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父亲 |
正文 | 父亲,这是一个怎样沉重的话题。 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给我生命的那个人。 不觉得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里那个步履蹒跚的父亲,那些感动,经年后,也会让人不觉湿了眼眶。 在这个给父亲打完电话的晚上,我敲击着键盘,不知道该写什么,因为有太多的回忆,有太多的感动,太多的感激,太多的包容,太多的爱,我都该用怎么样的方式表达出来,才足以留住岁月。那些,教人不敢老去,不敢去想的时光列车。带走了你曾经如我一般年轻,如我一般无忧的岁月。 您是我的父亲,我已长大,您却老去,记得我曾经说过,十多年后,我三十,您五十四。那时候,我会为您撑起一片天。可是父亲,那时候,您已经不是现在的您,您最好的时光已经全部给了我,用您的老去换我的成长,我宁愿您永远都停留在记忆里那个年轻的您的样子。 有人说,“丝丝白发儿女债”,某次,突然发现父亲鬓角已经泛白,意识到我的父亲已经开始走下坡路,那个曾经在心里,在记忆里,那么高大,什么事情都可以帮我摆平的父亲,他老了。那个曾经是我心中的英雄的父亲,开始没有我有力量。那个以前和我比赛吃饭的父亲,终于再也没有我吃得多。那个曾经好胜的父亲,终于也收起了他的脾气。父亲老了,父亲的个子开始没有我高,父亲开始让我自己去解决很多麻烦。父亲知道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父亲,可是,我却一直停留在记忆里。 小时候,父亲是一座山,父亲对我们姊妹几个是极其严厉的。就像对他的学生一样,不能容许犯一点错,犯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而父亲的惩罚,一直都是皮鞭,或者木棍,那时候的父亲是那么有劲啊,他总是一把手抓起我,或者是哥哥。但是在我们没有闯祸的时候,父亲却对我们极其呵护。小时候家里穷,爷爷和爸爸的工资都很低,妈妈总是不让我乱花钱。可是每当妈妈去舅舅家的时候,爸爸总会在送我去学校的时候偷偷买冰激凌给我吃。爸爸每次打我,打完后就会问我疼不疼,给我买好吃的哄我。他的学生送他的东西他也总是舍不得吃,都带回来给我,每次,我都像个小流氓一样的哭着要玩具,爸爸会给我买好多枪,或者给我做几把木刀,那时候,我拿着父亲做的刀在小朋友面前是多么的神气呢。 可是,那时候我们终归是怕父亲的,因为父亲容易发火,父亲的下手真的很重。父亲发火的样子真的很害怕。那时候的父亲就像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怕。其实,我知道那时候有很多人是怕他的,因为爷爷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父亲很早就学会了靠自己生活。 父亲是十七岁就参加工作的,二十四岁有的我,小时候,他总是抱着我,从不给别人抱,生怕被人抢去了一样。小时候身体弱,他教我武术,生病的时候,他总是匆匆从学校赶回来送我去医院,每天放学,他总等在学校门口,接我回家。 后来,长大了,可能是因为是我比较内向的缘故吧,和父亲的交流就少了。父亲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亲密的对我。只是一如既往的给我钱,我需要买什么的时候父亲从来都没有阻止过,哪怕是买游戏机。那时候,我总是闯祸,父亲每次都能帮我摆平。他曾经告诉我,只要我好好学习,需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可是,我用自己的小聪明考的高分骗了他。那时候的父亲,三十多岁,是我记忆里最深刻的样子。那时候的父亲爱喝酒,爱划拳,每次喝醉我就会吓的躲起来,我和妈妈经常半夜去酒店拉他回家,我一直都畏惧着他。因为父亲还是会偶尔打我。父亲最后一次打我是在高中的时候,那天,他遇到了我们班主任,班主任告诉他要好好管管我,父亲回家后什么也没有说,拿着棍子将睡梦中的我一顿猛抽,最后,我躲在桌子底下没有出来。后来,父亲主动提出去给我开家长会,自从那以后,父亲再也没有打过我,他变了,开始关心我,关心我的学习,关心我的生活,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看。他让人帮我捎资料给我补课。后来,我的学习渐渐恢复了,他知道我长大了,总是给我讲道理,虽然我总是和他杠,他还是一遍一遍给我讲,不再像从前,我不听的时候就会打我。 那时候的我,总爱和人打架,有一次,被人打住院了。我不敢让他知道,后来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有怪我,只是默默陪我住院。出院后,每天晚上,他都会拿着电警棍等我回家。虽然我还是爱和人打架,可是,再也没有被人打成那样过。父亲也再也没有说过我什么,我明白了,他是想让我自己去面对自己所处的环境,面对生活中的挫折了。 后来,姐姐的一场大病,让父亲一下子老去了,那时候每天晚上,他几乎都在医院守着。后来,他来到我在的城市,带着姐姐来看病,我去接他,看到他的那刻,我心里突然特别难受,这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记忆里的父亲,突然看上去那么瘦小,因为操劳而深深陷下去的眼眶,他说他戒酒了,戒烟了,我似乎都明白了。只是,我不敢再去直视他,买完药,我们一起吃的饭,点了很多菜,他却只是一味的让我吃,姐姐告诉我,爸爸的饭量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我突然就哽咽了。 再后来,暑假前,他说他病了,在医院,等我回家冲到医院的时候,他在笑,说他没事,老了,颈椎不好了。这时候,我在大学二年级,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再也不是那个能打的动我的父亲了。那个暑假,他再也不能轻松的扛起一袋麦子,再也不能轻松的开着拖拉机耕地了,看着他费劲的努力着,我想要帮他,他却不让我干,怕我晒着。我知道,他这是拼命的,想把我们兄妹供出来,每次他故作轻松的说笑总会让我感到无比沉重的压力。或许,没有什么词语可以表达出来那种感受。可是,这样的感情,总会有人感同身受。 这次回家,妈妈陪着姐姐去高考,回到家,是爸爸做的饭,我好奇的问,爸爸什么时候会做饭了,他从来都没有做过饭的呀。他只是不停催我吃,问我是不是饿坏了,其实,我真的是饿坏了,吃了一锅。吃着吃着,眼泪就开始打转,说不清的感动,感激,难过,所有的感情交杂在一起,我开始不知道那叫什么了。 昨晚,妈妈突然病了,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送妈妈去医院。一路上,他不停地笑着,说着,缓解着紧张的气氛,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比谁都紧张。他劝妈妈不要再种地了,他只是想把所有的负担都压在自己肩上。 零点了,坐在宿舍里,看着所有人说着父亲怎样怎样,终于,我这个从来不哭的人没忍住眼泪。看着每天忙碌的他,我不知道那声感谢,该怎么说出口,我不知道,那句爱,该怎么表达。 是的,我的爸爸和所有的爸爸一样,是平凡的父亲,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他是我的英雄,不管在哪里,有了他就有了安全,有了他就有了依靠。 我不想说过多,因为,我是个把感情藏的很深的人,我不想,子欲养而亲不待,只求时间能停一停,不要再让父亲老去。粗茶淡饭养大的儿子,如今也要长大,也到了做父亲的年纪,我们会用自己的双手让父亲过上好日子,让父亲看到儿女也会为您撑起一片天。 如果,真有下辈子,希望您,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祝天下所有的父亲,健康,长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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