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孤独行程 |
正文 | 我已经有些记不起那个时候我们的样子了,估计着和身边那些稚嫩的娃娃差不多吧。 邋遢的面容,邋遢的衣衫,疯狂的玩耍,对了,也许那个时候我们还因为在换牙,一张嘴就是那缺了门牙的豁口。 那个时候的我们,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为什么就是我们的口头禅。 我们会问夏天为什么会这么热,我们也会问冬天为什么会下雪。 可是长辈们看着牙齿都没长齐的我们,他们只会说,夏天本来就是热的,冬天本来就是该下雪的。 于是渐渐地,我们明白一件事情, 这个世界没有为什么,只有本来就该如此。 少年时候的我长什么样子,我也已经记不起来。很多时候看着那泛黄照片上的自己,我会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青青涩涩,傻傻呼呼,那一双黑溜溜的眼中却时刻透露出一丝狡黠。 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会在每个冬天来临之前突然兴奋起来。一身厚厚冬衣的我,是那么的期望下雪。如果那个冬天没有下雪,我会无比的失落。因为长辈们告诉我,冬天本来就该下雪的。 可是很多很多个冬天,大雪始终没有到来。 青年时候的样子,虽然逝去的时间最短,却不知为什么忘得最干净。想破脑袋,唯一还能让我想起来的就是下颚那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 我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才十四五岁的样子,每天都会偷偷的躲在卫生间里,拿着小叔的刮胡刀偷偷的刮下几下。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特别享受这种时光,微微昂起下巴,看着在白的像雪的泡沫下显得更坚毅的脸部弧线,我会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这种感觉会在一瞬间掩盖住那个冬天没有下雪的遗憾。 不过很不幸的是,我这偷偷摸摸的行径终究被奶奶抓住了,然后换来的是一顿狠批和一句恐吓。 奶奶说,你就刮吧,等你刮出洋鬼子那把络腮胡的时候再后悔吧。 《认真的雪》这首歌出自哪年,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当初自己听到这首歌的时候突然就着了魔,反反复复,一首歌就那么被我听了一个两个月。 很多时候,我会一般听着这首歌,一边刮着胡子。奶奶的预言也在悄然中印证,当初的那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已经变成了钢条般的络腮胡子。 现在看着满脸的络腮胡我会感到淡淡的厌烦,刚开始的时候还会一天一刮,到了后来,索性放手不管了。结果那段时间,镜子中的自己一天变一个样,我也有幸看到了三十年之后的自己。 那种感觉很奇怪,非常像一个频死之人,在以灵魂的状态观看自己生前的全部。 也许每一片雪花都是精美的,可是当大雪铺天盖地之后,剩下的只有满目苍白。 记得离开的那天,是夜晚,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天上的雪可以迷失猎鹰的双眼,地上的雪可以淹没猎豹的脚步。走在深深浅浅的雪地中,身上的淋漓大汗第一次让我明白,原来冬天不一定是冰冷的。 也就是从那一天,我戒掉了在等待下雪中慢慢养成的等待。 就如事实告诉我,不是每一个冬天都会下雪。 我相信,不是每一个夏天都是炎热的。 可是很无奈的,一年四季中,夏天总是长过其他季节。 记得是08年吧,那一年的大雪应该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大的雪暴。铺天盖地,无处不在,好多好多地方的雪花都变成了明晃晃的冰层。站在那种冰层边,你可以清楚的看到的自己的样子。 而且那个冬天真的好冷,冷的想让人忍不住就去冬眠,冷的让我这个特别害怕夏天的人第一次觉得无处躲藏。 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下一个下雪天的到来,看着那熟悉中轻飘飘的雪花,我终于如释重负。 还好,记忆中的雪花又失而复得了。 也许真的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我再一次恢复的样子——从夏天开始就躲在屋里,然后静静的等着雪天的到来。 在那种不见阳光的地方,胡子长得特别快,快到几乎早上刚刮的晚上就能长出来。 每当雪花来临时,那浓浓的胡茬子在漫天的白色中显得那么的扎眼。 我真的很不明白,胡子和雪花这两样我最爱的东西,为何突然间就变成了矛盾。 当胡子鱼雪花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我似乎只能选择一样。 但是,这真的还有得选择吗? 一个长在自己的身上,一个不受我掌控,爱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再一次的出走,不是夏天,也不是冬天,而是那如歌如画的春天。 这一路上我第一次看到了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风景,那是一种抛弃暖冬的壮烈, 那是一种迎击寒夏的英勇, 春风吹拂下,胡须疯长,也只有它在陪着我勇往直前, 至于秋天会不会到来,不敢想,也没时间去想了,毕竟在暖冬与寒夏占据大半时间后春光是那么短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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