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龙门山的音乐世界-地震灾区音乐治疗工作日记 |
正文 | 作者介绍:成都人,兰州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硕士毕业,原广东电视台记者、编导、制片人,2002年开始从事自闭症儿童的特殊教育工作,曾在重庆师范大学特殊教育学院读研究生班,并在中央音乐学院进修音乐治疗。中国音乐家协会奥尔夫音乐专业委员会会员,中国首批注册音乐治疗师之一。在特殊学校对特殊儿童和家长从事音乐治疗工作六年。“5.12”地震后回川协助广东电视台拍摄,为广东台和南方电视台拍摄制作了众多关于灾区的新闻报道和纪录片,自己创作歌词并拍摄了救灾的MTV〈爱心飞翔〉在广东台播出(陈小奇监制,广东台制作)。编导的灾区题材的《临时学校的美术课》获中国广播电视学会纪录片委员会优秀奖(南方台选送)。现为大学广播影视编导教研室讲师。 序 据专家分析,5.12汶川8.0级地震起因于龙门山断裂带,余震区也是在龙门山断裂带,这一狭长区域长约300公里,主要是理县-汶川-茂县-北川-平武-青川这一带。 龙门山北起绵竹,南至彭州,这个断裂带位于青藏高原的东端,在青藏高原和四川盆地的交界处,是地震最多发的地区,这里有保留了46亿年地质痕迹的地质公园,随处可见造山运动留下的痕迹,有著名的银厂沟峡谷,银厂沟原是一个著名的风景旅游区,这次地震被全部掩埋,里面的人生还者很少。在这个断裂带上岩石随时会崩塌下来。龙门山还有很多溶洞,地下有很多暗河,形成了庞大的地下水系。 我们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专业5.12志愿者工作队的主要工作地点就是在这因这次地震闻名天下的龙门山上! 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8.0级地震,5月15日,我从广州回到自己的家乡成都,作为原工作单位广东电视台的一名特约记者的志愿者参加了抗震救灾的新闻报道工作,5月27日为了广东台和广东南方电视台的六一晚会我回到广州。6月初,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专业招募到四川灾区工作的志愿者,做为该专业的进修生和中国首批注册音乐治疗师,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6月29日,我再次回到了故乡成都。 6月29日 今天上午,我把所有的东西又整理了一遍,口琴、笛子,这些都是比较方便带去各个安置点的乐器,钢琴就只有带钢琴曲的CD了,所有音乐资料也整理了一遍,同时也挑选了一些好的电影和电视剧DVD,准备带去灾区有适当的机会放映。每次出差,我都要带上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和摄像机,这次还专门带了投影机,可以放节目和MTV给住在帐篷和板房里没办法到电影院的人看。我准备白天主要用音乐治疗的方法,晚上有时就用投影机放电影或大家唱卡拉OK,音响效果差一点也没关系。 从中午开始,广州一直暴雨,打电话到机场,说很多航班延误,我这班还不知是否延误,我还是按原计划六点出发去机场。六点,雨小了,机场的大部分飞机还是都延误了,好在我这班飞成都的飞机只延误了半小时,晚上11点,我回到了故乡成都。 新的一个月就要开始了,专家说灾后心理治疗的时机最好是两个月左右的时候,希望我的音乐和音乐游戏、电影可以给灾区的大小朋友们带去心灵的安慰和生活的快乐!哪怕是暂时的开心一刻,也是好的。 7月1日 由于计划有所改变,其他队员要3号才能到成都,我就在成都等候、准备了三天,把我自己写歌词、用五月在灾区拍摄的孩子的画面制作的MTV《爱心飞翔》的DVD刻了很多张,准备送给朋友和灾区的群众,今天中午去电脑城买空白DVD的时候,正好看到门口有一辆献血车,总算实现了五月没实现的愿望---五月献血的人太多,都轮不到我了。我从读本科在兰州大学开始就一直献血,基本每年都献,在兰州、广州、香港都献过,做为一个成都人,在成都献还是第一次。很高兴能实现这个愿望。 7月3日 下午,我从成都坐车去彭州报到,来自各地的队友也陆续到达了彭州,由于这里正在高考,机动车有的区域无法通行,到彭州汽车站后我坐三轮车五点钟到达大南街大本营。来之前原以为住帐篷,但高老师已于2号在彭州租了一套1000元/月的房子做为大本营。因为住在帐篷洗澡的问题很难解决,怕队友们休息不好不能有很好的体力和状态工作。 我们共15个人,我那间房住5人,还有两间每间住4人,高老师和一个男老师住客厅。高天教授是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系主任,音乐治疗中心主任,曾在美国学习音乐治疗和进行相关工作十年,是中国音乐治疗专业的最早的专家之一和目前国内这个领域的领军人物。 高老师带四个人到上批队友住的学校去搬东西,他们在那边搬,我们在这边搬上楼,主要搬的是折叠床和一些用品。折叠床因为受潮很脏也发霉了,我们擦洗了很久才擦干净。中间我和两个队友去买盆子和拖鞋,我买一双五元的鞋,对方多找了两元给我,我赶紧退给她。 搬了三次就23:00点了,我们吃了些压缩饼干就开始开会,高老师介绍上批队友的经验,布置这次的任务。开完会已是凌晨0:30,十五个人只有一个卫生间,所以里面最多同时有三个人洗澡,两个人刷牙,到我洗完已经2:00了,高老师是最后的,他真的了不起。 7月4日 今天上午我们把大家要演出的歌曲登记了,我和两个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专业的本科生去网吧下伴奏,这批志愿者14人中有7人是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专业的本科生,她们带了好几把吉他,吉他方面我就没法跟她们的专业水平比了,还有七人是来自各地的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进修班的学员志愿者,我就是其中之一。 下午三点,到打印店打印了歌词,我们回去开会研究演出的节目,大家跟着伴奏排练,我和几个队友排练我写的《爱心飞翔》,由于我以前是电视编导,所以还负责拍摄,跟五月不同,五月有摄像师拍,这次摄像都是我,还要写节目的串词,我以前做过很多晚会和演出活动的导演,写过很多串词,但这次真的很不同,感觉象是电影《英雄儿女》里面的文工团,在战场表演一样,我同时还是演员。 开完会我到旁边一个音像店买了三张民歌的CD,本来老板要45元,说要总计买到十张才送一张CD,后来看到我队服上写着“中央音乐学院5.12志愿者”,就很热情地给我打了85折,说感谢我们来帮忙,我跟老板一直说的四川话,我说我就是四川人,我本来就该来做事,不用感谢自己老乡啦,大家一起努力! 不能在网吧待得太晚了,现在要回去练歌了,我觉得很开心,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为灾区的群众服务,音乐的情绪感染力和心理治疗的效果有普通的心理治疗无法相比的优势,我感到一种真正的物有所用的渴望和期待,希望我们象六月的第一批志愿者那样成功! 7月6日 昨天,我们主要是在彭州排练,今天,我们开始了连续几天在彭州龙门山灾区的演出。 6月份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队已经到四川灾区工作了一个月,当时他们有三个组,一个组在龙门山小鱼洞小学,一个组在龙门山小学,还有一个组在成都双流镇,主要都是做孩子的音乐治疗活动,七月份我们这批到达后,由于学校已放假,所以我们主要工作任务转移到安置点。我们的工作计划是:先在几个安置点演出,跟大家先认识,让他们感受音乐所带来的放松和开心,然后分三个组到三个安置点工作二十天,开展音乐、舞蹈、游戏等音乐活动进行音乐治疗,跟其他的心理治疗不同的是,我们是在心理治疗的基础上用了音乐的方法,非常轻松、愉快,情绪的调整和心情的稳定作用是最重要的,不是象那种到处跑到处挖别人伤疤的方法,而是在同一个点延续一段时间,用各种音乐方法的切入跟人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改善对方的情绪和心理状态。 下午四点,我们从彭州市区出发前往龙门山,5点,我们到达龙门山上的宝山村安置点,这里的灾区群众都还是住的帐篷,正在开始向修好的板房搬家,已经搬走了一部份。我们到达后,就有一些当地群众志愿者帮我们搬音箱做准备,高天教授也是亲自搬音箱接线。我们是在大门进去中间一条路当中的一个斜坡演出,观众就坐在坡下,左右是绿色的帐篷,后面是一片大山,这是我做导演多年见到的最美丽的一场舞台背景,简单朴素到不能再简单,但非常动人。六点半演出准时开始,观众非常热情,我们很多节目都下去拉孩子和村民上来一起唱一起跳,这是互动和气氛非常好、非常热闹感人的一场演出,结尾是我的《爱心飞翔》,大家一起手拉手在音乐中结束。 第一场演出非常成功,我们看到节目给灾区群众带来了开心自己也更加开心。 7月7日 上午,我们8点就出发前往6号晚演出的宝山村,这里有一个儿童救助会搭的白色的开心俱乐部的帐篷,他们每周二到周六来这里给孩子们搞活动,课表上有讲故事、美术等,但刚好没有音乐活动,其他的绿帐篷又热又小,只有这个隔热的白帐篷可以用,我通过管理处打电话给这个救助会,他们说国外的基金会管理严格,帐篷不能借用,经过我一番说服,他们答应就给我们用今天一天,以后都不能用了,我们赶快让小朋友们到这里来参加我们的音乐活动,他们围坐在地板胶上开始弹吉他唱歌了,我就和高天教授去联系其他的安置点。 高教授开着租来的一辆小车,我们先到龙门山镇政府找唐镇长,镇长说他正好在我们要去的东林寺,我们便向银厂沟的方向开去,一路上山,山路险峻,到处可见倒塌的房屋和山体滑坡的痕迹。到了东林寺安置点,唐镇长就在路边,我们进去跟住在这里的九峰村的李书记、袁队长等商量好了下午演出和以后在这里安排五个队员进行音乐文娱活动的事,又开车下山去小鱼洞镇。经过宝山村时,刚好一位大姐要搬东西去新分配的板房,我们就帮她把东西搬上车,帮她运到新搬的板房,如果我们不帮忙,她可能要顶着烈日搬几个小时才搬得完。 到了小鱼洞江桥村安置点,管委会吃饭去了,路边卖小东西的一位大叔帮我们打电话通知管委会来接待我们,我们拿出带的面包吃午饭。几个孩子听说我们要来这里演出还要呆到月底教他们唱歌跳舞开心极了,唱了好几首歌给我们听,我都拍了下来。刚好一个小贩推了卖凉面的车来,但只剩一碗了,我买了给高教授吃了。 已经忙了一个多月的很辛苦的高教授回车里睡着了,这时村里的刘秘书来了,我跟她商量好演出和小组在这里住宿的事,就和高教授去旁边大南村的安置点,我进去跟他们协商好后,就和高教授回宝山村。 开心俱乐部只剩几个队员了,其他几个队员被孩子们带到树林去玩了,我们就通知他们回来开会。 他们说有一个很美的树林,我们以后来就不用借开心俱乐部的帐篷了,可以到树林去进行音乐活动。 由于三个安置点都答应给我们提供板房,为了节约,我跟高教授建议平时住板房,周末回彭州,也省了每天260的车费,但担心队员们不同意。我们开会时,大家都同意了,然后进行分组,我带的东林寺的组是离彭州最远,在山上最苦又最靠近银厂沟的点,平时没有车回彭州,刚开始担心没人愿去,这个点加我要五个人,但一宣布马上就有四个人举手,我很感动。 五点,我们从宝山村出发前往东林寺演出,路上在一个很险的路段车没法再走了,因为前面有一辆运混凝土的车滑在悬崖半空快掉下去了,另一辆车正在拖它上来,但难度很大,我们可能无法按时到达演出地点! 这辆车是运混凝土上山的车,因为太重上拐弯的斜坡时上不去往后滑下来一半已在悬崖下面,驾驶员已经脱险,现在有一辆工程车在设法拖它上来,我们只有焦急地等着,大约半小时,这辆工程车确定无法把这辆运输车拉上来,要另外想办法找重型机械车来拉,我们就从这辆悬在半空的车旁边开了过去。 六点钟,我们准时到达了演出的地点,东林寺安置点的操场,这里离银厂沟约八、九公里。 晚上七点,驻扎在旁边的沈阳军区空军第八工程总队的六十多名官兵、空军夹江通信团部队和兰州军区来自西安的部队医疗队的四百多人也到达操场和安置点的东林寺九峰村的村民们一起观看我们的演出,有了部队的参与,气氛非常热烈甚至疯狂,互动得非常开心,还有一个叫姜春吉的沈阳军区的部队小伙子来找我要求跟我们的演员合唱,我打开电脑让他选伴奏带,他选了《大海》,说要练一下,让我把节目排后面一点,电脑没电了,我就插上电源让他拿着我的电脑到后面一间板房里听伴奏练歌,我又在电脑上找了歌词给他。后来他和雯雯的合唱非常火爆。 天黑了,第八工程队推了照明灯来给我们灯光,我们在激动的氛围下结束了演出,回到彭州。 7月8日 由于连续演出大家比较疲劳,今天白天大家都在家休息,下午五点出发到小鱼洞江桥村演出。演出的场地是安置点对面的一所小学,叫鱼江楠小学,这个小学在地震时教学楼和宿舍楼全部倒塌,有两个孩子被埋遇难。现在这里已经建起了板房的教室,还没有完工,正在做最后的修整。 来了很多群众,七点我们准时开始,在一个小学跨塌的废墟上演出,背景是新建的小学板房,板房后面是美丽的龙门山,我们的心情格外激动。