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不求来世 |
正文 | 晚饭时,他告诉她:“我借钱给姨夫了,他娘病了要住院。” “多少?”她有点诧异。 “也不多啦,一万元,现在的钱不顶号。”他淡淡的说。 “大小也是个事儿,这事儿你咋没预先和我商量呢?我往外边借钱的时候就这样先斩后奏的?”她有点生气,语音也有点大。居家过日子,凡事儿要互相尊重的,不是钱的问题。 “我就借给我姨夫了,咋地?!钱是我挣的,我爱怎么借就怎么借!这些年你为家里做过多少贡献?还好意思说呢!”他好像很强势,从没记得有句歌词这么唱:军功章里有你一半也有我一半! 她不想和他争吵,不是怕他,而是不想让隔壁麻将场上那么多人听见笑话。 她甩上屋门,径直向野外走去。她想找一处安静地方让大脑作一次小憩,哪怕是片刻。刚才,他那没理性的话语太伤人了!跟他说过无数次了,不要老提“你为家里做过多少贡献”这句话,可是他总把这话当做短话来揭痛她! 野外,寒风习习,毕竟快到数九天了。天上没有星星,此刻只有一轮圆月挂在东边的天空。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是农历冬月十六。她环望四周,或远或近的夜灯啊,每一盏都闪耀着一方光明,那光明之下也许有着或悲或喜的故事吧?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身体被夜寒包围着。心突然颤了一下,泪水随之淌了下来,伴着泪水她默默低语:我究竟为家里做过多少贡献?做什么才算贡献?这些年我都去干啥了?我的男人啊,你太不讲理了!你干嘛不扪心自问我这些年都干啥去了?你所说的贡献无非是为家里挣钱!你以为我是三头六臂呀?一照顾孩子一边上班一边料理家务? 这些年,为了这个家她牺牲的太多了。女人爱穿戴爱打扮的天性在她这里早就灭迹了!不仅仅是没有闲心去履行专属女人的“例行公务”,更多的原因是她舍不得为穿戴花销他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他不是达官显贵商贾小贩,每一分钱都来自不易。她照看孩子和家庭不能上班挣钱,她要将他有数的血汗钱时刻准备着投入到养儿育女、人来客去、问病拿药等等必要的日常开支上,还要省一部分等着置买房子家具和孩子上学费用。她的家庭理财理念是:细水长流! 好像她之前的做法是错误的,他根本就不领这个情。他大声挖苦她:“ 别老把自己说得多委屈!你去看看街上的女人,谁没带孩子照料家务?你稀罕呀?人家穿戴都是自己挣来消费的!你没在穿戴上花销是为我节省了吗?咋不讨愧自己没为家里做贡献!”她无语了,每个家庭都有不一样的情形,他老拿别人的优势取笑自己家老婆,全然不顾忌自己家的情形。 她有点恨他!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自己一心一意爱了20多年的那人吗?对他的爱,对他的忠诚,是不是不值了呢?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背叛和离弃他,永远也不会去想! 她呜咽了! 她好想大声告诉他自己此刻的真实心情:如果在十年前你死了,我会为你陪葬!如果五年前你死了,我会痛哭好久时日!而今,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搭台唱大戏!我不是诅咒你死,我只想告诉你,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你老是挖苦我我受不了了!要么,让我去死吧!只是,我那没成年的孩子谁来照顾?走在大街上受人欺负谁来呵护? 孩子哭了谁来抱?谁能替代我? 冬夜,寒风习习,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有条不紊的交替着 。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注视着那红绿灯,车流可以按着红绿灯的指示或行或停或转向,而人呢?人生有红绿灯吗?也许,人生就是悲与喜的交集,就是一种生命力的考验或挣扎。生命不息,生活就得继续! 顺着来时的路,她向家里走去。 屋里亮着灯,没有动静,看来他和孩子都睡觉了。 进门,关门,卧室里她看到他已是鼾声入耳。她知道,他说过的话他早已不记得了,即使梦里也不会想起了,他也不会想到他的挖苦话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心! 而她,也做好了打算:和你,只陪今生,不求来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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