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民间武师传奇 |
| 正文 | 早晨，某县城一个公园里，十几名青少年在师傅的教导下十分认真地练习武术，一招一式，颇为严谨。师傅在一旁来回转悠，看到哪个徒弟姿势不对，就近前指点一下。这个情景，在公园里很是引人注目，不时会有人走过去看看，然后频频点头，啧啧称赞。 师徒在公园里练功，已经好几年了，早已成为常态，所以县城里的人都知道。 ?? 传授功夫的师傅，看上去就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板挺直，微胖，但不失干练和利落。只有和他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已经六十多岁，也是子孙满堂的老人了。 人们说起这位师傅，都会露出一种神秘的表情。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师傅出身最底层，非常随和。但他的武功水平，在人们的记忆中，好像没听说被人打败过，而听到的则都是某某高手败在他的手下。还有让人感到深不可测以致更为崇拜的，就是在历任县公安局局长里面，其中三个都是他的徒弟。 他教徒弟的起始时间，也极其神秘，据说是从二十多岁就已经开始了。那时他在一家国营砖厂上班，属于正式职工，然而厂子却因经营不善，导致职工全部下岗，于是他也就没了工作。他的妻子是县木器厂的职工，两人租住在县城的一间民房里。当时应该是八十年代中期，因为电影《少林寺》的影响，广大青少年学习武术成了时髦的追求，他则正好抓住了这个机遇。于是每到夜间，就有一帮青少年过去请教，他就把徒弟带到城墙上的空地上，开始教授起武术来。 这个时期，他大约教了数百多名徒弟，几乎涵盖县城里的各个角落。为此还让县城里另外几个武师产生不满，说是把他们的徒弟都拉走了，争了他们的营生。对于这些微词，他却满不在乎，等那几位武师找上门来理论，他则只说一句话“谁有本事，谁就教徒弟，有什么争不争的？”几位武师也都是血气方刚，说话不及就交上了手。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等对方看清楚他怎么发招，对方就已倒在地上了。一连几个回合，对方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练武的人都很讲义气，一看打不过人家，也就服气了，不再说啥。可这事发生后，却轰动了很长一段时间，于是他的徒弟就更多了，也不只限于县城里了，乡下的青少年也纷纷找上门来拜师学艺。 偶尔有人问他，到底教过多少徒弟，他说自己也记不清楚，反正走到哪里，冷不防就会有人上前认师傅。他还说，他教徒弟，从没收过钱，即使再穷，也没提过钱的事。然而，他又说，最困难的那段时间，还是沾了徒弟们的光。那时他虽然不收钱，但徒弟们看师傅家太穷了，一间屋子里，还是空荡荡的，于是就有徒弟主动给师傅送一些吃的东西，比如蔬菜、面粉等等。 他教徒弟，规矩很严格，如果哪个徒弟和人打架或者欺负人了，他会毫不留情地给予严肃处理。他一直教导徒弟们要做好事，不能恃强凌弱，所以他在社会上的威信很高。有时任公安局长的徒弟遇到棘手的案子，还会请他帮忙，他会毫不犹豫地派几个徒弟帮公安局破案。他的徒弟中，除了三个当过县公安局长的，还有很多都在重要的工作岗位上。 根据他的势力，如果有恃无恐的话，完全可以成为当地的霸王。然而，他却十分低调，总是一个最普通的百姓的样子，走到哪里都是笑声一片。县城有他的存在，有时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据说，有一年县城的一个古会即将到来，一个小偷集团的头儿提前拿着厚礼上门拜访他，请他给与照顾，允许他们在古会上活动，并承诺有他的分成。听了这话，他一口回绝。然后还严厉地斥责一番，吓得那个小偷头儿再也不敢多说。那年古会，的确是偷盗案件极少发生。 多年来，说不定有哪里的高手会找他比武挑战，他都是来者不拒。他对胜负很坦然，总是当做学习的机会。然而，据说和他比武的，不管是何门何派的，以及武警、特警方面的教练等等，从没听说有赢得了他的。有人推荐他到某某保卫部门任职，他则一概摇头回绝。他说“我就是一个老百姓，也只会做个老百姓。” 有人问他的师父是谁，他从来不愿说起。只是说，在砖厂上班时，有时出差，跑到外地学的，其他不再多说。他的功夫有多高，没人说得清楚。只是在以后县体委组织的武术比赛中，他的徒弟都是散打冠军，并且几十年来一贯如此。 ??以后他的妻子也下岗了，夫妻就一起卖菜为生。教武术也从来没断过，只是没有那些年里数量多而已，但他也从来没有作为养家糊口的营生。 再以后有了机遇，夫妻共同接管一个菜市场，收入也逐渐丰厚起来。这一做就是几十年。以后孩子大了，也都相继成了家，而他也逐渐地不再年轻了。然而，他的身体还是保持得格外地强壮，怎么看都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他心量很大，再严重的事，他都是满不在乎。也许是他的阅历丰富，很多事他都看得很透，也都能轻松地化解。 看着他走在大街上，文气十足，谁也想不到他是一个教武术的。他穿着讲究，也算风度翩翩。他还有一项才能，就是吹口琴，几十年来也从没间断过。他吹口琴，都是自己拿着曲谱学习，曾参加过各种各样的文艺演出，在文艺界也都是“老师，老师！”的喊他。而实际情况是，因为从小家里穷，小学都没毕业。但他一生酷爱学习，也不知看过多少本书。所以和他谈话，谁也想不到他的学历竟这么低。 近些年，在家庭之中，他逐渐退到了二线，生意上的事很少操心，这样他就腾出很多时间来。听说他有了空闲，县体委领导就邀请他参加一些武术交流活动，他也不再推辞，欣然答应。 既然举办武术交流活动，也免不了会有很多高手们参加。除了当地的几家武校校长和教练，还有特别邀请的一些著名的大师们。每到大家谈论武学和功夫，他都不愿多说话。有人请他发表意见，他就会说：“我不懂啥理论，只是会些实战功夫而已！”这句话，有时则会引起误解，好像他嘲讽别人吹牛似的，所以有人会提出和他切磋一下。“切磋，就是比比高低呗！”他嘴里念叨着，好像讨厌切磋这个“洋词”似的。然而双方一伸手，不等分出结果，对方就软了下来，拱手称道“老师了不起！老师了不起！惭愧！惭愧！”从此以后，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趾高气扬，言辞滔滔了。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地步入老年了，于是他就更不愿多操心。除了早上辅导一会儿徒弟练功，便经常开着一辆电动汽车，到处转转，看看风景。走到某个地方，兴致来了，就停下车，掏出随身携带的口琴，悠悠扬扬地吹上一曲。 真是优哉游哉！ 人生追求，莫过于此啊！ ? ??????????????????????2017年3月4日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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