演出中仍有余震,我们都感觉到了,跟音乐与灾区人民的热情一样,余震更加震撼了我们的心灵,也更增添了我们内心的感动。 7月9日 今天下大雨,我们无法按计划上山演出,就在彭州休整,晚上八点,我到彭州市区逛了逛,了解彭州的风俗民情,彭州依然热闹,街上有各种道地的小吃,我吃了冰粉、臭豆腐、豆腐花、煮花生等,到中心广场和夜市都看了看,然后到网吧。 7月10日 凌晨0:00点,我在彭州市的享看影剧院看了《赤壁》,这是全国统一首映的时间,我从小是个电影迷,中学时就曾在成都市的影评大赛中获奖,从小到大几乎每周都要看电影。因为要上山了,我很想先睹为快。电影很精彩,画面壮观精致,人物个性鲜明,只是诸葛亮有点怪,演员太帅虽然帅但不太象,但电影还是给了我很好的享受,算是慰劳了一下自己的工作。 由于彭州的宿舍11:30就关门,凌晨2:20看完电影就回不去了,我就到旁边的一个网吧上了一夜网,早晨7:30回到宿舍。 8:30,我带大楠村和江桥村那两个组一起上山,到安置点为他们安排住宿。两个组都安排好了,下午17:00,我们组的人也自己坐车上来汇合,七点,我们在大楠村的演出开始,村里人开小车来用车灯给我们照明,工程队的也用工程车的车灯为我们照明,我们又加唱了很多歌。最好的是六个队员合唱的<青春串烧>,我的互动歌舞《喜唰唰》每次都有很多孩子和大人上来一起跳,下面也有很多人一起跳,非常热闹,是个很开心的音乐治疗活动。 晚上,江桥村的五个队员和大楠村的四个队员留在当地的安置点住了,我们东林寺的五个队员回到彭州休息。 7月11日 一早,我们东林寺组的五个人就起来收拾东西,8:50开始搬东西上车,因为我们这个点是没有床的,所以我们把五张床搬上了车,还有很多乐器、食品和用品,真的象一次大搬家。 听说山上很冷,我又去买了一床35元的棉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病了也没办法工作了,所以首先要让我们自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状态。 一路上山,空气格外清新,路过大楠村,我们把他们组要我们带的东西捎给他们,继续上行,10点半我们就到达了东林寺九峰村安置点,成都空军司令部业余演出队正在这里做慰问演出。演出快结束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部队和村民冒雨看演出,我们也冒雨搬东西。 李书记给了我们一间他们原来准备办公的房,还热心地帮我们借了扫帚要帮我们打扫,我赶紧让他忙自己的事去了,打扫了一下才发现这间房还没有灯和电源插座,我们又找他换了一间。我们打扫完铺上地板胶,放上床,挂上我买的漂亮的窗帘,房间变得温馨多了,板房经我们的打扫也很可爱了。 隔壁的村民张姐热心地帮我们煮了五碗面条,我又去找她要了辣椒,非常好吃。这时已经两点多了。 休息了一下,雨停了,出了太阳,我们四点半开始在操场上组织活动,瑶瑶和雯雯先拿吉他和鼓到操场中间去吸引小孩,我和琅琅、微微去到各排板房挨家挨户敲门通知小孩子来参加音乐活动。我跟她们分开走了另一个方向,刚好遇到很多孩子在一起玩跳房,还有一些在旁边看,我就叫了好多孩子到操场去。 在操场,我们聚起了三十多个孩子,跟他们唱《虫儿飞》等歌曲,又做了几个音乐游戏,如先报名字、“豆豆豆豆你在哪里?豆豆豆豆我在这里,豆豆豆豆我们欢迎你”,玩数字五、十、三十的组合,握手的音乐游戏等,最后唱了朋友再见的歌结束了。我们跟来的孩子们约好了音乐活动的时间,10岁以下的孩子周五、六、日、一上午9:00-10:00活动,10-20岁的孩子每周四、五、六、日下午16:00-17:00。10岁以上的孩子们点了很多流行歌手的歌周杰伦、何洁、张杰、飞轮海、superjunior、梁静茹、李宇春、蔡依琳、SHE等,有的歌我们都不会或不记得词,又没法上网,大家就发短信给外面的朋友和同学让把歌词从短信发过来。 村里原安排我们的室内活动室是在一个大的厨房,但里面有很多村民做饭,摆放了很多大的桌子,没办法活动,所以我又打电话找李书记帮忙,他说银厂沟里面泥石流塌方了,路断了,里面还有很多村民没出来,他过去处理了要很晚才回来,我又找袁队长,袁队长带我去看了准备做他们村委会议室的一个现在堆满物资的仓库,说只有这间大一点,但要看这些物资怎么处理,这些都是分给那些没有回来的村民的,说明天才给我答复。 晚上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她们吃方便面,我吃面包。我试了一下投影机,在板房的板墙上是可以放的,但我还是想出去找一块白布来在操场上放,到处问了很多人都没有白布,正在问时,上次演出时跟我们唱歌的姜春吉和他一个战友小董来跟我打招呼,说他们部队每周二、四、六都在这个操场放电影,也是用投影机放,这样我们就不用放电影了,他们正好没有《功夫熊猫》,我带了,我们就约好明天就用部队的设备我的碟放《功夫熊猫》。他们又到我们宿舍来聊了一会。 好多孩子到我们住的房间来聊天,聊着聊着我们就决定早上用音乐做早操,有三个女孩特别热情,我提出《健康歌》,其中一个女孩说会跳,马上就示范了一下给我们看。我们看跳得挺好,就是动作太多太复杂了,就一起重新编了一下,把动作简化了一些,一个动作多做几次,同样的乐段就重复同样的动作,编出来效果很好。我们又一起到处去挨家挨户通知早上8:00-8:30做音乐早操。 然后我们开会商量再用什么歌,我们决定用我的一段配瑜珈动作的班德瑞的音乐开始,然后是《健康歌》,然后是《阿佤人民唱新歌》和《九九艳阳天》,编完了后面两首的动作,都快11点了,大家又写完日记才熄灯睡觉。 7月12日 凌晨3:20分,我感觉到了从五月回川救灾以来最大的一次余震,过了几分钟又震了一次。 早晨7:30,我们起床,把大音箱搬到操场,8:00开始做早操,来了几个孩子跟我们一起做,我带大家用班德瑞的音乐刚做完瑜珈,就下起了大雨,我们用伞挡着音箱和我的笔记本电脑,李书记和几个村民马上搬了个大的遮阳伞给我们挡着音箱。 把电脑搬了回来,我看到李书记在旁边的村民家谈事情,又跑去跟他谈活动室的事,因为如果不下雨,我们可以在户外的操场做活动,一下雨没有室内活动室我们就没法做活动了。李书记说村民做饭吃饭的厨房没法撤掉,会议室里的物资现在还没法处理,而且会议室村里也要使用,昨晚银厂沟里面塌方了他十一点才回来,这件事还要再想办法。他帮我们解决了午饭的事,就是到对面的夹江通信部队去吃午饭。他说银厂沟里面还有很多村民不肯搬出来,现在路又断了,大雨天气也没法修路,所以很着急。 有的村民以前说不要板房,后来板房修好后他们见环境好又想要了,所以李书记和袁队长把自己分的板房都让给了村民,自己还住在帐篷里。 他还在跟别的村民处理事情,淋着雨和他们一起走了,我们只有回到房间休息,她们练歌,我写日记。 10:00钟,雨停了,我出去到各个安置房去看,看到有两间房只放了两张饭堂那种白色桌子没人住,我就又跑去找李书记,他正在跟一个村民谈话,我跟他说把会议室的物资搬到那两间空房去,他急得用手不停地打头,说:“等我把我这里的事处理完再商量吧,房子早分完了那两间肯定是有人住的!”我只好回去了,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解决这个音乐活动室的事。 10:30,我再去找李书记,发现他正和两个医生谈话,医生是彭州市负责龙门山防疫的,她们几乎每天都要来这里检查,他们要求村里自己安排检查卫生的人员,发现人生病要马上汇报,书记说这里刚入住,没有专门的医疗人员,医务室已经修好了,希望能派个医生来支援.现在群众看病都是找兰州军区医疗队,但部队是要走的。 我又没好意思说.回到房间,看到几个成年的妇女也在我们的窗口要求参加我们的音乐活动,说她们白天都有空,我们让她们去多通知一些人来参加我们的活动。这两天我们从孩子们那里知道有几个志愿者在附近的一栋别墅里给孩子们上文化课,所以我们就商量如果实在不行就去找这个别墅的主人借场地做音乐活动。 中午,我们去部队-空军夹江通信训练团吃午饭,饭堂就在安置点对面一条斜坡上去的一个大的绿色帐篷里.我们走岔了道,走到另一条道了,看到路边有一栋别墅,在龙门山上特别是靠近银厂沟附近原来有很多城里人来修的避暑的别墅,也有农民修的很多象宾馆一样的农家乐供游客居住,这里风景秀美,山清水秀,原是很好的旅游避暑胜地。 在这栋别墅旁边,我们看到一个年轻人和一些学生在一起聊天,我就走上去问“听说有一个暑期给孩子补课的别墅,是在这里吗?” 那年轻人说:“不是,还要上去一点,有什么事吗?”我就说没有音乐活动室想借用,他说“好啊,我们也正好没有音乐老师,我带你们上去看吧”他就和孩子们一起带我们上去,原来他就是别墅的主人王涛,房子是他父母的,他们是彭州市的,在这里修了别墅,他自己在英国读硕士,放假后六月就回来在龙门山小学帮助教英语,也认识我们上批在龙门山小学上音乐课的几个队员。我们到了别墅,看到一楼的大厅放了五十多张桌椅,已经很满了,他说桌子没法搬动,只能这样上音乐课教唱歌。我们的音乐治疗其实不是单教唱歌,还有很多游戏和活动,所以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空一点的房间,没有什么桌椅更好。而且走上坡我们搬乐器和音箱也比较不方便,只是可以有时来教一下唱歌是可以的。 找到部队的饭堂,部队的同志对我们非常热情,打了很多饭菜给我们。在回宿舍的路上,她们四个都说不好意思吃部队的饭,想不吃了请老乡做或自己买菜做,要不就给部队钱,要不就三顿都吃方便面,回到宿舍,我被她们逼得急了:“找乡亲做她们不好意思收我们钱的,她们都说部队每天把吃不完的饭送到操场上给村民,让我们去部队吃,现在这是李书记安排的,部队也这么热情,我们去吃部队是绝不会收我们钱的,这是我们四川夹江的部队,不是沈阳空军第八工程队,我是四川人,又是领队,你们必须听我的,不能全天吃方便面,为了保证工作质量必须中午吃一顿正规的饭,我们也没有锅灶也没有时间买菜做饭,中午必须在通信团吃。”那个一年级的雯雯一直说话都比较冲的,她说“我有不吃的自由吧?”我坚决地说“没有!我是领队我说了算,中午必须在部队吃一顿,晚上吃方便面,你们怎么这么难管理?我上百人都管过,哪有你们这么难管的?音乐活动可以大家一起商量方案,但生活上必须听我安排,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别再跟我扯了!”她们看我真发火了,就没再敢说话了,我不发火镇不住她们。 下午三点推开门,看到操场堆了很多矿泉水,原来是救灾物资运来发给村民的,看到很多人围着水,我赶紧跑去通知大家参加我们的音乐早操和白天的音乐活动,因为这两天参加我们活动的主要都是孩子,大人和老人还没有发动起来,有的老人说听不懂唱歌,有的问有没有川剧,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跟大人去看过川剧,印象最深的是《春草闯堂》,印象中川剧非常幽默有趣,真的可以有很好的音乐治疗的效果呢!我决定周一晚下山去买川剧的碟,也上网下一点片段下来学学。他们要我搬几箱水回去,我说我们都买了上山,不用搬了。 李书记也在旁边,他现在见到我都怕了,我还是拿着个摄像机跑过去对着他问“书记,请问那间放物资的会议室可以给我们做音乐活动室了吗?”他坚决地说“不行,你没见到我们村干部成天到处打游击吗?这几间村委办公室今明天必须投入使用,领导这两天要来检查工作!” 我一看,几个人正往几间房门上钉村委和党支部的牌子呢。 但我一定要要到一间音乐活动室,不然我们就白来了,我还是继续执着地说我们一定要这间活动室,他被我逼急了,就说:“我没办法,你去找领导吧!” 我说“那我就真的找唐镇长了,”他点头,然后我真的走到一旁打电话给唐双镇长,唐镇长很支持,立刻打电话给李书记,我用摄像机拍着他的表情,感到真的很有意思,他放下电话,看着我说:“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应该去做公关嘛,不应该来教音乐,”我大笑“我以前是做记者的,做记者的没这个精神就没饭吃了!” 我马上冲到宿舍通知大家搬东西,有几个准备参加我们活动的女孩子也叫了些大孩子帮我们搬,李书记也叫了不少村民帮我们搬,很快把原来堆救灾物资的会议室里的东西搬到了隔壁的医务室,医务室还没有投入使用就被物资堆满了,在搬的时候我发现有桌椅,又顺手牵羊跟书记要了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又安慰李书记说“现在还没有医生来,如果医生来了,可以让他先在隔壁的警务室办公,在您的英明领导下,需要来医务室和警务室的人一定不多,合在一起是没问题的!”这位年轻的书记只好笑了。 搬完后,我们非常开心,终于有一间属于我们自己的风雨无阻的音乐活动室了。她们准备,我就到别墅去叫人,这里的几十个孩子都属于下午四点的青少年组,他们刚好上完了文化课,我把王涛也一起叫了下来,到了我们的音乐室,孩子玩得非常开心。 这时,我们看到操场上有个很有趣的情景,就是有一队部队的战士每人手里抱着一个西瓜走到一堆矿泉水那里了,因为他们都穿绿色的迷彩装,每人抱个西瓜看上去真的很逗,我赶紧举着摄像机跑过去问,原来是夹江通信团部队给乡亲们送西瓜来了,矿泉水山上又堆了很多西瓜,雒建涛政委跟我说“乡亲们很支持部队的工作,这些西瓜是慰劳乡亲们的”,我趁机跟政委说邀请通信团参加明晚歌舞晚会的事,政委说能让战士们和群众联欢放松一下很好,一定来,我又感谢了部队让我们吃午饭,政委让我们三顿都去吃,我真是非常感谢,但我们当然只会去吃一顿,就一顿我还费了好大劲去跟队员说呢。 