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海蓝蓝原创小说连载】含泪的玫瑰(四) |
正文 | ![]() 【海蓝蓝原创小说连载】 四 一天,白凡拿着一封信找我,看她的表情像是哭过。 “给你看看。”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我接过信先看了一下落款:任忠。 我感到有点不妙。信上先写了一些感激之类的话,后面却写了这样几句:“家中的不幸使我又一次失去了高考的机会,我痛苦极了,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可想到我毕竟在人生路上走了短短的一小段,更多事情需要我去做,于是,我又鼓起了生的勇气,准备拼搏。”读到这儿,我想起了他写的那篇《力量来自希望和信仰》的文章。也可能正是他对希望和信仰的执着追求,才使他又一次承受住意外打击,可这一系列的不幸又是什么?我无从知道。白凡虽常谈起他,也只是看他智力上反应快,又肯用功,所以,常在一起谈论课题。 我把信又还给了白凡,“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想去看看他,帮帮他。”白凡的眼圈红了。论底子和复习的情况,任忠这次是蛮有把握的。我和白凡还等着他的好消息呢!没想到…… 白凡从包工队那打听到一些任忠的情况。我们利用休息日去看他。 一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下了火车,我们好不容易才问到他住的地方。 慢慢地走进院子,说是院子,也不过是用柴草扎起的,打量着周围,院子里有棵枣树,上面结满了大大的,嫩绿的脆枣,靠西边的地方,种了一小片儿西红柿,窗户下盛开着各种颜色的花,一看就是农家独有的乡土气息。 我们推开了那两扇木板门,声音很响。 “谁呀?”随着问话,从里间屋走出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两眼直瞪着我们,手扶着里屋的门框。 “我们是来找任忠的。”我赶紧回答。 “你们是哪儿的?”老人毫无表情地问着。 “我们是矿上的老师。”白凡说。 “哦,我听小忠说过。快,快进屋吧。”老人这才放下刚才的敌意,上前来迎,却向前闪了一下,我注意到老人那双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光亮。“是瞎子!”我下意识的走过去。白凡也赶紧扶住老人。 “大娘,任忠去哪儿了?”我问。 “到地里干活去了。今天田里浇水。哎——”老人拖着长声,又叹了口气。 我们扶老人上炕。 “大娘,家里有几口人啊?”白凡询问着。 不问也可能好些,一问,像是触到了痛处,老人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来。 “这孩子,命苦哇……”老人指着墙上。 我们一看,上面挂着镜框,用黑底衬着,有几张照片。我和白凡不解的互视,扭头看着老人。 过了一会儿,老人平静些。 “我不是他的亲娘。”老人用衣襟擦了擦眼角。 “这孩子的父母在十年前就相继去世了。我看他们怪可怜的,当时最小的才六岁啊。”老人歇口气。我又忙着找缸子,倒了水递过去,白凡接过来,端给老人喝了一口,“我老伴儿死的早,就我一个孤老婆子,他们叫我干娘。” “哦!他们兄妹几个?“我和白凡不约而同地探问。 “哎!任忠四个妹妹,一个小弟。” “那他们几个呢?”白凡好奇地问了一句。 “大妹毕业留在北京,二妹在成都上大学快毕业了,三妹在市里念医专呢,四妹在师范,就是小六子再有一年该读大学了。”说到这儿,老人欣慰的笑了。我和白凡总算明白了。 “多亏了小忠啊,这几年,赶上党的政策好,这几个苦命的娃也熬出来了,可小忠……哎——”老人强咽下这句话。 我们没再多问,只是感觉心里像是布着阴云。 我和白凡站起来,帮大娘做饭。 中午,任忠回来,隔着窗子望去,我觉得他更老了。 他放下手中农具,走进屋,看是我们来了,只淡淡地说了声:“来了!”就又出去了。 大娘说:“别在意,这孩子总是这样,加上前些日子正准备考试,他的小女儿又夭亡了,他心里难受着呢。”老人又抹了一下眼角。 我的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只是木然地看着白凡。 “夭亡!那他妻子呢?“白凡急切地问。 “哎——”老人又长长叹了一声,“三年前,就是生这丫头时,难产,死了。”她把后面的两个字拉的很长,说的很重,很重。 我好像感觉到老人那颗破碎的心在颤抖。 许久,我们坐在桌边,什么也没说,那气氛太沉闷了,憋的让人难受。 “咯吱——”院子里的木板门响了,任忠提着两瓶酒,端着一包东西走进来。他把东西放到空盘子里,就去起瓶盖。我拿过四个小杯。他把香槟酒一一斟到每个杯里,“给娘,您也喝点儿。”又对我们两个说:“肖老师,白老师,请吧。”他把那包熟肉往前推了推。 “还是叫我们白凡、肖平吧。你比我们大,这样,我们还自然点儿。”我说。 任忠点点头:“谢谢你们来看我。喝吧!” 我们都埋着头吃饭,出于礼节,只好喝了一杯酒,可却拼不出酒的味道。 …… 在送我们回来的站台上,任忠默默地站着,我走上前,“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别客气,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你。”他点点头。我回头看着白凡。她什么也没说,凝视着远处的天,越来越近的云。 车来了,我们踏上归途,白凡从窗口伸出头:“我还会看你们!” 车速越来越快,白凡扬着手,看着车窗外。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