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智者的散文让我们成了思想家 |
| 正文 | 智者的散文让我们成了思想家 ——读女作家朱维薇散文有感 读女作家朱维薇的散文，我们一次次和精彩的议论邂逅，她深邃的思想令人感叹，许多议论是那么新颖独到，那么富有哲理，那么让人开悟。散文理论家傅德岷说散文“是散文家的‘心史’“，女作家朱维薇的”心史“，就是一部理性意识流史。 曾记得杨文丰在《呼喊“散文哲学”》中说“散文发展到今天，空泛的抒情，犹如奶油蛋糕，早令人腻味；照相式的记述，活像未添佐料的米食，失之于乏味。唯有饱含人生况味的汪洋恣肆的议论，才更容易通向散文哲学的彼岸。”朱维薇的散文，似乎就是让我们体味散文哲学而创作的。 她的目光很敏锐，我们常把邻近的概念错误的当同一概念来理解，她却能迅捷的抓住不同处。比如，她说“婚姻不是爱情，它不是纯粹的精神，需要一定的物质作为后盾，它需要衣食住行，它需要养儿育女，它需要扶老携幼。这一切你那纯属于精神的爱情能完成吗？张爱玲也希望过上现实安稳，岁月静好的日子。可没有物质基础，能实现吗？”这里把爱情和婚姻的不同，说得何等明白！爱情是精神的，关键在心；婚姻是精神和物质的结合体，不但要有爱，而且得有物质，没有物质支撑的婚姻是悲哀的，古人不是说贫贱夫妻万事哀吗？是啊，要让爱情不只是可爱的海市蜃楼，就得考虑物质。你看她在《俺是拜金女》中，以拜金女的口吻怎样说的，“如果真的需要俺们变卖心爱的长发来换回你的生日礼物，那爱要靠什么来支撑？还真的把俺们当不食人间烟火天使了，靠吸风饮露就能生活？假如你真的深爱俺们，又怎么忍心看着俺们和你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你又怎么忍心看着俺们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在同伴中灰暗憔悴，你又怎么忍心看着俺们为一毫银角子忍气吞声……。。如果面对这一切你都无动于衷，还是不思进取，那么俺实在看不出来你所谓的高尚的爱情到底在那里。。” 老生常谈的话，最容易迷惑人，没有批判精神的人，只会人云亦云，哪来思想的光辉。有句话说“奴在身者，其人可怜；奴在心者，其人可鄙”，我们对大家。权威和世俗观念，常常不免成为“奴在心者”，因此许多社会化的思想认识，被我们乖乖地接受了，结果“假作真来真亦假”，把一些伪真理当真了。她可不会随意苟同我们信服的格言、警句、熟语。我们不是老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她却不这么看，她说，“俺不认为有钱就变坏，有钱变坏的人，其实都是些本来就坏的人，就是那些装好人的坏人。有些人在没有钱条件不许可的时候是天使，一旦有了钱，条件许可了，就立刻把本性里那些丑恶的东西显露出来，变成面目狰狞可怖的魔鬼。” 散文有否定意识，往往是思想深刻的表现。可以这样说，否定更能显示人们思想的独立性，更是对某个问题重新思考的表现，也是人们走向真理必须迈开的一步，是我们思想发展，不断前进的航船。姜新宁在《加强散文的否定意识》一文中说，“肯定性散文只是描写‘结果’或‘愿望’，而否定性散文才是探究原因或方向。”要否定就要自信，就得以才华为依凭，就得有一种追求真理的勇气。女作家朱维薇的散文对我们非常具有启发性，让我们深刻地认识了否定的价值。比如，我们常说柏拉图式的爱，她就持否定态度，她说“别相信他和他的异性知己没有事情，也许是没有事，因为环境不许可。但一定有情，情感上的缠绵缱绻比身体上的缠绵缱绻更难以割裂，因为它，看不见，你只能怀疑它还在。未竟的爱是冬季的麦苗，只要春天来了就还要返青。” 有许多人谈到散文与悟道的问题，刘再复说”‘道’是一种超技巧的东西，它是文字背后所包含的一种灵魂，一种心灵境界，一种精神存在，一种隐含于诗中的内在哲学意蕴。