晚上六点半,空军沈阳军区第八工程队的几个同志就到操场来准备放电影了,小董来敲门找我要《功夫熊猫》的DVD,我又把我带的一些其他的DVD也给他们挑,有一些他们觉得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放。 村民慢慢聚多了,放电影之前,我先趁机通知了第二天早上7:30做音乐操的事,就回宿舍了,过了一会小董来敲门说村民不看《功夫熊猫》,要看别的,他们跟我借《江山美人》,我很惊讶,他们不喜欢看这么逗的熊猫,而且还是四川特产呢,郁闷!只好把《江山美人》借给他们,我出去跟他们问旁边的一些孩子为什么不喜欢看熊猫,他们说喜欢,我就说单独用我的投影机再找时间单独放给孩子们看,部队的很纳闷地对我说“奇怪,刚才这些孩子也说不看熊猫,你来了他们就说要看熊猫了!” 电影放了一半,突然停电了,我出去一看,只有一部份房子停,电影也停了,小董他们赶紧拉长线往其他的板房接线,我也拿着电瓶灯去帮助照明。很快电影可以继续放了,我过去看,正好陈慧琳和黎明在看一片美丽的山林的风景,陈对黎说“这里是世外桃源吗?” 然后两人看着一只小鸡,黎明对陈慧琳说“生命是宝贵的,一定要珍惜!”在这样美丽的山林背景中的板房当中的操场上看到这个画面听到这台词,现场是几百位灾区的群众,我觉得特别感动。 自上龙门山以来,每天都有多次余震,但我对这里人和山林的感情却越来越深,我开始爱上这里的土地、山林和人们,他们带给我太多的感动。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觉得那一阵阵震动也变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好象是龙门山的心在和我的心一起跳动! 7月13日,周日,晴 7:00就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一位战士,他向我敬了个军礼说想在我们的歌舞会中演唱一首张卫健的《你爱我像谁》,他一定要我用笔在他胳膊上签名,然后又敬了个军礼走了,说实话我在广东台做直播晚会导演时见过很多明星被人围着签名,但我可从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这位战士居然对我这样尊重,我感到自己的工作很有价值,很有意义。 由于8:00时间太晚,音乐早操我们提前到7:30,今天阳光明媚,操场和板房四周的山形轮廓清晰,气势雄伟。有的男村民路过,说他们现在就要出去干活了,还是太晚了,所以我们就决定明天再把时间提前到7:00开始。 今天我们非常完整地完成了我的瑜珈、《健康歌》、《九九艳阳天》、《嘻唰唰》四个音乐早操,孩子和大人都比昨天多了一些。 早操结束,朗朗和瑶瑶把她们昨晚精心绘制的带着很多美丽音符图案的课表和音乐活动室的名字的图画贴到活动室的门上,9:00,先由我负责、她们辅助做了一小时给2-10岁儿童组的音乐活动,我以奥尔夫的音乐活动为主,先用《雪绒花》的音乐走线开始,然后做《新疆舞曲》的律动,然后用多种方法做了《小青蛙》,最后是一个《拍手舞》结束,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10:00-11:00是朗朗和瑶瑶负责的老人组,我就去找部队借晚上歌舞会要用的灯,走出安置点往左一转,还没到沈阳军区第八工程总队的营地,就看到部队一些官兵正在施工,而且还有人在唱歌,我就停下来跟旁边的两位军人问“我们今晚在操场有歌舞会,想邀请你们参加,还想借你们的灯,请问该找谁呢?”一位同志很热情地说:“我带你去找队长,”正好旁边就有一辆工程车开过来,战士说车上坐着的就是队长,他就跟队长说我有事找,队长非常爽快地打开门跳了下来,这位威武的军人正是沈阳军区空军第八工程总队救灾突击队队长靳兴刚,跟他一起下来的是机械助理魏尚凯,靳队长很高兴地答应了今晚让他们六十多位战士参加歌舞会,借灯就更没问题了,以后每周末歌舞会都可以借。他们几个跟我聊了一会,问我什么是音乐治疗,因为他们从没听说过这个专业,我就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番,音乐治疗就是用音乐和音乐活动进行的一种心理治疗,他们觉得很有兴趣,就提出邀请我们去他们营地给战士们也做一下音乐活动,我当然愿意,就请他们定好时间通知我,一般每次一小时。 其实他们虽然是沈阳军区的,平时的驻地却是在深圳龙岗,而我平时是在广州的,我们其实离得很近! 跟他们告别,我又上山坡去王涛的别墅,一路上去,边走边拍边通知两边在工作的战士们今晚参加歌舞会的事,他们还没有接到通知,我不放心,又跟通信团的艾干事打电话,艾干事说他们晚饭时会全体通知,让我放心。 上坡的路上遇到几个女孩子,都是青少组的,其中两个是最热心的帮我们编《健康歌》常到我们屋里来玩的,她们手里摘了漂亮的花,说是为今晚的歌舞会准备要献花用的,我忙解释说我们今晚是全体人一起唱歌跳舞,不是个别人表演。我们的目的是唱的人越多越好,不是少数人展示才华,跟音乐演出是不同的。 到了别墅,王涛正在上英语课,由于他是在英国留学的,当然发音无可挑剔,我拍了些镜头,在他下课后,就跟他说请他帮我通知这里的孩子们下午四点到操场旁的音乐室参加青少年组的活动,他这里全是这个组的,并通知孩子们今晚七点歌舞会的事,然后约好中午13:30来拍他们练军体拳和拉丁舞。 中午,13:30,在王涛别墅前的空地上,女孩子站在左边,跟王涛请来的他的一个高中女同学学拉丁舞,男孩子在右边跟部队的一位教练学军体拳,男孩子稚嫩地模仿着威武,常常因站不稳或保持不了姿势而发出一阵阵大笑,女孩子青春美丽,羞涩地模仿着优美的体态和舞姿,看上去格外让人心动。不管是五月来拍,还是七月来拍,遇到各地来的人都夸四川的孩子漂亮,高天教授也多次说“真是奇怪,为什么四川的孩子都这么漂亮啊?”是的,我拍了很多特写,这些孩子真的漂亮极了。 下午14:30,是成人组的活动,刚开始没有人,队员们正在商量由于这里男人白天要干活,女人要带孩子做饭,成人组是否要取消,正商量着就进来了两位妇女,其中一位带着小孩,这位妇女才四十多岁,还很年轻,带的孩子已经是孙子了,这样年轻的祖母我们在龙门山已经见到不少了,她们坐下来,我们把歌词本发给她们,让她们选歌,选好的我们就两把吉他伴奏一起唱,成人组目前暂时是一起唱歌为主,如果发现深度创伤的个案才会继续进行深度治疗。后来又来了一位妇女和一位男士,根据他们的挑选我们唱了《明月几时有》《读书郎》《送战友》《祈祷》《歌声与微笑》《七里香》《朋友》等,快结束时还来了一位小伙子,很遗憾我们就唱完了。一问年龄,他19岁,我让他参加下面16:00的组也可以,青少年组是10-20岁。 16:00的青少年组,瑶瑶负责做了一些声势练习。 操场上,我们看到部队在搭建一个舞台,上面还铺了红布,一问原来是彭州市文化局组织了一台节目明天上午10:00演出,这样我们跳舞的场地就小了很多有点挤了。 晚上六点五十,部队空军夹江通信训练团的四百多名官兵就在操场上坐好了,沈阳军区工程总队的小董也来敲门,说他们部队在开会,让他给我们先拿来投影机和大屏幕,我们都还在泡方便面,我就出去先和小董架屏幕,然后去找老乡借桌子,把电源插老乡家里,又请战士帮忙去音乐室搬音箱,忙完了去宿舍,瑶瑶还在忙着做歌词的PPT,雯雯在那里抱怨我不该请这么多部队的来,我很奇怪她为什么怕人多,我自己是觉得人越多越好,我说“战士们在这里也很辛苦,我们既然来了能做的就多做一些。”朗朗和雯雯跟我一起出去准备,留下微微和瑶瑶继续对歌词。 因为歌词还没搞好,第八工程队还没到,我让通信团的战士们先自己唱几首歌,马上就上来了一个部队战士,指挥大家唱得很不错,唱了几首后,又上来一个指挥,两边开始赛歌,歌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后来大家都唱累了,沈阳军区的还没有到,我就请四百多通信团的官兵全体起立,还有旁边已经来了不少安置点的居民,跟我一起听着班德瑞的音乐做了一段放松的瑜珈,在四周被安置板房围绕的操场上,周围是茫茫的大山环绕,带这么多人做瑜珈,而且还有几百军人,真的很壮观,这可能是我一生中做的最壮观的一次瑜珈了。 不知为什么,歌词通过部队的投影机放会跳,我又去拿了我的投影机出来,终于可以把歌词投到大屏幕了,小董也让我们先开始不要等了,我们就开始唱第一首歌《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刚唱了一半,沈阳军区第八工程队的到了,我们就停下来欢迎,然后一起唱这首歌。 又唱了《虫儿飞》《月亮代表我的心》《小城故事》《童年》等,战士们最喜欢的是《军中绿花》和《咱当兵的人》,工程队的摄像的战士又拿了很多碟来,上面有很多歌,因为我们已经准备了15首,就说下周日再用这些碟,部队说还是喜欢看MTV卡拉OK,这样看歌词不太好,而且最好下次把要唱什么歌先跟他们策划一下,最好还是有几个唱得好的在中间表演一下。这要下周我们再开会研究了。 唱歌后开始跳舞,这次在龙门山我完全转变角色变成领舞的了,我带大家跳了《健康歌》《喜唰唰》,雯雯和微微两个东北姑娘带大家走秧歌步跳《九九艳阳天》,战士们就等不及了总催我们放迪斯科,我们又跳了一个《兔子舞》就开始放迪斯科音乐。全场的气氛达到高潮,好几名战士到台上来领舞,他们真的跳得很棒,下面的战士们很多都在开心地跳,老乡们站着看的多跳的少,孩子们跳得很开心,很多在台上蹦,我们看到这个台真有蹦跨的危险,赶紧把孩子们都带到下面去跳了。 正跳得起劲呢,部队突然集合说要走了,他们九点一定要回去,我们觉得部队领导真的有点“狠”,才跳了十分钟,大家正热闹,就要回去了,但也没办法,我们就让老乡继续跳。 有几位官兵来找我,一位是关队长,说通信团17号有领导来检查工作,他们要准备节目,还有中央台的来拍,请我们明后天去个人帮他们排练一下。关队长旁边有一位战士是学过音乐的叫方翔,我们到达这里那天就是他淋着雨在空军司令部业余演出队的表演中唱《生死不离》,他和关队长都是成都人,跟我是老乡。我答应了,他们又帮我们把音箱搬回音乐室。 回到宿舍,她们正在笑呢,原来歌舞会开始前我跟老乡借了张放投影机和电脑的桌子,这桌子跟我们领回宿舍的桌子是一样的,那位老乡结束时想搬桌子回家,瑶瑶以为他来帮我们搬桌子,就说“不用,我们自己来”,结果他们俩就在那里抢桌子,老乡说的四川话她又听不懂,好不容易才明白这桌子是那老乡的。 关于部队的事,高老师8号走之前开会交代了,说怕部队的战士和我们的队员走得太近到时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怕会对战士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所以这些年轻的学生队员都比较敏感。今天一早来跟我说要唱歌的那位战士今晚歌舞会时又跟我提出要跟我们的一个队员再合唱一首《不得不爱》,他自己独唱的歌也要改成1983的《对不起我爱你》。所以我也有些明白高老师和学生们的担心了。她们三个学生包括已经工作三年的当音乐老师的微微都不愿意去部队,我向她们保证,凡是涉及部队的工作全部由我一个人负责,她们才放心,对我来说,我是一个四川人,部队在救我四川的亲人,能为部队尽些力是我的希望和骄傲。 今天的歌舞会虽然不是很顺利,第一次也有很多问题,但大家都很开心,我们也满足地睡了。晚上22:00多停电了,下了一夜的雨,余震依旧,我们已经习惯了。 7月14日,周一,大雨 因为队员是周二、周三休息,今天我们活动完会下山休整,但一直大雨不知能否下山。 一早不到七点,昨天那个报名要唱歌的战士又来敲门了,问我昨天要求合唱的事能否安排一个女孩跟他合唱,我说不能安排,只能他自己独唱一首,他说部队都把雯雯叫“眼镜姐姐”,要求和眼镜姐姐合唱,我还是说不行,我说她们几个学生都不能跟部队的同志合唱,只有我这个领队老师可以合唱,但我从没听过《对不起我爱你》这首歌,所以很抱歉不能合唱,其实我虽然从小爱好音乐,但真的没听过“1983”的歌,甚至还是这个战士让我知道“1983”这个歌手的,我觉得这个歌名也真的有些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意思,那我们就不是来做音乐治疗,是来制造音乐伤害了,这当然要避免。 9点钟的儿童组今天是雯雯负责,因为大雨只来了两个孩子,就只唱了些歌。原本十点钟彭州文化局有演出的,因为大雨也没法在操场演了,这个舞台昨天搭了就只给我们歌舞会用了。 关队长打电话让我去部队帮忙排节目,我在去饭堂帐篷的路上正好遇到通信团的侯兵团长,他夸奖了我们的歌舞会。去到饭堂的帐篷,看到好几队官兵在练歌。我找到关队长那队,他们选的一首是《严格纪律歌》,一首是《黄种人》,方翔也在帮忙排练,他唱得不错,我帮他们给这两首歌做了些处理,编好了动作,方翔知道我今天要下山,就让我去帮他找《黄种人》的伴奏,我答应了,我告诉他我的笔记本电脑里还有很多伴奏,他们以后歌舞会要唱什么也可以挑。 这时关队长说文化局的演出改到今天下午在这个饭堂帐篷进行了,现在搬音箱过来,我就回宿舍去了。