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巢湖南岸抗战老兵——李德友的故事 |
| 正文 | 巢湖南岸抗战老兵——李德友的故事 杨茂林 李德友 又名李扣友、李茂柏、李梦白，1920年10月30日出生于安徽省含山县张町乡都胜圩行政村。1923年随父母迁居银屏区秀芙乡陈家山口村。 一 、 秀芙家乡来了共产党 抗日战争爆发不久，日本鬼子已经占领了上海、南京和中原大地，皖中的芜湖、巢、无、和、含等县已经被日本鬼子占领。中共地下党员林岩、江洪涛夫妇，在金寨、无为、含山先后三次发动革命均失利。后来受中共安徽省委书记黄岩的派遣，1938年底,林岩夫妇从含山秘密隐藏到巢城东门外地下党员沈克文家，（后代沈爱民住三胜酱坊）后来与当地的地下党员张世荣、胡德荣、申世福等取得了联系。 1939年正月初几，林岩和几位地下党员一身老百姓穿着打扮模样从岭南申家山翻山，路经石壁山到张家山看戏（徽戏、也称小道戏）傍晚时分大家一道回巢城，实际上他们看戏的目的是在选择革命的策源地，即（落脚点）这几位地下党他们是在考查巢南的人士地理情况，当步走到陈家山口时，林岩指着村子说：“这个村子可以作为立足点。” 林岩当时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张世荣、沈克文要他们对村里的情况进行调查，没过几天两人暗中了解得知，这个村子有200多户人家，村里有六百多人口，都是以种田、种地为业，没有一个是属于亲近国民党的“坏人”，村里人都一门姓陈只有一家姓李，（李德友一家）。 李德友是一个苦大仇深的农民出身，他家原来是住在含山县栗树湾——清溪河口，母亲操一口无为口音，娘家在巢县秀芙乡陈家山口，村里人多数称她叫阿姥，（那么陈家山口村，就是李德友的外婆家。）李德友的父亲名叫李大林（有精神病）是个疯子，他们住在老家含山时，家门口有些地痞无赖欺负人甚至于敲诈。他母亲受不了别人的欺负，（阿姥）就卖掉了家里一部分田地，带着幼小的李德友回到娘家过日子，暂住舅舅家。从小性格倔强的李德友不怕吃苦，做农活、放牛样样事他都干，当他十三岁时就承担了这个家庭生活的重担，并借外婆家门口亲戚人家的牛，扛着犁到几十里路远的含山清溪河口去犁田、种地。由此可以想象当时他家的生活是十分艰难的，地下党把了解到的这些情况向林岩作了汇报，林岩觉得这个人比较放心可靠。 二、 巢无中心县委在秀芙乡陈家山口成立 这样不久地下党组织领导“林岩”就决定到陈家山口村来定居——（开创建立革命根据地，开展革命宣传活动），他们开始就选择了租借陈家山口村陈兆春家的老屋居住，这个房子就在李德友他家的门南面，大门直接通往村中的大巷子，处在村子里的中心位置。 1939年春天，林岩、江洪涛夫妇二人一起来到了陈家山口村，他们对外化名称王先生，（刚来时林岩才25岁）在陈家山口村里开了个代销店，卖一些日用杂货和烟酒、糖食等，对外称是从全椒广河跑反到这里来躲难的。夫妇二人遇到村里人都客客气气，很快就和村里的人搞熟了，也还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1939年夏天，巢无中心县委在巢南银屏区陈家山口正式秘密成立， 在这次会议上，林岩正式宣布成立和、含、巢无中心县委。县委决定由林岩任书记，胡昌耕任组织部长，刁筠寿任宣传部长，江文任军事部长，江洪涛任妇抗委员，曾子坚、张世荣、曹树华、刘云等同志先后都参加了县委。由于这个县管辖和、含、巢各县及地委指示划过来的西太区和石涧埠区，所以叫做（和含）巢无中心县委。 