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是谁脱去您的嫁衣 |
正文 | 是谁脱去您的嫁衣 张志强 随着阴坡最后一点苍雪的悄然褪去,骄阳把大地烘烤的暖洋洋的,蹲着身子可以清晰的看见氤氲的地气向上滚卷,土壤悄然松动,憋屈了一冬的草儿,猛足了劲钻出厚厚的毡房,把那一点点的翠绿嵌镶在黄飒飒的土地里,桃花粉懦懦的盛开后,梨花也如春雪一样铺满梨园,只有枣树,还在等待,等待。光秃的枝干,随风摇曳显得如此笨拙和丑陋,也许是故意吊人的耐心,当你不再注意它时,它却悄然把自己装扮的翠绿飘逸,风骚迷人,也不知是哪一日的晨曦,像米粒一样黄格色色的花蕾,点缀在满树的枝叶间,清香飘逸,清爽醉人。 新生的枝条横七竖八填满老枣树的树堂,葱葱茏茏,茂密的树冠,如一把雨伞,树冠下总有农人絮说不完古老的传说,这些都是劳作间隙的常事,吧嗒吧嗒浓密的唇间飘散着淡淡的旱烟,骄阳在枝叶间穿过,残碎的光线射向地面,忽隐忽现,疲惫的身躯,在树荫下,瞬间得以缓解,身靠在皱褶干裂的主干上,似乎读懂了老枣树的苍老,也感悟到岁月的不易。 烈日如火,黄土生烟。蝉儿欢快的拉起长调,猴急猴急的孩童,不安分地爬上高高的树梢,与蝉儿捉起迷藏,也许是受到惊吓,蝉儿安息了,孩童们却又把目光投向刚泛起红圈的枣儿,在翠绿的枝叶间,裸露在外的枣儿确实馋人,孩童把背心放进短裤里,一颗颗欢跳的枣儿钻进背心,孩童的背心就像怀孕的妇女,高高的隆起,上树肚皮贴着树干,下树自然简洁了许多,三下五除二就跳下来,由于冲击过大,枣儿不安的在背心里滑出,也不急于捡起,干脆盘起腿坐下来捡着吃,那份甘甜,那份沁入肺腑的甘甜,拂去了燥热,换回了童年的乐趣。浓密的枝叶遮住了酷暑,却遮不住童年的遐想。 高远的天穹,湛蓝湛蓝,懒洋洋的日头吊挂在上空,尽管还有那么一点暖意,但与夏日比,还是逊色了不少。田野里到处是一片金黄,玉米杆和谷杆在风中瑟瑟抖动,地塄上那颗老枣树仿佛一夜之间变得苍老了许多。啊娜多姿,翩翩起舞的身影悄然褪去,枝体上那片葱茏翠绿被泛着黄稀疏的叶片取代,地面上到处散落泛着黄的叶片,厚厚的,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叫人好不伤感,是谁一次次脱去了你的嫁衣,看不到一点点搏击的踪迹,枝体还是那么挺拔,就是少了那片葱茏和翠绿,一切便失去了灵性与活泛,失去了秋蝉的低鸣,也失去了孩童的嬉戏。 是谁脱去你的嫁衣,是那般玩世不恭的野小子吗?摘得枣儿,还要把枝体给折断,这群坏小子,就是讨人厌。是谁脱去你的嫁衣,是那粗野的农人,用枝干打击枣儿,误伤了你吗?可怜的老枣树,只知道为人类送去一片绿荫和甘甜,却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枣树没有一点点的私心,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自身全部的能量,这就是老枣树留给人类的思考,骄阳下我给你遮荫避暑,炎热下我给你甘甜润燥,从不计较得失,默默无闻经历着岁月的轮转,把阳光璀璨的一面无私的奉献给人类,独自承受来自人类与自然的考验,如此的洒脱,如此的仁爱,让我自叹不如。 土塬上的枣树,摇曳着你的苍枝,抵挡不住西北风的呼叫,却还是义无反顾抵御着肆虐的风,树叶片片凋零,叶与枝体进行着最后的诀别,那样的壮烈,那样的豪放,即使脱离了枝体,在空中打着旋,也要葬在树的根旁,守候着母体,腐化还原给母体,为下一代补给能量。再看枝体上零星的几颗枣儿,不肯轻易离开生他养他的枣树,与风做着最后的抗争,直到最后一片枝叶落地,枣儿还在炫耀着自己的不屈,枝体挺的更高,从不向谁屈服。 一对喜鹊老远就向着老枣树飞来,唧唧咋咋叫着,枝体随着喜鹊的跳动而抖动,在这样的季节,也许只有鸟儿的欢跳,才能使枣树焕发出春的气息,这就是季节的轮换,谁也改变不了什么?即使改变不了,也应该有所作为,与人抗争、与自然抗争,只有不屈的抗争,才会重新披上华丽茂密翠绿的新嫁衣,为你遮荫,为我甘甜。 脱去旧的衣裳,就是为了迎娶新的嫁衣,岁月可以轮转,可每天都是崭新的,不可以替换,不可以复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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