过了一会,方翔来找我,说想听下我电脑里的伴奏,因为答应队员不带部队同志进宿舍,她们因为下雨也都在休息,我就带他到音乐活动室去听,把我的《爱心飞翔》也给他听了,到时走前演出也希望他和我们的孩子们一起演唱这首歌。 在听《爱心飞翔》的时候,他开始主动讲起五月来救灾的见闻,部队是最早进入龙门山的部队,当时侯团长带队13日就出发,路没通是爬上来的,他讲述了很多当时见到的悲惨的景象,还有我们现在的操场和板房的场地当时放了很多遇难的群众,在一遍一遍《爱心飞翔》的音乐中,他讲述这一切,我的心在流泪,音乐在同时治疗我们两个人。其实我完成了一次一对一的深度心灵创伤治疗。 回到宿舍,大家还在讨论这样的天气是否安全,是否能下山,我因为要下山处理一些事和购买一些东西,我就说如果她们决定不下山,我就不通知文司机来接了,我就跟文化局的车下去,到中午13:00,雨小了,她们要我打电话给文司机,司机说半小时就可以上来。 13:40,家在通济的文司机到了,他保证目前路上还是安全的,如果再下多几天雨土松了,塌方和泥石流的危险就很大,有几位村民也搭我们的车一起下山了。就在上次拉混凝土的车悬在半空的地方山体滑坡了,很多泥土堆在路上,一位部队军人让我们停车,说“正在抢险,很快可以通车,”等了不到五分钟,我还没拍完滑坡的场景呢,路就通了。 到江桥村和大楠村接到另外两个组,我们回到彭州,队员们在车上就热闹地谈了各队工作的情况,相当于交流会,到彭州宿舍,由于我的床搬上了山没床了,我也要回成都办事,我就坐车回到成都。 妈妈买了好吃的菜来慰劳我,我觉得家里很温暖,但也很挂念龙门山,担心大雨让我们不能周四上山。 7月16日 昨天成都大雨,就整理资料和写稿,今天去复印了200份音乐活动时间表准备带回安置点挨家挨户发送,在网上下了方翔要的《黄种人》《天使》《少年》的歌曲和伴奏以及其他一些需要的歌曲和伴奏,下了一些川剧,《白蛇传-天上人间》《情探》《焚香记〉〈变脸〉〈今夜无人入睡-中国公主杜兰朵〉〈三祭江〉等,还有一些川剧欣赏的片段,特别发现有一首〈谢谢你的爱〉的川剧版很有趣,如果多改编一些流行歌曲为川剧版就好了,我先带上山去给老人们听听看他们感觉如何。 晚上给文司机打电话,他说小鱼洞的桥被冲跨了在抢修,即使修好了也只能到宝山村,因为去东林寺的路塌方严重无法通行,其他两个组明早可以回去,我们东林寺队暂时无法上山。方翔说部队原定17号的演出也可能推迟。 我又打给李书记,他说警报未解除,路通了通知我。 明天只有先回到彭州待命了。 7月17日 今天一早,我就回到彭州,江桥村和大楠村队的队员去安置点了,我们队因为路况原因还在等待,部队的方翔正好跟我联系说他到彭州来办事,我问他怎么下来,他说小鱼洞的桥是被冲跨了,但是可以从大鱼洞绕过去,我便召集组员开会商量是否马上上山,但她们有不少顾虑,不知具体路况如何不敢上去,又怕上去了下不来,又怕停水停电,想在彭州等多两天,其中微微的口才特别好,那三个本科同学其实本来是有点顾虑和犹豫,鼓励一下,她们可能就上去了,被这个担心特别多的人把各种恐怖可能一列举,就被吓住退缩不前了,这个微微还建议干脆撤了东林寺队,合并到山下另两个队,不过马上遭到了三个本科生的反对,我很感谢她们虽然怕但还是没有同意微微撤东林寺队的建议,我真的想建议这个制造恐怖空气总把人往后扯的人离开我们队,去别的队可能对我们队更好。她对我说话的口气“你一个人说可以上去就可以上去吗?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还有很多吓人的“万一。。。”等等,如果不是想到她是来做志愿者的,按我的脾气可能会让她去别的队了,我真的很怕遇到没有职业道德的人,但这是志愿者啊,别人是来帮助四川的,而且她的万一如果真的成真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不能强迫她们,如果真的出事我这领队也担不起责任,对中央音乐学院和队员的家人都无法交代,但我们从周一下雨开始中断活动到现在,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不能就此又停掉,所以不能再拖了,而且方翔也下来了说明路是安全的,微微说部队有任务让上让下都得执行,我们不能跟部队比,我说“那你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吧,我先做开路先锋上去探探路,告诉你们实际路况你们也好做决定,不管你们说什么,反正我自己今天一定要上去。” 我打电话给李书记,李书记说还不能上去,路危险,他还说我们那天跳舞部队战士回去挨批评了,是我的《嘻唰唰》和迪斯科造成的吗?我很纳闷。 下午3点半,方翔跟我在彭州大南街德克士碰头,他买了好多文化用品,还做了一些迎奥运的标语和办公用的招牌,他怕我上不去也下来下了伴奏刻了碟,因为东西太多,我们一起打了个的士去通济。在车上我问他那天回去是否被批评,是否是我的《嘻唰唰》和迪斯科的问题,他说《嘻唰唰》和迪斯科都没问题,部队是允许跳的,批评的是当时有几个战士在跳“艳舞”,有损部队形象,部队年轻人多,犯点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能跳《嘻唰唰》和迪斯科就真的很郁闷了。 4点20分,我们到达通济大桥,我们工作队请的司机小文是通济人,他很快就到了大桥接我们,我们就从大鱼洞绕道上山,路上很险,小文说因为大鱼洞路险,所以平时客车一般都不走这条路,路上塌方随处可见,到处都看到清理过的痕迹,小文说前几天大雨把山上的土都淋松了,如果再下雨可能会垮更多山石下来,还是有危险的。 到上次运混凝土上山的车出事那里,垮塌严重,我们很小心地上去了。 终于到达了东林寺,乡亲们跟我和善地打着招呼,我也跟见到的大人孩子都通知明天恢复音乐活动,我觉得有的人好象见我有点陌生了,可能有的以为我们走了,中断了还是不好的,我想下周二三不要休息,或轮换休息,不能再中断了。有的大人说:让孩子们有点音乐活动还是好,我听了很开心,孩子还比较好发动,叫大人参加呢,好多人还是不太积极。 回到房间,我开始烧水准备泡方便面,有人敲门,我一看是方翔,他说想用我的电脑听一下歌,他带了U盘来,打开电脑听歌,我泡了两包方便面我们一起吃了,他把他盘里前两月在灾区用手机拍的一些场景、画面和他喜欢的一些歌拷给了我,然后给我讲他的音乐梦想,讲他自己的故事,也讲在灾区救灾见到的事情,他从小是一个喜爱唱歌的人,也专门去学习了唱通俗歌曲,去考了音乐学院没有成功,还进入了快男成都赛区前20名,这几天部队的文艺节目排练都是他在忙,因为下雨领导检查改到7月20号了,所以20号他们会有一场给领导的汇报演出。 我们商量月底我们走前的军民大联欢表演可以有一个建军节的主题。 方翔走后,我跟王涛打电话约好明天11点到他那里上一小时音乐课,然后开始吹竖笛和口琴,练了会吉他,今天我一个人住在龙门山上,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心象大山一样安静,远离了世俗,远离了都市,只有我自己的心和音乐、文学是真实的。 下面的阶段,我要开始进入深层的阶段,在群体活动的同时,寻找一些深度的个案。 7月18日,周五,晴 今天早上九点,我一个人给儿童组做音乐活动,先吹口琴吸引他们到音乐室来,因为中断了几天他们都不知道有音乐课了,孩子们很喜欢口琴,都拿我的口琴去吹,等孩子来得多了,我就开始活动,先用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走线,然后做律动,唱了一些儿歌跳了一些舞蹈,很快一些带孩子的大人也带着孩子一起来参与了。 走了几天,我们的音乐活动室已经变了,地上的防潮垫都没有了,一面墙上贴了很多通知,上课时有不少村民进来看通知,在板房本来紧张的情况下,村委给我们这间房,而我们因为周二周三休息下山,又被大雨影响中断了活动,这件房又被村委用了。一小时活动结束后,袁队长说上级领导要来检查工作,这间活动室不能给我们用了,要我们在户外活动。 上午11点,我到别墅去教青少年组的孩子们唱我写的《爱心飞翔》,我先念歌词让他们用笔记本记下来,然后用电脑放MTV让他们跟着一起唱,唱了几遍,大家就慢慢熟悉了这首歌,我让他们回家好好记歌词,明天再排练。 中午,我们队的另外四名队员到了。 下午,我们去发印的活动时间表,三点钟,我到部队去问侯兵团长战士是否被批评,他说开歌舞会很好,可能个别战士因个别动作被批评,但部队多是十九、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迪斯科和《嘻唰唰》都是可以跳的,我才放心了。 侯团长介绍了部队自5月13号进入灾区龙门山以来所做的工作,包括救人、转移伤员、清理废墟、帮助搭板房和帐篷、恢复重建的工作等,近几天下雨,他们主要是忙着抢修银厂沟塌方的山路、劝说和转移银厂沟里面的百姓出来,因为现在已到汛期,里面会有更大的洪水,很多已经转移出来的就住在我们安置点对面的帐篷里。他也希望跟灾区群众和我们合搞一台庆祝建军节的晚会。 跟侯团长谈完,方翔带我去见刚上山的他的表妹小丽,这个十八岁的漂亮姑娘在职业学校读书,原来约了几个同学上山来做志愿者,后来她的几个同学都不来了,她就一个人上来了,我发现有间临时厨房没人用,里面有床垫,就建议她住在那里,刚好那家还没搬来的主人也在,很高兴地同意了,还帮她找窗帘挂上,方翔就让她给我们队帮帮忙。 由于又没有了活动室,我们在去王涛别墅的路上找到了一个有绿荫遮太阳的走廊,四点就在这里开始青少组的活动,弹吉他唱了一些歌,又做了“蛋、小鸡、人、神的游戏。” 晚饭时,通信团的艾干事来找我,说部队的“迎奥运汇报演出”改到21号了,全团的六个队有十二个合唱,太单一了,希望邀请我们和灾区群众一起表演几个节目。我跟四位队员商量了,她们都同意参加,我就回答他们说可以,艾干事把方翔叫来一起商量节目,我只去帮过一个队排练,结果一看,只有一首《超越梦想》是奥运歌曲,其他都是军歌,跟他们以前说的一首奥运一首军歌差别很大,我想我们这边再加点奥运主题的歌曲上去。 晚上7:30,是我们的周末歌舞会时间,今天没有请部队,全是灾区群众参加,但在中间跟我们跳舞的大多还是孩子和青少年,大人们都在操场上看,很多也边看边跟着音乐扭动着身体。 九点,我们的歌舞会结束了,就有保险公司的来放保险的宣传片,然后给群众放电影,小丽住的那间厨房又般了好多厨具进去,她没法住了,张姐就把她接到家里去住了。 我们第一次在东林寺演出时,我的笔记本电脑的电源线被另一个队员弄丢了,后来在彭州买了一个,今晚一插电就烧了,没有电脑,很多歌曲音乐和伴奏无法播放,我们的工作很受影响。我明天不得不下山到彭州去换这个电源线。 晚上,我们听方翔拿来的三张奥运歌曲的碟,选了一首周杰伦的《千山万水》准备合唱,儿童组就唱《我爱北京天安门》,青少年组就唱我的《爱心飞翔》。 7月19日,周六 早上七点,我们就起来做音乐早操,因为已经中断了好几天,来的孩子不多,我的电脑用不了,做了瑜珈后就用钢琴曲走线。 上午九点,太阳很大,由于没有了活动室,我们只能顶着烈日在操场上给孩子做活动,孩子来的还没有昨天多,看来还是要有一个室内的空间才行。 上午十点,我去找李书记,他和袁队长正在音乐室门口跟两个人说话,一个女同志是人大王主任,还有一个是王主任带来要这间活动室开便民商店的,由于村里实在没空板房,两千多人才安排了一千多人,所以王主任经过很多努力仍未要到这间活动室,只好和那个开连锁店的不开心地走了,书记对我说“你看,我们的上司都要不到房,我们自己都住帐篷也没关系,但还有一千人没安排呢,现在进入汛期了,我们都很紧张啊!” 其实,就连我们队员住的这间板房,昨天都有人来催我们了,山下两个队的板房也有村民来催。我就跟书记说还是要最早那间准备给我们的最大的集体厨房,因为里面的人很多昨天都搬到各排板房的小厨房去了,他答应了,让我注意安全。 11点,我和方翔、小丽去别墅跟青少组排练《爱心飞翔》,我问有没有唱得好的女孩可以领唱,很多孩子都指着一个女孩,一个经常参加我们活动的何华月,就由她领唱第一段,我和方翔领唱第二段,然后全体唱合唱部分,今天的排练比昨天好很多了。 吃午饭时,我和队员们商量好再唱一首《康定情歌》,我发短信把我们这边准备的节目告诉了方翔和艾干事,吃完饭,我就到安置点门口的马路上拦车,很容易地拦到一辆私家车,里面坐的几个人一听说话就是重庆人,司机一边开车还一边唱着《渴望》主题歌,他们把我带到了彭州,车上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女孩不停地中途下车拍倒塌的废墟和裂开的房屋的照片,她问我有没有自己写歌,我 就送了他们《爱心飞翔》的MTV来感谢他们。 到了彭州,电脑店说换电源也要从成都拿货,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拿到,我只能在彭州等待。 我上次在成都网上下的都是川剧的音乐和唱段,没有图像,为了给老年人看,我又专门到音像店去买了几张川剧的VCD,包括《芙蓉花仙》、《贵妃醉酒》和一些川剧的精选片断。 到网吧下了部队和我们演出需要的一些伴奏,特别是《康定情歌》,我下了很多不同歌手唱的版本和伴奏,并把这首歌设为我的手机铃声,又在网上送给了几位朋友。这次听各种不同歌手唱的《康定情歌》,让我有了全新的感受,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一首歌。 