其实早些时候在皖中的舒无地委就召开会议确定了和含地区工作的总方针：即“以巢南、无为的两个区为依托，积极地争取巢南，改造大刀会，并向和含、巢北开展工作。发展党的秘密组织，相机开展宣传游击战，打击当地汉奸、土匪、特务、地主、恶霸等反动骨干分子，掩护上述地区工作的开展。”林岩从淮南路西地委来到含山分别召集了刁筠寿、江文、刘云、张健、张文华、杜少安、芦达先、曹树华等主要干部开会，已经及时传达了地委的指示，并根据地委的指示，重新部署了巢、含、无地区的工作，现在是对含山会议的工作落实。 在安下了巢无中心县委机关。一个月后，李德友同志经林岩夫妇的介绍加入了党的组织。从此，李德友对县委开展巢南地区的工作，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胡昌耕同志住在无为石涧埠区，任务是以青苔硔的江兴和、方同宣家为立足点（县委组织部隐蔽在此处），负责整顿发展西太区、石涧埠区的党组织。刁筠寿同志住在汪家井的刁操德家为立足点（县委宣传部隐蔽在此处），以淮南路边的清林区秘密党组织为基础，向含山南乡开展工作。江文同志负责的含和独立连（又称含和游击队），在无为、巢南进行游击战，相机进入含和南部开展宣传，打击当地汉奸、特务、恶霸地主、土匪等反动首要分子，扩大了共产党及其武装的政治影响。用公开的武装斗争和秘密工作相结合的方法，来掩护党的秘密工作的开展，从此巢南银屏地区秀芙乡成了皖中早期的秘密抗日根据地，陈家山口村成了巢无地区抗日指挥中心。 三、 加入共产党——从此走上革命道路 巢无中心县委建立后，县委积极开展共产党的抗日政策宣传，发展党的组织，壮大革命武装力量。县委落脚点定下以后，林岩开始选择党员发展目标，地下党员季学道（李德友的姐夫）经常与林岩秘密联系，李德友看到后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并和他妈妈说：“王先生夫妇俩可能是“马胡子”，（共匪）你要叫姐夫不要沾他，二佬（李德友）的母亲说，你讲的是什么玩意我不明白，听不懂”，李德友也解释不清楚。因为林岩他们是住在李德友家隔壁，他们母子的说话被江洪涛听到了，晚上就告诉了林岩，可把他们夫妇俩吓出了一身冷汗，急的一夜都不能合眼。”第二天一清早，林岩喊李德友一起到申家山去玩，刚走到山口十字路口的半山腰，林岩说，走不动了我们坐下休息一会，接着两人就谈心，林岩先说：德友啊你昨天下午和你母亲说我是共产党（共匪），是吗？李德友听了吓得一愣，说我没有说这样的话呀！林岩说：你不要害怕，我真的是共产党，今天想找你谈谈决定介绍你也参加共产党。（采用单刀直入的方式）并还对他说，你必须要干不然你也活不成，因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了。当时李德友毫不犹豫地说：“我干，愿意参加共产党”林岩高兴地说:好!我们马上走，到申家山履行入党手续。他们刚到岭南申家山申世福家，张世荣、江洪涛早已经等待着他们了，这样有林岩帮助他填写了入党志愿书，随后大家并举行了入党宣誓仪式，从此李德友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当时不识字的普通农民可以直接入党，知识分子要经过考察期） 四、 发展党的组织——积极开展革命活动 地下党员季学道依靠陈家山口的亲戚人事关系，在白牡山芙蓉岭下的金家桥村买了几分田地，租了几间屋子开了一个澡堂子作为掩护党的地下工作来用，林岩就当上了这个澡堂子的老板。表面是开澡堂，实际是为共产党的地下交通员传递、收集敌人情报的联络场所。 1940年阴历7月天气，割中稻的季节了，季学道邀请了陈启典、陈立基、陈立堂、陈建生、陈银山、陈贵生、陈建章几人帮助割稻子，加上李德友打桶刚好占一张桶。