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面朝窗口,花开女孩 |
正文 | 面朝窗口,花开女孩 姬文海 对面的女孩,谁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芳龄几何,从未见过,但好生面熟,似乎在我搬到临街的房子,她才游走在我的视野里。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从我们两窗的视线中穿过,不同的距离总会产生不同的美,加之近视眼睛的我,总是对她产生一种朦胧迷离的神秘感。她常常喜欢站在对面二楼的窗口,看看楼下的风景,浇浇窗台两盆不知名堂的花叶,有时候还认认真真地看我们吃饭,而且乐此不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床头时,女孩叠被子晃动的身影,在窗内摇曳着。飘逸的头发几绺掠过肩头,划出一个完整而优美的曲线。忙碌的同时,不时的还将迷蒙的视线送出窗外,使我窥探的目光一下子来不及移开,于是两束目光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几乎就在一瞬间又闪电般地游移开来。那时的我,感觉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犹如做了一件什么极不光彩的事被人发现了一样。透过窗玻璃,我似乎也能感觉到她脸上的红云。在这种感觉的撩拨下,我情不自禁地又把目光投到她身上,殊不料她那边也正试图着往这边看过来,我的目光又一次无处可躲了。慢慢地从半开的窗玻璃缝隙飘出梵阿玲的妙曲,使我的思绪绵绵悠远;时而又是现代的流行音符,不时的煽动着我澎湃的情愫…… 从此,在我的对面多了一个漂亮、清纯的女孩,我们的“窗口”也从此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又是个周日,全天没课,我可以比平日起床较晚一点,即是日上三竿,作为我这个懒人依然尽情分享着周末舒适的懒觉。洗漱完毕,坐在窗前正享受老婆送来的早餐,一杯豆浆,一碟咸菜、一碗蛋炒饭。正要吃饭,忽然一束亮光在饭桌上晃动,我好奇地循着亮光的方向察看,发现是对面楼那个晚上最迟闭灯的窗口。我顿时来了精神,仔细观察,又是那位女孩在对着玻璃窗梳头。我的第二诫,不能拒绝欣赏美景对我的诱惑,遇到女孩不能不看。这时,看不清那女孩的眉目,但是可以看清她有一头秀美的黑发,白皙的皮肤,身穿砍袖浅红色抽褶上衣,手里拿着一把很大的梳子,偏着头,正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梳理着那头秀发。然后抬起双臂,盘绕秀发的同时,小小的薄衫微微的提起,流露出诱人的肚眼,圆滑的小腹在镜子里更加成熟。双手在脑后熟练起来,接着套一个漂亮的毛线圈,还时不时地对着玻璃侧身转头观察自己。我注意到她的身材不错,心情也很好,是在亮相呢,应该是自我欣赏吧,你瞧她那美滋滋的小样。第一次在这么美丽的距离,注视身穿内衣的女孩子梳妆打扮,我害怕被对方发现,也是生怕打扰她,毁了这个天赐良机,几乎是躲在窗帘后偷窥。我感觉心跳在加快,脸发烧,胸口痒痒的,嗓子眼发堵,原来灯光下的她,真不错,要是、如果……“发什么呆,看,豆浆都凉了”,老婆的关切声,才把我从梦想中惊醒。 我坐在桌前,再次捧起米饭,想要强迫自己收回远方的视线,却全无效果。此时,精神的食量远远胜过物质的食量。当我又一次下意识地往窗玻璃上望去,出乎意料的,我分明看到了女孩那浅浅的笑靥对着我!终于鼓起勇气的我也报以会心的微笑,刹那间在窗玻璃上绽开了两朵年轻而诱人的笑容,是如此的美丽。 我把窗玻璃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看到女孩正把头倚在她那边的窗玻璃上,双眼凝视着窗外。就这情状,就这剪影,撩拨得我心神慌乱,情愫暗动。几乎与此同时,透过窗玻璃我看到女孩突然羞郝地低下了头,伏在桌上很久都没有再抬起来。我双眼盯着这边的窗玻璃一下子恍然大悟,她也正透过窗玻璃在注视着我!