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放牛的日子 |
正文 | 小时候,一到放暑假,父母便将家里的那头牛交与我喂养。 我记得,那时是几家人养一头牛,一家人一个星期轮流着喂。轮到我家了,父亲就会早早地交代我,哪里的草长得茂盛就将牛牵到哪里去。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河的一边是水田,一边是高高大大的白杨树。在河边的斜坡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草,也成了我们这帮孩子们放牛觅食的好地方。 将牛牵到河边,牛睁着大大的眼睛,摇着它那又细又长的尾巴欢快贪婪地用舌头卷食起来。我们无需牵着牛绳,让它自由地吃个痛快,只要跟在它的后面不让它走失就好。河边的草地也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乐园。在树荫下,往草地上一坐,满鼻子闻到的都是淡淡的泥草香味。放眼望去,草地上开满了许多不知名的小野花,我认识的只有蒲公英,也喜欢它那灿烂的黄色。将它摘下,根茎上白色的汁液附着在手指上也散发出它独特的味道。若是花谢了,摘上一朵,放到嘴边,将腮帮子鼓起,使劲一吹,蒲公英带着白色冠毛的瘦果吹向天空,看着它像降落伞一样飞舞而落下,感受着大自然赐予的美丽。 坐在草地上,经常会有蚂蚱和小青蛙在你身边跳来跳去,随手一抓,就会逮到一个。将小小的青蛙放在手心里,青蛙的小脚掌贴着掌心有点痒痒的感觉,想将它放到眼前仔细打量,它早就跳跃着离开了手心,躲到草丛里不见了踪影。男孩子们在放牛时会带上一个盆子,外面用薄膜将盆面包好,用绳子绕几圈系紧,将薄膜掏几个小洞,将事先准备好的鱼食放到盆里,然后慢慢将盆里浸满水,沉放在河的浅水里。河水清澈见底,不到一个小时,便看到满满的一盆小鱼在盆底游来游去。中午,这些小鱼也就成了餐桌上的美食。 因为在这群放牛娃中就我一个女孩子,也成了这些调皮男孩的捉弄对象。一声“有蛇!”,被吓得跳着从草地上离开,“在哪里,在哪里?”当我魂飞魄散的四处搜寻蛇的影子时,他们又一次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哈哈大笑。我气得不再理会他们。下次放牛时,便会把父亲看的小说《三国演义》带出来阅读。独自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边看书,便跟随着牛的脚步,时间也在这文字的徜徉中静静地流淌…… 若是碰到天公不作美,下起暴雨,将池塘里的荷叶摘一个,当作伞打着,牵起牛绳,跑着躲到离河边最近的屋檐下避雨。当雨停下,便会看到天边出现漂亮的彩虹,红,橙,黄,绿,青,靛,紫,七色彩虹挂在空中,美轮美奂,半个小时后,彩虹消失不见,就如同幻景一样,我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奇妙。 我们家的牛脾气很温和,从来都不会踢人,也不会乱跑。因此,父亲很放心地将牛交给我。有时候,我走累了,在回家的路上,我便恳求路过的熟识的伯伯将我放在牛背上,我牵着牛绳,它便会乖乖地把我驮回家里。 现在,都是机械耕种,很少有农家喂牛了,孩子们也不会为放牛而烦恼。但是,却减少了与花草和动物亲近的机会,难以感受到质朴的大自然的情怀。家乡的小河因村里的造纸厂的污染变得污秽不堪。没有人再打捞河里的鱼吃了。随着现代化工业的发展,空气的污染日益严重,在我们小时经常看见的彩虹,现在却难以观赏到了。 放牛的日子是快乐的,成了那个时代独特的记忆,一去不复返。清清的小河,温驯的黄牛,天边的那道彩虹,童年生活里的一切美好事物都只能在回忆的画面中苦苦追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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