其实任务不大，下午三点钟打桶就结束了，大家早早收工简单的洗了一下就准备吃晚饭，还没有吃饭前，林岩、江洪涛夫妇俩早也就到了。大家人多，那时条件简陋就用凉床子作为大桌子用，大家都围着凉床子坐下，有李德友斟酒。陈启典是他的舅舅，其余的几个人都是老表称呼。酒席间，待大家有些酒意时江洪涛说今天我们大家随便呱呱，随即林岩开始进行革命宣传讲话：“我先来谈我们国家的形势，现在社会上混乱得很，鬼子和国民党经常到处骚扰地方百姓，我认为地方的治安很重要一定要加强，随后建议：我们大家要组织起来维护我们一方老百姓的平安，现在共产党就是来领导广大老百姓，对付鬼子维护地方社会治安，我们干脆就跟着共产党干！闹革命，保护我们自己的家乡。”第一个就问陈启典参加共产党你敢不敢，陈启典立即答应我干！接着后面陈立堂、陈建生、陈贵生、陈建章也答应我们干！只有陈立基、陈银山有点犹豫，说要回家问一下妈妈三天后才答应你们。林岩马上说不行，三天内只有你自己考虑，这样的事上不能告诉父母，下不能告诉妻儿，绝对要保密，一旦泄密就要杀头。林岩当场也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并告诉大家不远处的石涧铺就有我们的部队，江文和刘云带的新四军独立营就在大鼓附近离我们只有几里路。他们会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还是要和平常一样干事不要被别人发现。一番话说得大家心里踏实多了，最后一致同意参加共产党，在江洪涛的布置下大家马上就举行了入党宣誓仪式。从这一天起巢南银屏地区秀芙乡陈家山口村，就成了巢南银屏区的第一个党支部的诞生地。（中共舒无地委对这个立足点也十分重视） 巢南的地理形势，可谓军事战略要地。北靠巢湖，东接含山、和县，东南与无为、西南与庐江毗连，后来新四军第七师在此基础上建立了皖江抗日游击根据地的中心。1941年皖南事变后，中央军委派曾希圣来到安徽组建新四军第七师。曾希圣同志到达巢无地区不久，就以巢无两县为中心，发展扩大巢南抗日根据地。 从此，巢南敌后根据地就更加巩固与坚强。巢南银屏区政府于1941年五六月间成立，区长有江干臣、杜少安、张克东、彭醒梦等同志，区抗联有李德友同志担任。开始设四个乡：高林、佛岭、秀芙、南口，后又划出高林乡归槐林区，增设钓鱼、怀秀、大岭、莲塘四个乡。银屏区政府属无为县政府领导，银屏区政府的主要任务是：发动群众、团结抗日，坚持敌后斗争；组织农民，推动大生产运动，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建立健全区、乡民兵组织，加强基干民兵和普通民兵训练。打仗时，基干民兵带担架队、运粮草、搞侦察、埋地雷，有时配合主力部队作战。普通民兵站岗放哨、递送情报、熬硝药、做炸弹。当时在游击区和根据地都非常需要武器，广大民兵起了很大的作用。 为了及时了解和掌握敌情，传递情报县委在各地派了几个得力的秘密交通员，建立了很多的情报站、联络站。和含巢无中心县委通过秘密党员沈克文、李德友等同志的联系，以县委机关驻地金家桥为中心，向周围的陈家山口、张家山、金家桥、杨家山、申家山、徐家湾、周家店、周成村、王家山头、芦塘垄、磨基墩、打鼓庙、清水塘、汪家井、荚家墩、小岭拐、应家墩子、柴家村、张家碾、刘家湾、青苔硔等处建立中药铺、小杂货店、澡堂、茶馆、学校等隐蔽点，作为各地干部来往交通的立足点和情报、信件的联络点。巢无中心县委的交通员有张永志、梅福祥（老红军即梅老）和陈家山口村的陈立榜、陈立义、陈立建、陈立文（有些同志还兼任县委的警卫工作）。