7月20日 艾干事说部队的迎奥运演出因为领导的原因从21号改为23号了,因为我们队员是周二周三回彭州休息,如果改到23号周三,那几位队员就可能下山在彭州不能参加表演了。我马上联系山上的四名队员,因为部队邀请了我们参加,我们也把节目报给部队了,我也下好了伴奏,希望她们能尽量参加周三的演出,但她们回信说都想回彭州休息,不能参加了,我也理解,她们在山上也是很辛苦的,而且有时会停水,那只有我一个人参加了。 彭州一直大雨,下午雨停了,我取到电脑的电源,就去彭州汽车站,在车站打电话给司机小文,他说通济那边大雨,上山有危险,不能上山,我打山上队员的电话全部不通,打王涛和方翔的电话也不通,打艾干事的通了,他说他在彭州办事,山上一定是大雨塌方通讯中断了,我只有在彭州继续等待,看明天是否能上山。 7月21日,周一 今天一早,我联系文司机说中午上山,他说路上有危险,还要跟人确定一下是否可以上山才答复我。再打山上队员和方翔的电话还是关机,十点钟,打王涛的电话通了,原来他现在到彭州了,我很高兴地问他“你是今天早上下山的吗?”他说是,我以为他可以下来我就一定可以上去了,但他马上跟我说“你最好今天不要上山,”我问为什么,他说还是很危险,为了安全今天最好不要上山,而且他重复了好几次让我不要今天上山,我想他一路下来看到的路况一定很不好,甚至看到了一些意外的情况也有可能。再联系艾干事,他说也在彭州等上面的通知,现在也不知能否上山。 但我还是要今天上山,不能再等了。 上午正好有空,我联系了彭州市政府的冉先生,问他在哪里可以借到儿童的舞蹈服装,我准备给孩子们排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他很热情地介绍了商务局投资科的一位陆先生,而且还说彭州市的孩子也可以上去表演几个节目慰问山上的孩子和乡亲们,我联系了陆先生,原来他太太樊老师就是舞蹈学校的校长,但上午正在忙着8月5号舞蹈考级的考试的排练,要中午才有空,让我中午去挑服装,我准备借了服装就上山去。 11点半,我打电话给文司机,他还是说大鱼洞路很危险,不让通行,他只能到江桥村和大南村接另外两个组回彭州休息,不能带我上东林寺也不能接东林寺队的下山,如果今晚不下雨,他明天可以带我上去。 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打电话给部队的艾干事,他说部队有车今天下午四点我可以跟他们的车一起上山,这样我就等着下午跟部队的车上去。 我想到我们治疗队已经报了节目给部队,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参加对部队无法实现一个承诺,很难交代,会有损音乐治疗队的形象,刚好还有两位也报名参加了这个治疗队的学音乐治疗的朋友一直想来但因为一些原因还没来,我就联系了她们,请她们周二上山来救一下场。她们说明天最后决定。 打电话给舞蹈学校的樊老师,她说有六套可以适合跳《采蘑菇的小姑娘》的儿童舞蹈服装,让我马上去钟鼓楼她们的排练场地取。 取到服装后,我到网吧等艾伟的通知,三点半,他让我去钟鼓楼旁边的一个广告公司找他,到那里后,看到他和另一个战士正在取做好的宣传和演出的喷画,我去买了彭州特色的冰粉给他们吃。我们坐了一辆军用大卡车上山,车上的司机和一些战士对我都特别和善,他们基本都是四川人,路上遇到有些部队正在撤走。上到半山,开始遇雨,其实上山时山上已经在下雨,但跟着部队的车我也无所畏惧了。快到宿舍时,电话通了,接到了瑶瑶的电话,我说马上就到。终于到达了宿舍,她们四个队员都松了一口气说“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这次相见好象久别重逢分外亲切。她们说刚才电话通了就一直打我的电话,打了很久不通后来终于通了她们才放心了,我很感动。我也很挂念她们,她们说昨晚闪电雷鸣又地震很让人害怕,今天上午是晴天下午又下雨,她们也下不去了。 她们说这两天我没回来很多人来找我,方翔找我要下载的伴奏,华月是《爱心飞翔》的领唱也来找过我多次,还有那个想报名唱歌的战士,不过他可能是来找雯雯的。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山下的两个队和雯雯、微微原来定好明后两天到峨眉山旅游的,朗朗和瑶瑶原定到什邡去看望在那里做志愿者的一个老师,现在因为下雨不能下山她们都去不了了。我告诉她们约了司机明天早上来接她们。但晚上又开始下起了大雨,她们又不敢下山了。 晚上我去洗漱回到房间,她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又商量了一下,她们怕山上滑坡和泥石流,担心下去了再上来后又下不去,到月底无法回家,而且最近可能有更大的余震,她们也有些害怕,所以她们四个决定,既然今晚大雨明天不敢下山,那就干脆明后天都不下山,周四就直接全部撤下山,把东林寺的点停止。本来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三个本科学生都说周二周三下去休息后周四要再上来做最后一周的,我觉得可能又是那位爱夸大危险和困难的拖后腿的人的成果,上次就是这个人危言耸听,把那三个本来充满热情的本科生吓住,她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我那天要她们上山,她就说“你说能上山就上山吗?万一。。。。。。怎么办?你能负责吗?”省略号是她说的一连串可怕的可能,当时她就提议干脆撤了东林寺这个点,合并到山下那两个点,马上遭到了三个本科生的反对,她们当时还是想上山不想撤出这个最困难危险的点的,现在还加上可能有高级别的余震,真的更加可怕了,高老师联系的张国良先生赞助的机票白出给了一个来看看热闹、又不会做什么事、又懒又经常叫不动、还经常说风凉话、拖队伍后腿的人,我在灾区见到很多感人的真心实意救灾的志愿者,但也有一些是有公费出机票趁机来看看稀奇顺便旅游的人,这些都还可以理解,关键是这个人一个人提前走还拉走三个本来充满热情的人。我真的想在网上呼吁,有人赞助机票的志愿者就不要来灾区了,也想对高老师说:“让您出机票的志愿者就不叫志愿者,您就别让她来了。当然,还在校读书的学生没有工资收入的您可以出。其他那些已经有工作的人还要您出钱的您就别浪费钱了,多半是来看热闹和旅游的,”不过支援灾区的旅游业也是一种对灾区的贡献。 高老师自己为组织音乐治疗花了两万多了,我自己从五月以来为救灾花的钱也跟高老师差不多,但我是四川人是应该的,高老师、张国良先生是真正伟大的人。这次我和几个不是从北京出发的志愿者机票都是自己出的,从北京出发的学生和志愿者机票是高老师联系的赞助,凡是回北京的都已经定好8月1号的返程机票,如果她们24号就提前离开,朗朗是27号回广州,瑶瑶是26号回郑州,雯雯和微微就必须呆到8月1日才能回北京,所以她们晚上就讨论从24号到8月1日前这段时间去四川哪里旅游。 志愿者想提前走也是不能责怪她们的,因为她们来做的所有工作都是义务的,但她们提出要把部队8月23日的歌会变成她们的告别晚会,我觉得就不靠谱了,因为高老师和我们确实计划工作完成时搞一台告别晚会,但第一我们的工作还没完成,她们走了我作为志愿者音乐治疗队还继续在这里工作,第二23号的歌会是部队主办的一场精心准备了很久的“重建家园、喜迎奥运“主题的晚会,不是我们主办的活动,只是请我们帮一些忙组织和排练一些节目,并且会有很多部队和地方领导、中央电视台等众多电视台和新闻媒体参加,她们真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我坚决拒绝了她们这个要求,因为这简直是不可理喻,我要是去跟部队这样说他们只会认为我疯了。我告诉她们上这个歌会除了唱歌不准说任何告别的话,决不能破坏歌会的主题。 高老师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点最艰苦最危险,他信任我才把这个点交给我负责,我感觉到三个本科生都是很优秀很热情的愿意为灾区做些事也实践音乐治疗的人,雯雯虽然小不懂事有时说话有点冲,但她是个很直率很好的人,这个组最大的错误就是要了毕业工作过三年、最近有一年没上班的微微,她是个拖后腿的人,如果没有她,这个队一定能全部一起坚持到月底。在三个本科生有所担心害怕的时候,其实如果鼓励她们一下,她们完全可以坚持,但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吓她们一吓,她们就可能退缩和逃跑。 当我说我们这个队她们四个走了我还会留下来继续工作时,这个微微居然说“你是个人行为,”我说“你们提前走才是个人行为,我一个人留下才是音乐治疗队的行为,”因为高老师在六月通知和整个工作中都是安排我们这批三个队工作到7月31日跟下一个队交接,定了返程票的都是8月1日的票,我做为领队,当然要坚持到最后不能半途而废,现在高老师在阿根廷开会也联系不上,我必须不负他所托把工作进行到底。 其实因为上周我们周二周三休息又下雨,我们的工作刚打开局面又中断了,现在刚恢复如果又中断,我觉得真的没做什么事,我想接下来要真正系统深入地做一点事,而不是蜻蜓点水一样过去。其实来山上这么久对我个人的生活、工作也有很大的损失,而且损失日日在增涨,为了来这一个月也放弃了很多东西,有三个合作项目没做,南方台一个节目试版5月就因为我回川救灾推迟了半个月录像,7月1号他们说试版通过了要我3、4号回去补录一些东西根据领导意见修改,因为我已回川,这个试版的修改要推迟一个月到8月初才能进行,我的一个8月10日要完稿的剧本也无法预期完成,最大的问题是跟我的儿子灿灿分开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既然来了,就要对得起这里的一切和高教授的信任。 7月22日周二 今天一早,我就开始召集儿童组的排练节目,我们住的房间右边是一间有五间板房大的公用厨房,最早村里就是给这间给我们做活动室的,但一直有人做饭,其实我们活动的时间是9:00:-11:00,14:30-17:00,还是可以与做饭吃饭的时间错开,但她们四个一直不喜欢这里,说有煤气和厨房的味道,后来我们的活动室没有了,中心操场不下雨白天就太阳很大,我们就有时去山上的有树荫的地方做活动,因为场地不固定,孩子们就没法固定,所以我还是决定把场地固定在这个风雨太阳都无阻的大厨房,我请她们帮我把几个大桌子往边上拉,孩子们也来帮忙,中间空出一块很大的场地,其实是个很好的音乐游戏活动室。 孩子们说要唱《隐形的翅膀》,但他们太小记不住词,我还是给他们排《虫儿飞》歌伴舞,然后又找了六个女孩子排《采蘑菇的小姑娘》,她们跟着我勉强可以做一些动作,但如果我没有示范她们就完全不记得。后来我就又找了雪莲和苗苗两个12岁的漂亮小姑娘领舞,她们的记性好一些。 我给孩子们排练的时候,其他四位队员去送了沈阳军区第八工程总队的六十多名官兵撤离灾区,她们说场面非常感人,很多人痛哭,拥抱,还有人追车十几米送鸡蛋。我很遗憾没有送到他们,也很遗憾没有实现去他们那里做音乐治疗活动的承诺,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走了。 中午,部队的小夏来请我去部队开会,到部队后,团长政委主任等都很认真严肃地跟我讨论这次歌会,我们一起吃了饭,商量好了基本的一些节目,把部队六个队十二首歌减到了六首。本来政委要减到五首,他是按歌曲的本身来定的,我坚持说他们练了这么久不能打击他们积极性,有一个队上不了他们会很伤心的,他们也接受了。他们又加了一个诗朗诵,我去找到一位教高三的钟老师来参加朗诵。 下午一点半,听到李书记在广播里通知村民去帮忙搬修板房的材料,因为广播室就在我们房间的旁边,我就跑出去请他明天唱<康定情歌>,他说:”你帮忙搬板房材料我就唱,”我就跑去搬了,看到不少村民正在搬,男的搬大的板,女的就搬小的,我也跟大家一起搬。旁边的一些大叔大婶都对我说:“这不是你干的活,快别干了”,我觉得这也不是很难,我也搬得动,而且我也利用了一下以前在别的地方看到的运送灾区物资省力的方法,就是我把东西送到路的一半交给从目的地返回一半的一位大姐,就不用跑那么远了,我跟这位大姐就形成了一种默契的合作关系,我每次搬到中间就交给她她再搬去目的地。 正搬得起劲呢,李书记跑来拉我了,他说“好了好了你别搬了,我答应唱歌了,我服了你了,”我还要继续搬他拼命拖着我不让我再搬,我一看快两点到我们排练节目的时间了,就回音乐活动室去了。 下午三点,我的两个援兵姚和颖到了,她们也都是高老师音乐治疗培训班的学员。 下午给青少组排练《爱心飞翔》和《隐形的翅膀》,基本都是女孩子,只有一个男孩徐亮是男孩子,他在地震中失去了妈妈,现在他很喜欢跟我们在一起。然后给儿童组排练《采蘑菇的小姑娘》 到五点多,见到李书记,他又说压力太大确实没办法唱歌,我没有逼他,但我知道他很喜欢唱歌,他喜欢音乐,我还是不会放弃。 晚上,部队让七点到饭堂排练,我们带着一大群孩子去了,部队的战士们正热情高涨地比赛呢。八点多我们回到音乐活动室继续给儿童组排练《采蘑菇的小姑娘》,我们把跳这个舞的小姑娘简称“蘑菇”,她们跑来跑去特别难管,有两只小蘑菇又找不到了,来了另两只喜欢跳舞的新蘑菇,我们又排到九点。 