业,但我发现我写的都是一些小我的记忆。其实开原更该有其令世人瞩目的能上得典籍的事物,像前面我提到过的开原有个叫尚阳堡的地方,那里曾经作为历代朝廷的流放地,谪戍过许多经纶满腹的栋梁人才,他们在开原这块土地上都做了些什么?在怎样的心情下写下那么大量优美的诗词歌赋?我遗憾我不是余秋雨…… 2011年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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