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在“双抢”的日子里 |
正文 | 在“双抢”的日子里 现在的人们可能对“双抢”这个词已经陌生了,但我对它的记忆却是刻骨铭心的,“双抢”的含义就是抢收和抢种。从十岁左右到二十一岁,整整十年左右的时间,每年的七、八月份,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我们农村人和农民的孩子,干的就是这个繁重的抢种和抢收的活。 记忆的闸门让我回到童年和少年,回到那炙热如火的季节,回到那无忧无虑的但也清平艰难的岁月。童年的回忆有时模糊有时清晰,有甜蜜也有苦涩。出生在七十年代的我还有对人民公社的回忆,但那时的生产效率极低。记忆深刻的是每年的六、七月份,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人大都出去劳动了,留下小孩在家做饭。但是米缸里已经没有了米,所以只好去条件好点的人家去借米做饭。好在村头有一户人家家里壮劳力较多,户主还在铁路工作。能干懂事的二姐常常去他家借,往往不会空手而归,也就暂时解决了当天的吃饭问题。那时的我还不怎么懂事,但也感觉到了生活的艰难和窘迫——要是做不出中饭二姐要挨骂不说,父母忙了一个上午没饭吃的感觉应该也能想象得到的。其实这样的日子既不是大人的责任,也不是小孩的过错,现在的人可能没法想象这样日子是怎样过的。 七十年代末国家开始慢慢走上正规,也开始了农村“包产到户”政策,大家也习惯也叫“分田到户”,可能在农民的潜意思里,还是有对土地的强烈渴望——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但是不管怎么称呼,这却极大的提高了农民的积极性。“包产到户”打破了要到14周岁才能参加劳动的限制,也打破了男女同工不同酬的弊端,于是男女老幼全部行动起来,要农田要米吃,向农田求生存! 记忆中我第一次参加劳动是8岁,割稻挑担的活还干不动,轻便活还是能干的。脱稻子的时候需要把稻子捧到大人的手里,于是我就干那活。因为家里我最小,又是家里的男丁独苗,上面还有三个姐姐,所以十岁左右干得最多的还是做饭的活。到十一、二岁的时候,看上去走路已经有点稳了,因为从小个头也较高,于是就当一个劳力用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兴奋,可能也感觉有点好玩。干了几天就感觉事情比想象的要艰难的多——简单原始的生产工具,全家人累死累活干一天,最多也就能收割一亩左右的稻子,而我家有近十亩地。这还不包括晒稻子、捆稻草、拖稻草等繁重的活,还有种稻子的任务。而所有这一切劳作,都集中在7月20日到8月中旬才能大致完成。在7月底以前,必须把所有的稻子收割完成,在8月7日立秋以前,必须把水稻种植任务完成,因为过了立秋再种水稻的话,产量就会明显降低。所以这两件关系吃饭问题收割和播种的任务,也叫“双抢”。 而这段时间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那炎炎夏日的毒太阳,炙烤着全身,衣服不知湿了多少遍,像要烤焦我的身体,也像要吸光我身上所有的能量!田里还有那最让人讨厌的蚂蝗,不管大的小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游过来,叮在你的脚上吸血,等你感觉有了痒和痛的感觉,一摸小腿,发现它的身子已经吸饱了你的血。这时真是又恼又恨,你把它拧断,它照样扭动身子,大人说断了以后它还会变成两个,这时最解气的办法是把它扔到滚烫的路面,看着它慢慢地被地面四、五十度的太阳烤焦,变成一条蚂蝗干。等太阳快到西边的时候,这时正是一天之中最乏力的时候,太阳没有了白天的炽烈和面目可憎。正为那一丝清凉感到庆幸的时候,蚊子和苍蝇又来凑热闹了。它们好像是闻到了你那又臭又脏的味道,专门往你脸上叮,你手一拍,整个人就成了一个泥人。最可怕的是那“牛虻苍蝇”,叮在你身上,比针扎还疼,比蚂蝗叮的感觉更痒,赶也赶不走,拍也拍不到,等你好不容易拍死一个的时候,它已经在你身上叮了好几个大包,那感觉真是又恨又怕,回忆起来,至今还是心有余悸。那时也更本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雪碧、可乐、蛋筒这样的高级冷饮,有时田头也有人来买5分钱一支的棒冰,能吃上一支棒冰对那时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奢望和满足了,小店里也有1毛五分钱的汽水,每个人能分上一碗,也已经是最大的奖赏了。 现在我的女儿也已经13岁了,现在的她躲在空调房间里玩着电脑,吃着冷饮,可能感觉还有很多不满,但那个年纪的我已经参加“双抢”三、四年了。清贫的生活,磨练人的意志,艰难的生活,或许造就了一种精神。我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我的父母和他们的亲朋好友,也全是农民,我也算做过十几年的农民,正是那片贫瘠的土地,养育了我。这或许有点忆苦思甜的味道,但是,回忆“双抢”的日子,或许也是在回忆历史,也在追寻我们自己的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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