晚上,把姚和颖安排到苗苗家住下,又给苗苗和雪莲挑了明天演出的两条雪莲的裙子,还按部队的要求写串词,到11点半才弄完。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希望明天的演出能一切顺利。 7月23日,星期三 今天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一早8:40孩子们就提前来叫我们排练了,我们的蘑菇由于昨晚新排了两只现在变成了八只小蘑菇,但我只借了六套服装,怎么办呢?今天刚好毛毛和兰兰穿了两条很舞台化的漂亮裙子,她俩又比其他六只蘑菇高点,我们就让她俩穿自己的裙子,排到十点,她们还是要在我的提示下才能完成,青少组来催了,我们只有继续排青少组。我真的有点担心这些蘑菇上了台怎么办。 我又去找李书记,说服了他唱歌,让他跟我们四位队员合练《康定情歌》。 中午12点多有较大的余震。因为太累,一点多,我睡着了,到两点雪莲和苗苗就来敲门让我去跟她们练舞了,后来我们几个队员说她们一点多就多次趴在窗台想叫醒我又不敢,我本来跟这两只大蘑菇说好两点半排练的结果她们两点就来了。 苗苗的爸爸六年前就去世了,苗苗妈妈一个人带着她和姐姐,十九岁的姐姐在彭州打工,她们非常艰苦,但母女俩对我们非常热情友善,苗苗妈妈今天一早5点就有事去成都了,12岁的苗苗早晨就起来给住在她家的姚和颖煮早饭,有粥有稀饭还有鸡蛋,非常丰盛,苗苗很喜欢跳舞,自从昨天开始练舞就非常认真,因为动作总是记不住总是想找我练,这当中好几次问我可不可以光着脚上去,因为她只有一双凉拖鞋,没有凉鞋或凉皮鞋,我刚开始没有很重视这个问题,因为总是着急孩子们记不住动作的问题,对她这个问题就回答“随便你,可以穿也可以不穿,”因为部队昨天下午就把舞台布置好了,有一块很大的背景板,板前面作为演出场地的空地全部铺了地板胶,所以不穿鞋跳也是可以的。 部队是一点就开始在中心广场排练了,所以孩子们都很急,我们已经告诉她们我们这边是三点开始彩排,但所有的演员都提前来了。 三点,我们和部队的全体演员一起在中心广场彩排。 瑶瑶是经常主动过来帮忙排练的,朗朗和雯雯有时也来,我就请瑶瑶帮我看着这群小蘑菇,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会这个蘑菇跑了,一会那个蘑菇又跑了,所以她也用了各种方法来把蘑菇们稳住在活动室.她们的<千山万水>已经练了好几天很不错了,跟李书记一合<康定情歌>就成功了,李书记是个音乐感很强的人,其实他很喜欢音乐,他有时对我说:”如果我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不是我不想,确实是能力有限.”当我刚来时问他能否找个喜欢音乐的村干部来配合我们的工作时,他就指着自己说”那就是我了。” 到了六点演员集合的时候,雪莲跑来找我说“苗苗不肯跳了,”吓了我一大跳,因为那八只小蘑菇其实还是很多地方记不住,必须这两只大蘑菇带着跳才行,我问为什么,雪莲说:“因为她没有凉皮鞋,”这下我才真的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我赶快跑到苗苗家,她正坐在床上哭得很伤心呢,我赶紧劝她出去跳,告诉她穿凉拖鞋也可以跳舞,幸好这两年广州非常流行穿凉拖鞋,我自己就一直穿着一双凉拖鞋样式的鞋,我赶紧把自己的鞋给她看:“你看老师在这里演出一直都穿的凉拖鞋啊,待会老师要带台上台下所有人跳《健康歌》也是穿这个跳的!”她才愿意跟我出去,我问她穿多少码的鞋,她也不肯说,我打算下山去给她买一双凉皮鞋回来。 晚上六点半,节目正式开始,来了很多领导和很多电视台、报社,中央台也来了,部队的合唱虽然不是比赛但都看得出大家都使出了看家本领想方设法变换花样,声音洪亮气宇轩昂,孩子们虽然动作还是不太整齐,但非常可爱,大家都很喜欢,我们在一两天很短的时间里能排练到这样我也很满意了。这场晚会是我们上山为止最好的一场晚会了。 节目单 1、大合唱:《红旗飘飘》演唱者:通信团 2、独唱:《中国大舞台》演唱者:治疗队 3、大合唱:〈爱国奉献歌》演唱者:通信团 4、诗朗诵:《我有一个强大的祖国》部队、群众和队员 5、小合唱:《爱心飞翔》《隐形的翅膀》九峰村青少年通信团音乐治疗队 6、大合唱:《黄种人》演唱者:通信团 7、〈采蘑菇的小姑娘〉九峰村儿童 8、〈康定情歌〉书记和四位队员 9、〈健康歌〉全体 10、演唱者:《龙的传人》通信团 11、〈千山万水〉队员 12、〈当那一天来临〉演唱者:通信团 13〈超越梦想〉演唱者:通信团 14、〈歌唱祖国〉全体 八点演出结束,我们队五个队员和新到的姚、颖一起开总结会。她们都觉得这次晚会很成功,她们能参加很开心,这两天因为她们要走了,所以她们开始放下距离跟孩子们亲近了很多,她们在总结会也表示以前跟这里孩子和群众距离太过头了,她们上山以来一直用矿泉水烧开水煮方便面,现在矿泉水没有了,她们最后一天也敢喝水龙头的水烧的开水了。我自己是一直喝水龙头的水烧的开水的,我非典时在广州不仅从没戴过口罩,而且还有十天天天出入别人都不敢去的中山三院,当时的士司机都不敢把车开到三院门口。雯雯又感到恋恋不舍,她其实是个很重情的人,但她们已经到处跟人告别,弄得别人都以为我也要走了。 我们总结了一些活动的经验,每人都谈了自己的体会,这个会后来好象成了互相夸奖了,她们每个人都夸奖了我和所有人,我也夸奖了三个本科生,她们的认真、热情和付出、还有朗朗瑶瑶的游戏和音乐活动都非常棒,她们的活动多以吉他弹唱和游戏为主。雯雯刚开始说话口气很冲,但我这一次上山来她变得对我很尊重很温柔了,让我也很感动。但归根到底,我对她们四人提前离队还是感到有些失望和遗憾。 到十点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原来是李书记和唐镇长。李书记说今天他真的感到音乐治疗的作用了,这次晚会和表演让他非常开心,唐镇长也夸奖了我们。书记又送了一些矿泉水给我们。 晚上,我和四个队员聊到很晚才睡,她们还表示明天要做最后一次早操。 7月24日,星期四 一早七点半,我们就开始做早操了,因为是跟她们在一起做的最后一次,我心里有些难过,她们也充满了对这个美丽的地方的留念,毕竟来了二十多天了。做完早操,我采访了朗朗瑶瑶和雯雯,我觉得她们三人在工作的热情和调动气氛方面都很优秀,朗朗瑶瑶经验更丰富一些,技术比较强,瑶瑶很包容大气,朗朗比较精明,她们都可以继续锻炼成很好的音乐治疗师,雯雯才一年级,没什么经验,但她直率而真诚,有一颗爱心,只要多学习和积累经验,也会更好。 我们一起设计了东林寺队的工作模式,我们共同创意了一套方案,虽然中途下雨中断了几乎一周,她们又提前一周离开,但我们的工作还是有成效的,我们分了儿童、青少年、成人、老人四个组,还有早操和周末歌舞会,虽然成人和老人都没有很好开展起来,但还是在努力去开拓,所以我留下来要继续把这些工作完成,并且想培养一些骨干,在我走后可以继续工作。因为瑶瑶她们跟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治疗专业联系时,商量决定因为这里如果天气不好山路危险上下不便,加上板房可能不能再给我们的人住,所以8月那批志愿者可能不来这个点,但我知道高老师其实很希望做好这个点,因为这里挨着重灾区银厂沟,在我们的三个点中受灾最重,最困难,对队员工作的条件来说也最困难,并且有时上下山还有生命危险。高老师现在在阿根廷开会,无法知道他的意见,我只能尽力而为,不辜负他的信任。他对四川灾区付出了这么多,我作为四川人更加责无旁贷。 9点,我准时开始了儿童组的活动,姚、颖在旁边辅助,孩子们来了很多,我跟她们做了游戏、奥尔夫音乐的一些训练,延长了半小时到10点半才结束,。 11点,文司机开车来接她们了,送走了她们,我和姚、颖去部队打饭,我们队的第二阶段工作正式开始了。 吃完饭,我们开始房间的大清理和大扫除,因为搬了两张床下山,房间宽了很多,我们把进门的一片地变成了小型活动室,我们把地板胶擦干净后就脱鞋进来,两点钟,就陆续来了十个孩子在我们房间的地板上玩,每人拿了乐器跟着音乐敲,我还给他们做了《外婆的澎湖湾》的按摩游戏。到三点,我们让他们回去休息。 四点,我们给青少组排练,因为过两天又有表演,所以我让她们自己选喜欢的歌,选了又唱了好几首,最后我们才共同决定唱〈阳光总在风雨后〉和〈让世界充满爱〉。我们练完歌后,把所有孩子登记了名字,正式成立了〈爱心飞翔〉合唱团。 7月25日,周五,雨 今天上午,继续给孩子们排练,儿童组重点排练了歌伴舞〈虫儿飞〉。 因为山下的两个组今天下午要到沙家浜部队演出,要用我们这个音箱,为了给高老师省经费,我就去找候团长借车,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几个部队领导顺便跟我商量了八一建军节歌舞会的事,准备采取军民联欢的形式,部队还要拉歌。 今天,九峰村正式建立了警务室和医务室,医生和警察叔叔都一起上班了,通信团的战士们又来给安置点打扫卫生了。 青少组原定四点排练的,但她们两点就来找我们了,颖是一个非常善良、勤快、任劳任怨的人,她很热心,虽然她还是音乐教育系学生,下学期大三,也和姚一样去北京进修过音乐治疗,实践经验不丰富,但她很虚心学习,很勤快地辅助。 因为我们呆的时间不长,所以高老师定下的我们这个队的策略以改善情绪为主还是没有错的,我还有一个任务是选一些需要深度治疗的个案供下阶段工作队深入工作。 下午两点半,我到部队,司机还是上次我坐军车上山的杨大哥,小夏和小袁也跟我一起,帮我搬音箱到车上,四点,我们准时到达了沙家浜部队的营地的演出场地,但结果不是四点演出,是四点彩排,演出要晚上七点半才开始,九点半才结束,我们在那里等了半个钟头,山下两个组的演员还是一个没到,三位部队的同志想到要等那么久都不知怎么办,我打电话给侯团长请示说我们有几个小时时间去彭州下一下八一节演出节目的伴奏,他说这是一辆新的军用吉普还没上牌,路上有很多纠察会查的,要下次开了证明才能去。我们就开车出去先找地方给小夏充话费。在外面等了一会,山上给司机打电话说山上下大雨,让他尽快返回否则晚了怕不能上山。这下大家都怕了,我们本来想等九点半演出完把音箱搬回山上搞活动用,现在只好先上山不等了,如果上不了山,那两位新到的不熟,就不知怎么办了,反正搞活动可以用通信团的音箱就好了。 到了山上,看见来了很多成都市金牛区红十字会的老人艺术团的演员们,联系人就是我们第一次在宝山村演出认识的志愿者龚先生,他前几天来看场地就告诉我今天红十字会来演出了,我们合唱团也参加了一个节目《阳光总在风雨后》,我们安置点旁的兰州军区451医院也和通信团一起参加今晚的表演,我正在把歌曲的伴奏带拷给负责音响的艾干事,451医院一男一女两位军医也来试伴奏,但艾伟的版本他们觉得音太高了,旁边一位弹钢琴的声音很大,很多孩子围着钢琴听(看),这台钢琴是花了很大力气运上山的,所以他们也听不清楚,我就说我的电脑里也有《为了谁》这首歌,就把他们带到我们的音乐室,孩子们正在排练呢,我马上让他们停下来让军医排练,他们听了我这个版本觉得还不错,趁他们练习我们赶快让孩子们去吃饭。 过了一会,我又进来看到李书记的女儿蓝鑫还站在这里不去吃饭,我很奇怪,因为刚才李书记就在这个活动室的餐桌一边吃饭一边看我们排练跟我们唱歌,我问她为什么不去吃,她说她爸爸不让她吃,颖说她爸爸说“我现在的任务是吃饭,你现在的任务是唱歌,”我赶紧说“现在老师让你们去吃饭啊,快点去”她还是不去,我说“你爸爸怎么这样,现在我们的任务也是吃饭了,不吃饱怎么唱歌。”但她不听我的,我出去找李书记,但找不到他,只好让蓝鑫饿着了。 苗苗妈妈昨天一定要请我们今天去吃饭,所以今天姚就买了一些菜过去,我们三人到苗苗家匆忙地吃完了晚饭就直奔广场了。 我们这个演出场地可以说是整个这条线上的安置点中最漂亮的舒适的一个演出场地,这么大的广场是独一无二的,非常适合演出和放电影。 雨停了,演出开始,老人们表情生动,舞姿优美,演出十分尽力,青少组的《阳光总在风雨后》因为排练还是比较仓促动作有些不一致,但她们演出本身对她们的自信提高和心情改善有很大帮助。演出过程比演出效果重要。 自从23号演出后,她们总是不停地问我什么时候还要演,我觉得让她们尽可能参加一些演出对树立她们信心有帮助,而且有几个孩子声音确实非常不错,以后真的可以培养呢。 每天白天晚上仍然还有余震,青川发生6级余震这里也震感强烈,但我们已经不怕地震了,还开玩笑说我们的房间离中心广场很近跑起来方便,这板房压下来也可以承受的。有时余震时我们还在练习歌舞。 7月26日,周六晴 今天一早,我找了一些适合20-50岁成年人的歌曲和民歌给姚,请她负责一下成年组,今天我就准备恢复老人和成人的活动,因此又把上次没发完的音乐活动时间表让苗苗和徐强还有两个歌舞队的孩子去贴到各排板房上。又让他们通知老人10点到音乐室看川剧,成年人下午两点半来一起唱歌,我和颖也到处见人就通知。 住在太子村的志愿者老龚八点就带着妻子和女儿到九峰村给村民免费理发了,就在我们房间旁边的遮阳蓬下面,他来跟我借了一张椅子,我用电水壶煮了三个鸡蛋送给他们,他拼命推脱,我后来只好说“我又不是灾区群众,我也是志愿者,你跟我客气什么?”他才收下。 我正和老龚说话呢,旁边就有两位大嫂问我:“你是陈老师吧?”因为我穿着音乐治疗队的服装,又拿着摄像机,所以这里的人要认出我很容易,我问有什么问题,她们原来是两妯娌,她们指着老龚正在理发的一位老人说“这是她们的公公,是九峰村以前的老支书,地震后从废墟里挖出来了,还好没有受伤,但因为年老无法独立行走了。