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眼若芥子,心若须弥 |
正文 | 人生本是尘世的修行, 《心经》摆渡多劫的旅程。 ——题记 阴雨连绵数日,终于放晴了。夏末秋初的日光格外地温柔,点点滴滴地洒在阶前,于绿叶间,泛起粼粼光圈,犹如母亲承载沧桑的双手,摩挲婴孩娇嫩的肌肤,如此怜惜、亲密,清新、质感。 我心情愉悦地伸出右手,微叉五指,将掌心印向日光,掌心微微地熨贴温暖。我翘首,轻旋皓腕,于指缝间品味光的斑斓。日光于纤纤玉指间穿梭,如一位临世的天使企足旋舞,裙边飞扬,织成一幅光洒大地的锦卷。收回只手,我掌边轻触,聚拢成碗,掬起一汪光水,微闭双目,小心翼翼地放于鼻尖细缓地呼吸,日光屡屡的飘散于鼻尖,温和的因子若有似无地融入血液,潺潺地流动,渐渐地,渐渐地,心中荡漾起一阵光的清香,于脉搏里肆无忌惮地奔放…… “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总不及两手,轻轻满身漫游“《春光乍泻》婉转的歌吟响起,我恋恋不舍地离开阶前,回望日光,嘴角挂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一份久远的苦痛思绪飘掠心头: 从降临尘世,我拥有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覆着长若纤丝,轻若蝉翼的睫毛。那是父母最丽的恩赐,是上帝深情的眷恋。这双明眸享受过如花般的赞美,如月般的关怀,如诗般的歌唱。然而,如同红颜多薄命,难逃宿命的劫场,从含苞待放的花季开始,我若野鸭脱胎换骨时,上帝的诅咒纠缠我身,攀附我眼。子眸逐渐不明原由地涣散,如花枯萎,如叶凋零。花有盛开的灿烂,叶有娇绿欲滴的模样,而我无丝毫机会绽放。 我于春风中等待冬天,等待败落。我于日出中等待夜幕,等待一点点奢求的光亮。只有于如水的月光下,我才勉强走出日光的牢笼,模糊不清地探索世界。然而,希望是那么的促短且渺茫。夜深了,人静了,静地我耳边鼓动起慌乱的心跳:那不是脉动,不是生命存在的记号;那是频临崩溃的婴泣,是催促死亡的号角。绝望如涌动不息地潮水,一浪接一浪地将我层层掩埋,不留一丝丝喘息的氧气。我孤独窒息地蜷缩在床角,喘息地幻想从熟悉的壁沿寻求一点点可怜的温暖。可是,我更加绝望。凋零不是绝望,只是一个生命可预料的结束。让人痛苦不堪乃至绝望地是不明因由,模棱两可,遥遥无期地等待。我于暗夜寂寥中挥舞双手乱抓,于眼睛即将死亡的沼泽中挣扎,只是想抱一根水面沉浮的木筏。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诅咒就象小虫,在我的全身血液里蠕动缠噬,是无法挽救的刺骨撕扯,是不可碰触的致命侵略。 无眠痛苦的黑夜,我如挽住一根救命稻草,循环往复地播放《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安详缓和地声调饱含慈爱悲怜之心。在窒息的寂静中,《心经》如云水禅心的溪流,汩汩地流淌,泼光粼粼地反复冲刷即将粉碎的心灵河床。夜夜,沉浸于《心经》的洗礼,心的卵石逐步褪去五蕴的外衣,露出清净的本心。温润如玉的卵石,于暗夜的月光下透出固有的清亮,于火红的日出中闪耀着与身具来的光芒。 眼若芥子,心若须弥。须弥之大,容纳万物山川;芥子之小,不容微尘沙砾。我扪心自问:“何必抱者芥子,藐视须弥?何不抛却微粒,照彻天地?” 放下心灵的枷锁,坦然地等待宿命的到来。日光不再是无尽的黑暗,不再是挥之不去的梦魇,不再是凋落的泪光。那是旭日,是光明,是希望。 我于每一个晨起,守望日光,平和且安详。 —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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