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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老屋
正文

院里满是疯长的草。走近老屋,凄凉迎面而来。

小阁楼的门窗豁了口,正在呼呼地吸着气,墙上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墙脚是一些掉下的破碎瓦片,破墙的瓦棉下抖抖缩缩地立着许多野蕨。

站在院里的老梨树下,我觉得双眼很雾,鼻子发酸。

推开正屋的门,随着一声干涩的“吱哑”,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厚厚的灰尘和四处结网的悠闲的蜘蛛。我回来了,满身疲倦地回来了,推开这久未开启的门,可是我找不到一点亲人的踪迹。

仿佛记得屋里有一盏昏黄的灯,灯下是很认真地翻看课本的瘦弱的我,在我的侧面的床上,弟弟在打着呼噜,哥哥的脚丫子伸在破絮的外面。夜已很深了,我很固执地守着那盏灯。里屋是久病在床的母亲揪心的呻吟。

我仿佛看到那盏灯了,灯下母亲合上塌陷的确双眼,眼的下面是被病魔折磨了七年的复形的脸。我在母亲的脚下一页一页地撕着泛黄的钱纸,一页一页地点着,木然地机械地点着,双眼空空的……

我的鼻子发酸,脸颊发热,有泪正在悄悄流下。

我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在贫困中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父亲。年轻时父亲很得志,解放初期,他的兜里装着在当时令人羡慕的两个文凭——一个是师范学校的,另一个是水力学校的。学成后的父亲创办了家乡的第一所学校,组织修建了家乡的第一座大水库。父亲在不倦地工作的同时,别人也在不倦地为他挖陷井……。最终,父亲被迫卷起了背包,卷起背包回家的父亲就开始烂酒了。

现在很少有人记起他了,不论是这所学校读书的,还是那座水库饮用水和用水灌溉田地的人们,正如父亲在酒中记不起自己一样。

在院子的老梨树下,父亲教我一些生字,督促我背一些课文,然后是讲古老的历史。父亲很善讲,复杂而漫长的古老历史,在他嘴里变成了一条触手可摸的地瓜滕,稳稳地盘在我心上。

十五岁那年,我被一所师范学校录取了,离开了老屋,离开了父亲,望着站在村头送我的父亲,我才真正感觉到醉中的父亲仍然清醒。

我参加工作时,弟兄们为了相继走出家门。家里越显贫困,父亲越显衰老,也越发的离不开酒了。我不能补助他一点什么,我站在讲台认认真真讲课的时候,债据不断涌进我的口袋。

我无法面对老屋,无法面对父亲。现在父亲已离开了我,去那个令悲痛的冰冷世界。

很久很久,我才费力地关上门,面对着阳光的天空,我长长的吐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翻修老屋呢?

也许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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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31 17:0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