她们两个都在地震中受了伤,一位支着拐杖的腿受了伤刚从南京治疗回来,还有一位是腰受了伤从常州治疗回来,她们托我办这几件事:“一是这位陈文志老书记很久没有领导过问了,希望有人能来关心一下,只是让他感受到温暖就好了;他以前还带领村里修过几个电站;二是他有几年的工资没有发,不知能否补发;三是他行动不便,地震后很多受伤的人都分到了轮椅,他因为没受伤就没有分到,但他非常需要轮椅,否则他就只能成天在床上躺着不能到户外晒太阳看风景,也不能自己活动,”我从小就是个比较侠义心肠的人,当即就答应尽量去办这几件事。 九点,是儿童组的活动时间,我把老龚的女儿也带到音乐室参加活动了,做了律动和一些歌曲,我们就开始排练《虫儿飞》。 到十点,我们用投影机在活动室板墙上放川剧,虽然白天放比晚上效果差一点,不过还是可以看清画面的,然后我和颖就出去到处找老人来听川剧,还找了两个小伙子把陈文志老书记也抬了过来看,因为声音很大,所以很快就吸引来了一群老人,还有一些孩子也来看了。有的老人跟我说要听京剧,特别是文革时的样板戏《红灯记》《沙家浜》之类,我想这会让他们回忆起他们年轻时那个特殊的年代和属于他们的故事,我答应尽快给他们下山弄京剧碟回来放。 今天我放的是川剧神话爱情剧《芙蓉花仙》,服装非常漂亮,画面很美,唱腔优美动人在整个安置点回响,让人心旷神怡。 正放川剧时,我去找李书记,看到他被几个卫生防疫的、警务室的和检查卫生的围攻,其实要做深度心理治疗的话,整个九峰村压力最大的就是李书记了,我们常看到群众跟他要板房时拼命跟他吵架,唐镇长说分给他的板房分一次他让出去一次,让了好几次了,前些天我们问他我们在板房还能住几天,他回答“三天”,23号我们演出成功他和镇长来我们房间时,我问他这间房我们还能住多久,他回答“一个月”,当时唐镇长告诉了我们真话“这间房已经分出去了”,九峰村两千多人现在才一千多住进了板房,还有很多人住在帐篷里,所以我们治疗队不可能用这间房太久了。 过了一会,我又过去找他,看到镇里的书记和几位领导来检查工作,正在跟他强调卫生的问题,等那些领导走了,我就跟他问关于老书记的事,我刚开了个头说了个名字,他马上警惕地看着我说“你不能摄政!”然后就逃跑了。 这些事确实比较复杂,也许超出了我的范围,书记今天正在迎接各方面的大检查,确实不能再打扰他,我想等再有合适的机会再问他吧。 我在医务室见到苗苗妈妈,就邀请她两点半来听歌唱歌,她答应了。我的第二个深度治疗的对象就是苗苗妈妈。 我和颖又到处去通知年轻的妈妈们两点半来参加音乐活动。 老人们看川剧一直看到12点才结束。 下午两点二十,我一开门,看到苗苗和她妈妈站在我们房间旁的遮阳蓬那里,就带她们到音乐室去,我仍然采用了投影机,这样她们可以看到画面和歌词,唱或学都更快,一种集体卡拉OK的形式。我和颖又去叫了几位大姐过来,把雪莲妈、张姐等都叫来了,我选的是邓丽君的一张演唱会的DVD,里面的《甜蜜蜜》、《千言万语》《小城故事》《但愿人长久》等她们都非常喜欢,邓丽君的歌声又吸引了一些妇女过来,青少组一些提前来的队员也坐在旁边。 有的歌她们唱的时候,我看到她们有的被感动了,有的可能回忆起了过去的往事,特别是苗苗妈妈,她在轻轻地跟着唱,她的眼睛有些迷茫,有丝丝淡淡的哀愁,苗苗靠在妈妈的肩上,母女俩都非常漂亮,让我非常感动,甚至想把她们带回广州跟我一起生活。 五十分钟的时候,我停下来,因为是第一次,只是让她们听和唱,没有做歌曲讨论,我问她们主要喜欢些什么歌和哪些歌星,她们说了一些,如那英、蔡国庆、苏芮、李娜、林志颖、王菲、龙飘飘等,还说想听和学唱一些最新流行的歌曲,包括网络歌曲等,她们有的也有MP3,看来我只定位在邓丽君是不正确的,她们也很跟时代很喜欢唱最新的流行歌曲,这些我电脑里也下载了很多,也有一些最新的碟,我们就决定下次放一些最新流行的歌曲。不要只放一位歌星的歌。 三点半,青少组的几乎都提前半小时到了,我们就把明天要演出的《让世界充满爱》给她们跟着唱。姚老师来跟她们一直练到六点。我觉得上两次演出都是站在上面唱站着没动,只配了一些简单的手部动作,再这样会很单调,就跟她们说晚上7:30来编个舞蹈,三个领唱的可以只做简单动作,其他十个女孩伴舞。 晚饭时,有个男孩来报名,晚上排练时他又带了个男孩来,这样我们就有三个男孩了。晚上七点,青少组就提前来了,他们比儿童组快,我一小时就给她们编完了,姚留下了三个领唱继续练唱。 我觉得叫合唱团不能体现我们的特色,就决定改名叫《爱心飞翔》歌舞队。这个主意让我很兴奋,现在我最需要的是给她们配一批演出的服装。 演出服、建军节演出的伴奏带、凉皮鞋,这些事让我必须要下山一趟了。 7月27日,晴加雨周日 8:40,就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住在太子村的老龚的女儿,因为昨天邀请她参加表演,她今天一早就来找我们排练了。 我拉着她的手出去找龚先生,今天的成都市团市委的演出也是他联系的,他每天跑上跑下真的非常辛苦,都感冒了还吃药呢,待会他要到山下接演出团先到太子村演出,然后到我们这里演出。把女儿交给我先排练。 9:00,孩子们都来了,我们做了半小时音乐活动,然后练了半小时《虫儿飞》,今天又新来了三个男孩子。 10点,青少组继续排练,效果越来越好了。 中午开始下雨,1点半又余震了一次,我们都有点担心在太子村的演出队上不来,到三点,雨停了,孩子们都到了,部队也架好了音响,我把歌拷给了艾伟,让青少组走一次,正在走台演唱时,演出团到了,这是成都市团市委组织的一台演出,是由三个老年人业余演出队组成的,我们的《虫儿飞》来了二十多个孩子,其中男孩也不少,因为是歌伴舞,非常活泼可爱,虽然中间有两只虫儿飞出来的时候有一只忘了往哪儿飞了,但另一个飞出来的胖虫儿毛毛推了他一下,起到了更搞笑的效果,大家都觉得他们很可爱很开心。 青少组几个女孩在候台时叫我过去,说听到有人说他们走台时表演得不好,还不如《虫儿飞》,她们不敢演了,我马上鼓励他们“自信就成功了一半,不自信还没演就已经失败了,你们别受干扰,你们演唱得很好,别人可能嫉妒你们呢”果然,他们上去后表演得非常棒,观众们拼命鼓掌。 六点半,演出结束,因为要办些事,我就随演出团的车回成都,他们一百多人有两辆大巴,我走过去正不知上哪辆好,一位刚才参加表演的请我用他的摄像机拍他参加的节目的老先生说让我上他们这辆,我就上了这辆,本来没位置了,他们很热情地让我和最后一排挤着坐。我们一路聊天下山,原来他们这队今早到彭州时发现大巴刹车有问题,所以在彭州等着成都又来了这辆来换车,不是很顺利。下山路上我们在一个比较险的路段遇到一辆运沙的大卡车坏在路上,我们这辆车很险的地擦过去了,过去时不少人在尖叫,过去很久,我们开了很远了,发现演出队的另外一辆车一直没有跟过来,后来打电话问,原来那辆车比我们这辆大一点卡在卡车那里过不来,后面的车也全堵了。 后来我们这辆车到成都了,他们都还卡在那里,成都派了一辆车去接那些人回成都,车只有等明天才知道怎么办了,幸好我总是拿着摄像机在拍,所以那位老先生就拿他的摄像机请我帮他拍,然后请我上了他坐的那辆车,让我没有堵在路上。我明天办完事后天上去应该没问题了。 老人们对我很热情,她们今天表演的两个藏族舞《天路》和《洗衣歌》都很不错,《天路》是她们的教练陈老师的独舞,她们都欢迎我明天去看她们练舞,我编一些普通的歌曲舞蹈和儿童舞还可以,但专业的民族舞我就不行了,所以我决定明天上午去看看,也许我们建军节那天可以让姑娘们排一个藏族舞。 建军节的节目初步决定是这样:我们这边一个全体孩子的手语舞《感恩的心》,三个青少组女孩的小合唱《相信爱》,四位成年妇女的《甜蜜蜜》(到时叫四位战士上来合唱),十个女孩和十个部队战士的《彩带舞》,因为前段时间的演出证明全体参与的舞蹈《喜刷刷》和《健康歌》非常受欢迎,我准备再让全体歌舞队排一个《大家一起来》带下面一起跳,然后再来一个藏族舞就更好了,部队他们每个队都会有节目,可能唱歌比较多,还会拉歌,最后就大家一起跳舞。 7月28日、周一 今天九点,我就到成都一号桥旁边的河边去看老人们练舞了,这种在公园、小区、河边集体一起跳的舞成都叫“坝坝舞”,是一些退休的老人为了锻炼身体、健身和放松、娱乐跳的,其实广州和其他城市都有,我昨天同车的老人们每周一到五9:00-11:00都在这里练舞,她们的队名叫“天天乐”舞蹈队。 见到我真的来了,她们都很开心,昨天去了山上演出的和没有去的都对我很热情,知道我有兴趣学藏族舞,而且是为了回去教灾区的孩子跳舞庆祝建军节,都想多教一些给我。然后她们就一首一首跳给我看,我就用摄像机全录下来。先跳了喜庆欢快的《扎西德勒》,然后是《慈祥的妈妈》《神奇的九寨》《青藏高原》等,跳了很多藏族舞后,很多人累了,最后就剩下她们的教练陈老师在跳了,除了藏族舞,也跳了彝族舞、蒙古舞、新疆舞和中国传统的舞蹈如《大地飞歌》等。 后来她们的队长和两个队员重点教了我《扎西德勒》,我跟着跳了三遍,她们把重要的细节又给我讲解示范了几次,非常热心,但我感到要跳好跳出味道真的难度很大,我都有难度,我本想跟苗苗、雪莲、蓝鑫合跳,因为她们记动作比较好,但现在心里没底了,不知能否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跳,而且我也从心底由衷地佩服老人们的体力,她们天天这样跳才可以跳很多都不累,我只跳了三遍已经感到很累了,而且感到头晕,从21号上山这几天我就常在排练和组织活动时感到头晕,因为对没有什么纪律感的大的小的孩子们经常都要大声喊才能集中他们的注意力,就比较容易疲劳,而且这些孩子有的有时来有时不来,不好管理,所以我才成立了歌舞队,定了些制度,定了三个负责的女孩去协助管他们。 又和她们聊了会关于舞蹈的话题,后来又谈到灾区的一些活动,我们到十二点才结束。 我个人一直很重视舞蹈对音乐治疗的作用,我们队的三个本科生多是以吉他弹唱和做游戏活动为主,我就多用奥尔夫音乐的各种方法和舞蹈,其实奥尔夫音乐当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也是舞蹈、集体舞。我觉得有时跳舞比唱歌更能放松,特别对一些不善于唱歌的人。但今天录了一个小时的舞蹈,我觉得至少要回家学半年到一年才能上台演出,在三天时间要表演还要教几个孩子,我不知能否做到。 跟她们告别后,我发现手机里北京高天音乐治疗中心打来的电话,就回电话过去跟负责的赵老师联系,因为前几天瑶瑶说因为我们这个点山路危险、生活艰苦,劝学校放弃我们这个点,所以瑶瑶她们走时把两张床都搬走了,我也理解这个点的困难,但很高兴的是,赵老师说并没有放弃这个点,30号就有第三批苏老师带队的六个人上来接手我们的工作,三个在下面的点,三个到东林寺来,这样我们的工作就可以继续下去不用中断了。他们都是音乐治疗专业的研究生,重点来做深度创伤的音乐治疗。 我们这个点有不少各年龄段的深度创伤个案,老人有陈文志老书记和他的两个在地震中受伤的儿媳,中年有苗苗妈妈和一些在地震中受伤的人和失去了亲人的人,还有李书记这样压力大的领导,青少年有六年前失去了父亲的苗苗、地震中失去了亲人的徐亮等。我在山上别墅排《爱心飞翔》时,参加排练的男孩有二十多,女孩三十多,但后来坚持做音乐活动、游戏、排练和演出的有一段时间只有徐亮一个男孩,他很喜欢音乐,常到我们房间来玩,特别喜欢吉他,但我没有时间教他吉他了,到排《让世界充满爱》时才多了两个男孩参加。他特别喜欢帮我们的忙,去贴通知、帮我们插插座(很高要爬到桌上去)、拿东西什么的,但他妈妈在地震中遇难了。这里因地震变成单亲的孩子不少。 特别有一个从小就重度残疾的孩子,每天坐着轮椅来跟我们一起唱歌,他说话很吃力,很难听清楚,但他也拼命跟我们学唱歌,他最喜欢唱的是《老鼠爱大米》,他跟我们学歌也很快,他也很想上台表演,我们的《让世界充满爱》演出时,他自己也坐着轮椅上去一起唱。每次见到他我都很痛苦,对他最大的帮助就是跟他一起唱歌。 下午我去荷花池给孩子们买服装,给青少组买了27件统一的粉红色体恤衫,(这种式样的只有27件)儿童组买了20件白色的,上面都印着“爱”字,又给领唱的三个女孩买了三条红色的连衣裙,这做为歌舞队的表演服装保存。 颖打电话来说孩子们正在排练《感恩的心》,要求我买拿在手上的红蜡烛回去,我买了四十只。 晚上就在网上下歌,看了一些藏舞的视频,我发现除了专业的歌舞团表演外,其他业余演员表演的藏舞还是我今天拍的老人表情最生动。但越看我越觉得这不是一日之功,三天时间是没法表现出藏舞的韵味的,我决定这次放弃,以后学好后再上山教孩子们。 北京的老师发来短信说她们第三批志愿者31号就会上来帮助我们准备建军节晚会,接手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不是孤立无援的,也不会半途而废了。 7月29日周二 今天一早去成都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之一九龙商场一楼去给苗苗买了一双凉皮鞋,然后再到陕西街去看演出服,因为演出服出租是按天算,一天30,我一上山就要五天才下来,即使优惠到20一天五天也比买一件贵,所以我又回到了成都另一个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之一荷花池,去买了三套藏服,其实大人和孩子的服装很好买,就是十二岁左右孩子的不太好买,还好我找到了地方,买了一件大人的两件孩子的,大人的那件是我自己要的,我决心好好练习藏舞。