那一刻,我的脸又是一阵热辣辣。 就这样,我们时而遥遥相对,互相给予对方一个会心的微笑,时而又透过窗玻璃互相凝视着,正应了一首诗所写的:看风景的人,自己也成了风景。 一会儿,女孩肩挎一个精致的小包,随着迷人的臀部来回摆动着快乐的活力,下楼进入了街道的人群,望着家的方向,等待着回归的希望。一辆班车的号声停在路边,当班车再次启动时,带走了女孩急切的心情,那飞驰声似乎一声声都是在我心头碾过,凭着感觉我知道窗玻璃上的世界又恢复了它的宁静。但却不想再去看,失却了主题的风景怎可能还有诗意般的美丽? 街道混乱的嘈杂声拉回了我的思绪,顺便伸出目光,扫描了一下街道的全景,不知谁家的门面正在开张,鞭炮不断。各种的叫卖声,喇叭的流行曲,火爆的宣传,卖力的折扣,聪明的生意人在努力的想出许许多多的促销手段来吸引人们的购买。来来往往的顾客拎背着大包小包,匆匆忙忙。女人的裙子随风飘舞,张扬在男人的视线里。带着刺鼻的烟锅味,带着呛人的汗腥味的老汉,也顺目瞟一眼那些画的浓妆艳抹的女人。他们举动的存在,证明了时尚的生活正常进行,丰腴的立体让位于男人透视的目光。独自穿行在喧哗的大街上,感受着从身边走过的一对对情侣给自己带来的丝丝触动,心很疼,自己也曾爱过,但却从未拥有过如此的浪漫。 热闹了一天的街道,疲惫的在人们点钞票的声音中变得更加静寂。 夕阳把最后的橙色洒向对面的鸡头山顶,使蜿蜒曲折的河川、连绵不断的山峁充满了浪漫的情调。此时鸡头山充满了比往日更加神秘的色彩,庙宇大殿的神圣也似乎将人置于一种空旷、淡然、宁静之中,香烟缭绕着静守山腰的一丛丛灌木,鸡头山顶似乎浮荡着一片佛光瑞霭。我双手托着下巴,使目光延伸到对面的窗口,搜索着那个明亮、清纯、使我永不能释怀的井水般的眸子。曾几何时,幻想我们在金黄的余辉中牵手漫步在林间小径上,品着你让人心醉的甜言蜜语;曾几何时,幻想徜徉于水花轻拍的河岸,那多情的流水就是我们浪漫的心灵序曲;曾几何时,也幻想我们相依偎坐在月华朗照的草地上,融入你无比曼妙奇幻的故事中。有时候还会突然间跳起,指着瞬间划过天空的流星给你看。然而这一切都只能游走于梦乡,心灵的鸽子在如诗如画的悠悠憧憬中放飞。 沉沉的夜幕淹没了最后的风景,满天的星星在茫茫广宇眨着多情的眼睛。偶然一颗流星划过了夜空,在无垠的星空划过一道璀璨的流光。仿佛从来如此,天空永远没有星子走失的故事。此时,那面窗口在黑暗中更加明亮,那柔和的光温暖着每一个过路者的心窝。灯下,女孩在桌子上移动的钢笔,在谱写着人生的前途,那一个迷离的倩影投射在洁白的墙壁上,犹如我笔下水墨的韵味,神奇而抒情。 半遮半掩的粉红色窗帘,使我的想象更加奇妙。她扑朔迷离的身影在帘子上摇曳,使我合上双眼,把自己也融化成潺潺月光,开启了我长久关闭的耳朵,倾听月光的絮语。一樽明月,清风半帘,一杯啤酒,斟满无言。心窗外,寂静和月光成了枯井里的深夜,空气被寂静刺痛,楼下开始沸腾,酒桌上的人们,打开一瓶瓶人生观或人生,一饮而尽,因此诸多颜色的身价猛涨。它们用自身的美丽,嘲笑我的贫穷,两扇矮门被笑得哐当哐当的响。我真切地感受到,我不属于这个小镇,我只属于我手中的画笔,就象这个小镇不属于我一样。 面朝窗口,春暖花开,一个女孩,一段曾经,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划着没有休止的年轮。我好像与对面的窗口有了无言的约定,都是埋头书卷到星斗阑干,又都是伴着夜莺的叫声闭灯。 每当看到窗口的帘子没有打开,没有灯光的玻璃,整个人都很空虚,我的思绪总是那么的依赖,尤其是在夜晚,倍感孤独与寂寞。笔累之后的虚无,常常在窗口前发呆。点燃一支香烟,任那烟雾在自己的肺里游走,在眼前缭绕的烟圈中去幻想她的存在。在面朝窗口,花开女孩的季节,窗口和窗口总是对望,从黎明到黄昏,阳光充足,温暖怀春…… 如今,在潮湿的日子里,我拣拾身边的每一丝感动,每一点关爱,低吟浅唱,柔肠百结。 但是我知道,文字之外的人生是另一番景致。窗口之外是另一种花开的声音…… 海子于2011。6。11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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