“这看起来玄之又玄，但我感到”道“就是人们对世界的理性把握，道既可以像《道德经》那样诉说出来，也有许多时候，就渗透到我们的行为、情感、审美、休闲等等生命活动中。优秀的散文家，不仅在议论中，体现自己的所悟之道，也一定会在自己的叙述描写中，把”道“自觉不自觉的藏在文字背后。思想肤浅的人，绝不会写出意蕴丰厚的景色描写，意味深长的行动描写，哲理深沉的心理描写。女作家朱维薇的散文，有许多描写，让人深思。比如，她写山： 许多人都喜欢用“亘古不变”来描写山的庄严肃穆，其实山是灵动的，时刻变换着，每天都有不同的表情和脸色，天气就是它们的心情，山色就是它们的表情。晨昏朝暮霞光灿烂的时候，群山就是水粉画，满目都是晕染开来的浓浓淡淡的蓝紫色；天色阴沉细雨飘飞时，那群山就是水墨画，满目都是点染出来的深深浅浅的灰色。这就如同日子，有的人觉得每天都是新的，都会从中发现乐趣，有的人觉得每天都是昨天的复印件，因而常常感觉枯燥无趣。其实，寻常生活都是工作学习，一日三餐，大差不离的，关键看你是否热爱生活，用什么样的情怀去应对它。 真正思想深刻的散文家，不仅能让自己的散文直白的议论，也能含蓄的议论。含蓄的议论，凭的就是这种形象，或视觉形象，或听觉形象，甚或味觉形象，它以叙述描写，或写景，或写人，或些事，而把思想寓于其中。再比如流沙河在《Y先生语录》中写道： 澳洲某地生态失衡，野兔和青蛙遂超量繁殖，成灾为害。政府引进狼和蛇作天吃了七八年，还是吃不光，仍然成灾为害。 Y先生致函云：“建议贵国政府，引进成都人，多开火锅店。保证五年内野兔和青蛙吃光绝种。” 澳政府回函云：“妙极。谢谢。但是成都人五年后必须全部离境，以免吃成新的生态失衡。” 作者在幽默的笔调中，蕴含着自己对生态平衡的看法。 那么，更为出色的议论是，寥寥数语让你不仅让你首肯作者的新颖的观点，还能诱导你，使你或联想，或推理，或想象，悟出更全面或更深刻甚或其它方面的道理。或者说作者给你留有思维空白。以流沙河同篇散文中的另一段为例： 潮流还须紧跟才好，吾家也安装防盗门。落成后，请Y先生来开开眼界。 我问：“你撬得开吗？”他答：“大盗不盗，没有必要撬你的门。我在街上把物价翻一番，便偷了你存款的一半。” “大盗不盗”，就是很深刻的一句话，而且留有思维空白，让我们想到比如贪官。这种有思维诱导性的文字，还有形象性的议论，如“瀑布不畏山崖，才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心若不动，风又奈何“、”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等等。 女作家朱维薇的许多语句，也正是留有许多思维空白。让读者也去想，让自己在自己的思维里成为思想家。她说“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但爱情却常常恰好死在婚姻里。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是错误的，事实上是爱情死了婚姻还活着。”比如这里有思维空白——-爱情死在婚姻里的原因，我们会自问，为什么爱情常常恰好死在婚姻里呢？这样问题把我们引向了深刻。这正是高超的议论。 我还记得有篇散文，写到他在香港时常听到人们说“35岁退休”，那时干自己想干的事。我看到这里，勾起了我的思绪，想了许多。我想，作者当时听到这番话，也一定想到许多。这样看来，生活中对自己有思维动力的言行，写入散文才可能对读者有思维动力。这是不议论的议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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