等那两件少女装从另外的地方拿过来都等了一个钟头。 上午11点,我接到李书记打来的电话,他问我是否在成都,我说是,他让我帮他准备《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歌曲、歌词和伴奏,我很高兴,上次请他唱歌费了很多周折,没想到这次他居然主动要求唱歌,我一边听韩磊的歌一边下歌词,联想到九峰村灾后目前的状况和李书记的压力和工作,还有他选这首歌的一种豪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 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 都为梦中的明天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 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 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听着这首歌我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九峰村2889人,此次在地震中遇难八十多人,有几百人受伤,重伤也有一百多人,目前还有不少伤员在外治疗,也有一些伤员返回,目前我们住的安置点板房已安置了一千多人,还有一千多人没有得到安置,新的板房正在加紧修建中,目前村里人在震后三个月是每天每人政府补贴10元,但三个月后怎么办,很多人都还一片迷茫。因为银厂沟是旅游区,这里很多人以前都自己修农家乐,每家人的收入都用于增加农家乐的房间和改善装修和设施,几乎都没有存款,很多人都有贷款,而且是借私人的钱有利息的,很多人家里可以接待几十个到几百个夏天来避暑旅游的游客,如果地震再晚两个月住满游客,那后果更不堪设想。 现在他们的农家乐没了,所有的东西都没了,有的连衣服都没有带出一件,整个村的困难可想而知。那些受伤的不能再出去工作的更加困难。 李书记的母亲、外婆、嫂子都是重伤,他母亲地震后受重伤爬出来躺在地上,李书记到母亲那里看到母亲躺在地上就哭了,但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镇长叫走去忙了,他伤重的母亲在地上淋雨淋了一夜,他忙村里的事无法照顾自己家里的伤员,12岁的蓝鑫陪奶奶到江苏去治疗了两个月回来,全是这个12岁的小姑娘照顾奶奶。我们来后看到各种检查的、他的领导、还有村民每天都在给他压力,现在他选择唱这首歌,我真的心中被一种悲壮豪迈感动得哭了。 到彭州的路上,颖发短信说山上大雨要我小心,到彭州后,我又去买了京剧碟,然后买票去白水河,但因为桥跨了已经不卖到白水河的票了,只卖到通济的票,说让我们到时再看情况。我打电话给文司机,他说山上大雨他不敢开车上山,所以我只有先坐公车上去再说。公车的司机帮我联系了一个司机,在半路把我转给了那个司机,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上东林寺,他收了我三十元,平时如果多几个人坐车可能从白水河上去东林寺5到6元。因为高老师一再强调不准和灾区群众讲价,他们说多少钱就给多少,所以我只会多给。 顺利到了东林寺,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叫我“陈老师”,一看是颖、苗苗和几个孩子走了过来,都来抢着帮我拿东西,我因为买了一些服装所以拿了很多东西,苗苗硬要抢一个大包,我都抢不过她。 到宿舍后,姑娘们当然好奇地想看服装,我就让她们打开了,苗苗穿上藏族服装非常漂亮,她开心极了,一会就来了很多青少组儿童组的到我们房间,她们看到藏族服装兴奋极了,几乎每人都穿上来跳舞,我放了藏族锅庄的音乐,她们一直又跳又笑,开心极了,都争着要跳藏族舞,但服装只有三套,我真的不知怎么办了,我真没想到她们这么爱跳舞,而且个个穿上藏族服装都漂亮极了,我真的后悔没有多买几套。 她们要求明天五点就排练,有的要六点、七点,我们都没有同意,最后商量到八点半。 这些服装让她们这么开心,我觉得也很开心。 我觉得昨天老人们跳的那些舞都不太适合这些孩子跳,有的动作太快,我都跟不上,有的太长,我决定在亚东的两首歌《白塔》和《卓玛》里选一首来自己编一点简单的动作,我以前曾经请亚东到广东台录过晚会,还用〈白塔〉的歌曲做过节目宣传片,非常熟悉和喜爱他的歌。颖学音乐教育的也学过一些藏舞的动作,华月除了歌唱得好跳舞也很不错,会很多动作,我们又看了一下锅庄舞的VCD,最后和颖商量决定还是跳《卓玛》,明天我们自己编一些动作,不用太复杂的就好了。 7月30日周三 今天一早就停电了。姑娘们八点就来敲我们的门了,我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电,我们就到活动室排练了一些节目,我根据前天学的一些动作跟颖和华月把《卓玛》的动作也编排了一下,基本可以走下来。十点多电脑就没电了。我们就让她们自己再练习一下演唱和动作。 很多女孩都要求跳藏族舞,我联系了昨天在成都卖藏族衣服的那位档主,他说十二三岁的女孩装还有三套,正好今天北京有第三批志愿者今天下午两点到成都,我就托她们帮我去多买三套过来。 中午12点,操场来了成都空军的慰问演出队,部队的方主任来敲我们的门,请我们也加一个节目,,我们去参加了演出,歌舞队的孩子们越来越有成就感了。 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歌舞队的孩子们和一个成都来的小姑娘发生了矛盾。原来是歌舞队在排练时被她在一旁嘲笑,蓝鑫和几个女孩就跟她吵起来了,后来这个女孩在九峰村的表兄弟们就去找蓝鑫理论,我听孩子们说这个成都来的女孩非常高傲,很自以为是,据说得过很多舞蹈奖,看不起农村孩子,我觉得我应该去找她谈谈。我就找孩子带我去找她了。 这个孩子才九岁,长得很漂亮,不过龙门山的女孩子们也都是美女。我问她:“听说你舞跳得很好,是吗?”她很骄傲地点头,我知道在四川,成都市的孩子有的总有些优越感,所以说“阿姨也是从成都来的,阿姨家就在成都,你的亲戚在这里吗?”她说自己的外婆和舅舅家都在这里,我说“那你妈妈小时候也在这里了?那你怎么能小看这里的人呢?这里地震受了灾,我们从成都来是要帮助这里的,怎么能看不起这里的小朋友,跟她们吵架呢?”她说“她们确实表演得动作太不标准了!”我说“那你可以帮助她们改得更好啊,你很能干,可以教教他们啊!”我又夸了她一下,她表示愿意来纠正一些《感恩的心》的动作,然后她说她最擅长的是藏族舞,我就请她也帮助排练一下藏族舞。 蓝鑫和一些女孩见我把她拉来指导节目,都无法接受,不肯跟她排练,我劝孩子们“她跳舞确实很不错,我们是为了感谢解放军叔叔是吧?那我们就要把节目排练到最好!”她们才不情愿地跟着排练了。 她确实跳得很好,把《感恩的心》的一些动作纠正了一下,确实提高了很多,把《卓玛》又改编了很多动作,整个是以她为主角了,中间还有一段其他女孩是退到后面,完全是她的独舞了,不过她跳得确实很好,把舞蹈编得也很不错。她又提出建军节晚会她要上一个独舞,我说这个晚会不是我组织的,我只是负责九峰村这边的节目,我可以报上去,但能否全上我也不知道。她要我一定报上去,我说可以报上去,但我不是总的组织者,最后决定权不在我这里。 7月31日 今天一早我们继续排练,孩子们都开始穿上藏族服装排练,合唱的也穿上了我给她们买的印着爱字的体恤,好象是在彩排一样。部队一早也派了十个战士来跟我们的十个姑娘排练彩带舞。刚开始大家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地就开始熟悉了。我虽然到各处排练过很多次彩带舞,但十个战士和十个姑娘还是第一次,彩带连成的意义让我内心涌动着激流。 今天我们还重点发动了成人组,到处去请了不少大姐大嫂大娘,还有两位坐轮椅的参加,陈书记那位受伤的儿媳就是坐轮椅的其中一位,她说自己的腿快好了,到时就可以把轮椅给公公了,不用政府再给了,领导也去看望了老书记。苏老师带的第三期队伍也到达了,一起帮助我们排练,并开始交接工作。成人组的歌曲最后大家选的是《祝您平安》,大家每一次唱,都很深情投入,每次唱都真的想祝所有的人一生平安。 8月1日 今天是真正要演出的时间了,大家都非常兴奋,在排练的间歇,大家都忙着合影留念,因为孩子们知道,我和姚、颖要走了。以美丽的龙门山为背景,我们照了很多照片。 下午部队和彭州市负责组织演出的公司一起和我开始串节目和彩排,由于彭州市也组织了不少节目,加上我们和通信团、还有兰州军区的451部队医院的节目就太多了,只有砍一些节目,本来只能让我们留三个节目,把三个最美歌喉的女孩的《相信爱》也砍了,三个女孩非常失望。后来经过我的努力,才又将这个节目加上去。我们的节目就是《相信爱》《感恩的心》《卓玛》《彩带舞》还有我带全体人员和台下观众跳的互动的《大家一起来》,当然,还有李书记的《向天再借五百年》,他就来饭厅排练了一次,和得非常好,他真的是个唱歌的人才,我居然加了这么多节目上去,真的很了不起了。 但那个成都女孩的独舞确实加不上去了。她很生气,说没有独舞《卓玛》她也不跳了,要马上回成都,我劝了她很久,其实《卓玛》里基本其他姑娘都是配角,她是毫无疑问的主角,但她还是要走,最让人郁闷的是她的母亲,也是很不理智地说没有独舞就不跳,真的带女儿下山回成都去了。我在心里叹息这母亲真会害了自己女儿了。 因为主角走了,我马上组织女孩们把舞蹈重新编排了一下,女孩们一遍遍地练着,让我放心她们一定会跳好的。 在女孩们排练时,又出了一个小插曲,就是中间休息的时候,我让蓝鑫在活动室帮助守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和音响,其他孩子都出去了,我刚好买了一些糖来发给孩子们,发的时候孩子们很快抢光了,到我们再回去活动室开始排练时,我见到蓝鑫,发现她哭了,原来我忘了留糖给她。我赶紧道歉,我以为她能陪着奶奶去江苏治疗两个月,应该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她也一直很有个性,但这次她好象不肯原谅我,一直到晚上都有些闷闷的,我一直在跟她道歉,但看得出她还是很难过,我想主要是因为她认为我没有想到她,这确实是我的错,真的忙昏了头了,这个年龄的女孩是最敏感最容易受伤的。 今天其实曲折的故事很多,《相信爱》被拿下又上去,我专门为这三个姑娘买的三条红裙子没有白买;《卓玛》主角走了让十个九峰村的女孩成了真正的主角;部队为了把节目让给村里的孩子们,砍掉了不少节目,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时间关系连方翔的独唱都没了;《祝你平安》我们终于请来了十几位妇女参加,这是第一次有妇女参加演出;李书记的独唱真的很有气魄,震撼了整个九峰村和来自各地的朋友们;〈彩带舞〉十个战士和十个灾区女孩的军民心心相连的美丽寓意感动了龙门山。 我每次组织节目都喜欢有一个全场互动的节目,今天也是我的告别演出,我带着所有人跳《大家一起来》,心里有无尽的感动。 晚会圆满结束了,结束后,才开始下雨,老天真是善解人意。我和颖到部队去拷了部队照的照片,出来时遇到一个战士,他说看到了我的博客写的〈龙门山的音乐世界〉,很好看。我也很开心能记录这段难忘的日子。我打电话给李书记,要把照片拷给他,他说在路边一个吃饭的地方和兰州军区451部队医院领导一起吃饭,让我们过去一起吃。 这个部队医院地震后就到达了这里,一直在九峰村,他们也有很好的歌手,上次的男女声二重唱《为了谁》就唱得很棒,女军医们也很漂亮。我和颖过去跟他们喝了一些酒,要离开了,心中特别难舍。 李书记的爱人也来了,我把照片拷给他们,并请他们再次转告蓝鑫我忘记给她糖的歉意,告诉她下次我一定带很多糖来给她。他们说自己女儿不懂事,我说是我错了,忘了她在帮我守着设备。 雨下了一夜,是想留住我们吗?又好象是留恋的泪水,不停地流淌。 8月2日 一早,牟瑶就来找我们了,她很喜欢口琴,我送了给她。她跟我和颖到部队医院去采访,领导请我们吃了早餐,我们从医院回板房时,孩子们已经开始活动了,新的队员们已经开始工作,我留了不少音乐碟给她们。跟孩子们告了别,牟瑶苗苗她们送我们到路边,苗苗始终没舍得穿我买给她的凉皮鞋。正在路边等车,正好451医院的车来了,我们就搭了医院的军车去彭州,上车时孩子们哭得很伤心,我也留了眼泪。 一路下山,看着这熟悉的连绵山峦和河水,心潮澎湃:“别了,九峰村,别了,龙门山,我一定会再回来看你,看孩子们,看乡亲们;我已经给孩子和大人们留下了音乐,让音乐永远陪伴着你,美丽的龙门山!” 后记:转眼,“5。12”地震就要一年了,常常回忆起去年地震后5月在四川拍片的见闻,回忆起在龙门山那与灾区人民和孩子们音乐相伴的日子,所有的面容仍然鲜活,常常会在心里问“你们还好吗?”我会再次回到那些走过和生活过的地方,去看望那段难忘岁月中的朋友们,龙门山,我将要带着音乐再次去到你的怀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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