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心中的风筝 |
正文 | 许多年没有回家,家便模糊成一个旧概念。我把这个影像远远地抛在脑后,像丢弃旧物一样不去理会,双亲是我对故土唯一的挂念。 突然有一天,想要回家。于是,匆匆背上行囊,踏上了远去的列车。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已无法辨认沿途的风景。山,不是原来的山;人,也不是记忆中熟悉的面孔。满眼油嫩嫩的绿,空气中夹带着淡淡的水气,青砖红瓦的村庄用陌生的眼光打量我,一种期盼已久而又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 屋后那片浅浅的蓝色的花海,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象夜空的星星一样眨着眼睛,把满地顽石的山坡装点的别致而高雅。这我是熟悉的荆稞,遍布山野。不曾想到这种植物能长的这么茂盛,可以这样热烈地开花,有如此浓郁的芳香。母亲说农村人都用上了电和煤气,不烧柴火了,荆稞就长成了规模。 记忆中的老屋早已不在,屋后的草地空旷而孤寂。这里曾是我孩提时的乐园。春天红的桃花杏花,雪白的梨花,正是我们捕捉蜂蝶的大好时节,最爱洋槐开花,槐花雪白,花蒂青翠,香味馥郁,槐花也是我们餐桌上必备的野菜;夏季这里是昆虫的家园。我们在这里看蚂蚁上树,把面筋粘在竹竿上抓知了,用树枝掘开地面上突起的松土,可以掘出小手指一般大小的蝗虫;秋天会考验人,打下来的枣子总落进草丛里寻不见,还没等软枣熟透,乌鸦就抢先吃起来,红彤彤的柿子喜煞人,但柿树太高,我们只好在树下指手划脚。如今这些树都没了,我努力寻找树们的踪迹,只有芳草满目。老梨树有灵性,被砍伐了多年后,它的根依然活着,长出了许多小苗,我一眼就找到了曾经的旧地。一定是它知道我会回来,知道我还记的清明节的风车,花椒树上的黄雀窝,所以留下树苗等候我。 对面的尧山,仅一水之隔,山上有我童年的快乐。祖父母的老屋在山上。学前的我随祖父母生活在山上。祖父是护林员,大清早出门寻山,日出一竿时回来吃饭喝茶,也带回山李酸枣等野果;祖母在树枝搭建的棚里烧茶喝茶,院里种了供人观赏的彩色辣椒和丝瓜;她的衣襟上挂着笔管似的小烟袋,手里握着烟管比胳膊还长的大烟袋,祖母养的禽畜都有名字,什么芦花、凤头,金盾、里纹,傍晚,她大声呼唤没有按时回家的牲畜,晚上,借着月的清辉,祖母在门前的大青石上讲故事。 祖父母屋后不远处的古届,几棵千年松柏苍老遒劲,树下一眼山泉清凉甘甜,我常随祖母去汲水。祖父母早已故去,往事温暖着我的记忆,老屋沧桑成一堆黑色的乱石,淹没在杂草里,松柏届宇清幽依旧。 我家门前的树林、野草和庄稼翠绿欲滴,并有几分氤氲,使这绿草青石的山坡,多了几分幽静。山鹰和黄鼠狼的家族大概更旺盛了吧?小时候,为了抵御黄鼠狼们的侵害,我常充当护鸡倌。夏天的雨后,我照看的鸡群在附近的树林啄食,一只漂亮的小花狗凭空而入,雪白的皮毛上几个黑色圆点,胖乎乎的样子,可爱极了。我正看的出神,机警的鸡妈妈突然支楞起翅膀尖叫着挡在了小花狗面前,母爱的天性让它勇敢机智,小花狗凶像毕露,一口咬住了鸡妈妈的脖子,把母鸡撕得鲜血淋漓,小鸡们惊恐地四散逃窜,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的嚎啕大哭,肇事者肆无忌惮,大人们手持木棒赶来,它叼起母鸡疾速而逃了。父亲说那是“皮狐”,不是小狗。母亲说我回家的当天夜里,她养在笼里的两只幼鸭没了,听到响声,她和父亲从屋里追出来笼子就空了,我内心生出一股幽幽恨意。 我努力寻找着从前的风景,发现那白色的如巨龙腾飞的洋水站,只有断续的残骸了,坡下的清溪,因失去了金色细软的沙滩,变得寂廖无趣了,褐色的石板桥断裂成碎石,去菜园的路长满杂草,湖里叮咚的鱼鼓声消失了,黛青色的山岗似乎不再高大巍峨了;没有见到我儿时的伙伴,路上的行人与我互不相识。原来,远离故土的人,把从前的风景定格在脑海里,一次次地回味、寻觅,乡愁,被演绎的浓烈而凝重。 随着假期的临近,我知道,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看着父母花白的头发和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他们离不开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忽然明白,故乡是我心中的风筝,不论我飞的多高多远,亲情这根线永远牵系着我,我永远对它充满企盼充满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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