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怀念二大爷 |
正文 | “二哥哥,你觉着怎么着啊!”那个冬日的黄昏,父亲拉着二大爷的手急促地问。在邻村打扫社区卫生突然倒在路边的二大爷眉头紧锁,牙关紧咬,此时,他用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父亲说:“二哥哥,坚持住啊,120快来了,你等着,我回家拿钱去……” 就在父亲跑回家拿钱那会儿,手机响了。侄子青海打电话说:“大爷爷,大爷爷快回来吧,别拿钱了,二爷爷不行了……” 等父亲再赶回去,二大爷的眼睛在一个劲地往上翻,围观的人说翻半天了。父亲抢上前去,一把握住二大爷的手使劲地攥着……。事后父亲说,二大爷的手也很用力,仿佛用上了所有的力气,父亲说那个时候其实二大爷的心里是明白的,就是说不出话来,他在坚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等着最亲的人出现!而后,二大爷松开了手,安祥地闭上了眼睛…… 2017年春节回家,父亲给我说起这一段经过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哽咽了,我也悄悄地把脸扭向一旁,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在想,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那个时候该是怎样地一种百感交集和依依不舍啊! 二大爷名叫王来福,和父亲属于堂兄弟关系,村里人都习惯叫他二掌柜。大掌柜早年逃荒东北,最后在黑龙江双城去世。二大爷为人忠厚老实,性格耿直,平时沉默寡言,不擅交谈。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是村里的会计,文化大革命时期被人诬陷造假账,后来也没查出真凭实据,但被人借机取代了岗位,这事对他打击很大,他总说那叫整人,心黑,将来不得好报。由于家境落末,这一辈子他终身不娶,未留子嗣。八十年代后期农村实行村村通公路,他便自发地担起了义务护路员的责任,常年任劳任怨,不计报酬,我曾经在1993年给县广播电台做通迅员的时候报道过他的事迹。自从有了社区,二大爷晚年被列为五保户,一直负责打扫社区街道卫生,也算是老有所为,赶上了好政策,吃穿不愁,还有事做。 只道人生无常,宿命难违。2016年冬天,二大爷由于心梗就这么突然间走了,未留只言片语,带走了所有的恩恩怨怨。 大年初一早上,天刚蒙蒙亮鞭炮响声就接连不断。拜年的时候,我路过二大爷那两间空落落的房子,一种错觉突然涌上心头,二大爷就在屋子里笑呵呵坐着,象往年一样还会寒暄一番硬朗的身板,狗皮褥子多么暖和,我从部队上寄给他的大头皮鞋多么结实,偶尔会说起小时候他领着我去邻村看电影的事……,我俯下身子给他磕头他会闷声闷气地说:“起来吧,别磕了……” 而这一次,却真的再也不用磕了…… 那一刻,我在心里反复默念:二大爷,您在天堂过年好吗,我给您磕头了! (遗陌逢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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