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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贵族的衰亡——《高老头》中拉斯蒂涅的堕落史
正文

在被称为“真正巴尔扎克是小说”的作品《高老头》中,巴尔扎克描述了以拉斯蒂涅为代表的贵族社会“怎样面对着庸俗的暴发起来的金融家的侵入,慢慢的没落下去,终于被金融家所腐化”的命运。作品将拉斯蒂涅的堕落历程大致分为三个阶段:初出茅庐、开始堕落、完全堕落。它们分别象征着贵族社会面临着资产阶级大革命的猛烈风暴的冲击,急剧走向没落,同时又显示出垂死挣扎以及最后衰亡,向资产阶级投降的趋势。

在《高老头》中,巴尔扎克以辛辣洗练的笔触描写了以伏盖公寓和鲍赛昂夫人的沙龙为舞台,以拉斯蒂涅、高老头、鲍赛昂夫人、伏脱冷等人物为中心地贵族衰亡史,真实地再现了十九世纪初法国封建贵族怎样在资产阶级的腐化下没落,最后走向灭亡的命运。

拉斯蒂涅是个破落的贵族子弟,他不仅代表着他个人,更代表着贵族阶层。巴尔扎克通过对拉斯蒂涅三个阶段性格变化和成长经历的描写,使他的“身上带有社会的烙印”,“透过他的双眼,金钱施展无穷的魔力,最终导致贵族阶级的灭亡和资产阶级的得势”。

一、资本主义金钱观对贵族的侵蚀——拉斯蒂涅初出茅庐

十九世纪初,法国资产阶级迅速崛起,资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人们的道德观念、价值取向,都以金钱为核心。人们为金钱神魂颠倒,人伦亲情被冷酷的金钱关系所取代。贵族阶级华丽的外表下到处是被金钱所侵蚀的痕迹:贵妇们为了情人债台高筑,贵族男子为了巨额的陪嫁与资产阶级妇女联姻。

初出茅庐的拉斯蒂涅初到巴黎这个花花世界的刺激,滋生了他向上爬的欲望。在翻遍族谱后,他找到了远亲鲍赛昂夫人。由此迈出了他进入上流社会的第一步。

在与鲍赛昂子爵夫人攀上亲戚之后,拉斯蒂涅沉醉地观察着上流社会奢靡的生活,他为能在贵族社会中扎根立足费尽心机。他渴望找一个能让他一步登天的贵族情妇,因此他迫不及待地去向鲍赛昂夫人请教。

在拉斯蒂涅走上道德堕落的路途中,鲍赛昂子爵夫人给他上了“社会教育”的第一课。她告诉拉斯蒂涅在巴黎的“处世之道”:

“你得以牙还牙对付这个社会。你想成功吗?……你越没有心肝,越高升得快。你得不留情的打击人家,叫人家怕你。只能把男男女女当做驿马,把它们骑得精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这样你就能达到欲望的最高峰。不是吗,你要没有一个女人关切,你在这儿便一文不值。这女人还得年轻,有钱,漂亮……”

拉斯蒂涅在表姐的这一番教导下,毅然开始了往上爬的路程,由一个初来乍到的有理想的青年逐渐沦为一个为金钱和地位不惜代价的堕落青年。

二、贵族的挣扎——拉斯蒂涅走上堕落之路

《高老头》在表现贵族阶层面临着资产阶级大革命的猛烈风暴的冲击逐步走向衰亡的过程中,又显示出垂死挣扎的一面。

拉斯蒂涅频繁出入于伏盖公寓与贵族社会之间,深深地为“上流社会”骄奢浮华的生活所吸引,他下决心要在贵族圈子里“出人头地”。于是他借着鲍赛昂夫人的关系接近纽沁根夫人,在这个资产阶级妇女面前大献殷勤。鲍赛昂夫人为了帮助拉斯蒂涅,竟然同意让拉斯蒂涅把她一向非常蔑视的纽沁根夫人带进她的客厅。为了包装自己,拉斯蒂涅写信央求在乡下贫苦的母亲、妹妹们为他筹来一千五百法郎,作为追求但斐纳的“恋爱资金”。

然而这时的拉斯蒂涅并没有完全堕落,他拿到这笔钱时,“肚子里有些热不可挡的感觉”,他有一点良心上的责备。但他又很快原谅了自己,并为自己的丑恶行为辩护。

此时,伏脱冷为拉斯蒂涅上了“深刻”的一课。他将社会的残酷势力赤裸裸地和盘托出,列举了正正经经的职业发展道路的困难与漫长,不断引诱拉斯蒂涅走进他设计好圈套里去。他为拉斯蒂涅指出一条“明路”:追求泰伊番小姐。他“教导”拉斯蒂涅:“你还相信世界上真有什么固定不变的东西!嗳!千万别把人放在眼里,倒应该研究一下民法上哪儿有漏洞。只要不是彰明较著发的大财,骨子里都是大家遗忘了的罪案,只是案子做得干净罢了”

这一番谈话对拉斯蒂涅来带来了很大的震动,使他更清晰明朗的看清了自己的道路。但他挣脱道德传统的过程是“曲折的、缓慢的、动摇的”。即便是他不久前才原谅了自己的丑恶行为,他的心中依然保留着对那些因渴望富贵而“扯谎,屈膝,在地下爬,逢迎吹拍,处处作假”的人的蔑视。他宁愿“规规矩矩,清白白的用功,日以继夜的用功,凭劳力来挣我的财产”,虽然“这是求富贵最慢的路”,但他“每天可以问心无愧的上床。白璧无瑕,象百合一样的纯洁”。

这是他在道德和良心上的挣扎,他渴望得到金钱、名誉、地位,却又受着道德和良心上的约束,无法彻底厚颜无耻的追求它们。

三、贵族的衰亡——拉斯蒂涅堕落巴黎

在资产阶级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下,贵族阶级的衰亡是一种必然。贵族阶层在进行了最后一次垂死挣扎之后,最终向资产阶级妥协投降,贵族阶级彻底灭亡。

资产阶级的道德准则被伏脱冷一语道破,使拉斯蒂涅深为震动。而他耳闻目睹的社会现实,更是不断印证着伏脱冷的邪恶说教。他亲眼看到了阿瞿达侯爵怎样遗弃了爱着他的鲍赛昂夫人而去追求更富有的罗什菲德小姐;他了解到银行家泰依番为了剥夺女儿的继承权怎样把她驱逐出家门;他听说了纽沁根太太怎样受到了丈夫的欺骗。在目睹了伏脱冷被捕、鲍赛昂夫人退出巴黎等一系列事件之后,拉斯蒂涅心中残存的一点高尚的道德受到了极大地冲击。

尤其是高老头的死,让拉斯蒂涅受到了极大地震动。高老头被两个女儿榨干金钱之后被女儿赶出了家门,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抹杀了人伦亲情。临死前他终于悟出了资本主义社会残酷的真理:“钱可以买到一切,买到女儿”。

拉斯蒂涅彻底妥协了,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钱,金钱的力量让他看清了社会的真实现状:有钱便是德。“他再也压印不住心中炎炎的欲火,纵身跳进了巴黎‘上流社会’这个罪恶的深渊”。

拉斯蒂涅的堕落史清晰地反映了贵族阶级在资产阶级金钱观念的冲击下一步步走向衰亡的过程。巴尔扎克为必然崩溃的上流社会写了一曲无尽的挽歌,他把全部的同情都倾注在那个注定要灭亡的阶级上,把资产阶级极端利己主义的道德原则和盘托出,细致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金钱对人们灵魂的巨大腐蚀作用,最终导致了贵族阶级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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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4 20:4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