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望西河 |
正文 | 一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格外迷恋西河。每次回老家,总想爬上家门口的山岗上,美美地望一眼西河。 西河是一条美丽的河。她象一条银色的玉带,逶迤在绵延千里的大别山之间。春和景明的日子,她借来万道霞光,把千里碧波染成一道橙红的彩练,尽情地在崇山峻岭之中挥舞。夏雨连绵的季节,她裹着千山云雾,把万重波涛化作一条黄色的巨龙,放纵地在悬崖绝壁之间咆哮。秋霜遍野的清晨,她引来阵阵秋风,一遍又一遍扫去河边的残草败叶;冬雪满天的黄昏,她送来涓涓细流,一次又一次地滋润着岸上的小柳寒梅。她象温柔的少女,可她又是那样的任性;她象粗犷的船夫,可她又是那样的娴静;她时时刻刻地把你带入留有无数遐想的梦境。 二 西河流过的,是一片古老而又神奇的土地。 这里曾经是人类的发源地。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远古时代,一场特大的灾难几乎灭绝了世上所有的生灵。一对兄妹死里逃生,来到了西河岸边的山头上,兄对妹说:“世上只剩下我们兄妹俩了,我们怎么办?”妹对兄说:“看上天的旨意吧。”于是,兄妹俩将山头上一对磨盘推下山去。两个磨盘隆隆滚下去又慢慢地合在一起,兄妹俩惊喜交集,在上天的启示下成婚了。从此,人类得以延续至今。只要到过西河的人,现在仍然可以在腰磨畈找到那对神奇的腰磨。 这里曾经是古老的封国。在西河岸边,有一座阜陶山,传说他就是帮助虞舜治理华夏的阜陶墓葬所在地。据《史记》记载:天下归舜后,舜任阜陶为掌管刑法的官,“民各伏得其实”。禹王立,又授政于皋陶,然授政不久他便溘然长逝,禹王感其德,封皋陶之后于英、六,阜陶便永远躺在西河岸边的这块土地上。他的儿子伯益在这块土地上养育了四个儿子,这就是赵、黄、江、秦,这四个儿子的名字,就成了我们四大姓氏的祖先。阜陶山离我家不远,与我家隔河相望,每每远望云遮雾障的阜陶山,心中就不禁默默地想:这就是我们祖先的墓地吗?这就是古老的封国所在地吗?于是,我又静静地躲在书房里,去追寻那逝去的陌生世界。 这里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西河境内崇山峻岭,万山磅礴,历来为鄂皖之咽喉,江淮之要地。英布进军中原的千军万马曾在这里呐喊,曹操挺进东吴的铁马奔骑曾在这里嘶呜。赤眉、绿林的好汉曾从这里北征京都,黄巢义军的勇士曾从这里南下江右。这里曾是著名的英霍山寨的中心地带。清军南下之际,英山人张福寰在这里建寨筑营,据守十余年。明朝将亡之日,明宗室朱统琦据守山寨,自称石城王,达两年之久。 这里是一片红色的土地。它孕育了一批卓有成就的仁人志士,造就了一批德高望重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王孰闻、陈卫东、方络舟、付维钰、彭干臣、徐海东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转战于此。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从这里开始西征,东路军总指挥部在这里组建,红二十七军在这里诞生。这里是红二十五军长征的起点。是红二十八军的革命根据地。在那艰苦的革命斗争年代,西河奔涌着苏区儿女的红色血液。 西河是条苦难的河。 据《英山县志》记载,仅洪水灾害,多达数百余起。“明武正德五年淫雨,横流泛溢,山石崩裂,田畴覆压,房屋漂流,人畜溺死甚众”。“明神宗四十八年八月十三日末申二时,蛟水忽涨,平地深七八丈。刈禾积稻,倾刻漂流,沿河田地,崩颓沙压,遣沙粮数百顷,英民自是逃散。”更为悲惨的是“光绪壬千年五月初六日大水,东西两河,漂没田庐无算,城缺二十四口,城内屋宇冲没大半。城乡淹毙数百余人。 灾难深重的西河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造福于民? 七十年代中期,西河终于迎来她灿烂晖煌的时代。30万英山儿女肩扛扁担,顶酷署,冒严寒,用不到两年的时间筑起了百里长堤,以“敢教日月换新天”的英雄气概,在西河流域描绘了一幅“大河一条线,小河靠边站,山上建梯田,山下改大畈”的美好图画。从此,西河结束了她千百年肆恣为害的历史,成为一条造福万代的幸福河。如今,这里桑青桔黄,草肥水美,树森葱茏,林海浩瀚,深谷河畈,稻花飘香,处处生机勃勃,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西河,正在告别贫穷,告别苦难。它正在冲破大别山的重重险阻,百折不回地奔向小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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