这些人对当时开展工作，都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李德友是其中的骨干力量。 1941年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李德友有个亲表哥名叫陈立叶，这个人有点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并且加入了社会上的黑帮组织，对外当时号称“十大弟兄”。地下党发现“老九”经常到巢县城里去，连日本鬼子站岗的见到他都向他敬礼。“十大兄弟”这些人在当地横行乡里，不大安分一般人提到都怕不敢惹他们。黑帮老大名叫陈昌友，老二奚德掌、老三刁松富、老四郑启贤，老五外号高老五，老六张修茂，老七贾克庆，老八张德元，老九是陈立业。有一次“老九”和阿姥（李德友的母亲）说：“阿姥唉，这个王先生他可能是共产党新四军，你要叫德友不要和他们来往，不然混到后来没有好结果。”‘阿姥’晚上问李德友，王先生到底是不是新四军，“老九”说你要和他少来往。李德友听了连忙说，王先生不是新四军，他是做生意的人，并且叫母亲以后不要在外面乱说。 第二天李德友把这件事向林岩作了汇报，林岩觉得这个人很危险，并问李德友这个人你看怎么处理，李德友说有组织决定。后来王先生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了“铁牛”（内容不得而知），铁牛名叫刘云，当时才20岁，是新四军和含独立连指导员，（连长，江文）长的身材魁梧打仗也十分勇敢，独立连是专门打击当地汉奸、特务、恶霸地主、土匪等反动首要分子。 过了两天“铁牛”就派人抓走了“老九”。这一下急坏了家里人，就找阿姥托王先生想点办法救出“老九”，王先生（林岩）听后表现出极为关切的样子，马上就写了“保举信”叫陈立榜送给新四军，并安慰阿姥、老九家里人说不要紧，（陈立榜对外是林岩杂货店的伙计，什么家务都做，实际是地下党的秘密交通员。）次日，上面新四军又派人来吧王先生绑着带走了，村里许多群众也跟着一道到了磨基墩，在一个老百姓家里。只见堂屋上沿坐着一个人，（铁牛）样子十分凶恶，对着王先生并吆喝，你是什么人，暗中勾结土匪，为国民党通风报信，危害我们新四军，今天必须把你杀！，当时江洪涛吓得大哭大喊——冤枉，我们是逃荒的难民，做个小本生意混口饭吃，怎敢和新四军作对，他越哭越凶，哭的非常伤心。地下党员李龙泉见此情景看时机已到，急忙出面保举，一道去的群众也纷纷跪地求情，请求放了王先生。铁牛说，看在大家的份上王先生可以放，但是“老九”不能放。上演了这场戏剧性的表演，目的是为了不引起群众的情绪波动，和林岩、李德友等人身份的暴露，最后新四军秘密地除掉了“老九”。这次事件村里许多老年人亲眼目睹，后来都传说李德友“大义灭亲”。 民国三十一年，在中共巢县区委的领导下，发展农民协会会员100多人。抗日战争时期，农民抗敌协会先后在巢北一、二、三区建立，后在党的民运工作队指导下，由李德友负责在高林、佛岭、银屏、秀芙、南口、槐林等地建立了农会组织。全县共有农民抗敌协会（简称农抗）37个，会员1.37万人。农抗的主要任务是抗日锄奸，坚持敌后斗争，组织生产运动，协助新四军七师和游击队粉碎日、伪、顽扫荡，出担架，送粮草，埋地雷，送情报，配合主力战斗。 1943年初春时，区政府广泛组织发动群众，学习南泥湾精神，推动大生产运动，号召农民开荒种地，并规定“谁开谁种，谁种谁收”。如烈军属劳力不足，以保甲组织互助组、换工队，实行互助换工的办法，解决劳力不足的困难。如大岭乡开垦荒山荒地200多亩，因地制宜种植经济作物。大岭山高多种茶，小岭地低多种麻。为了进一步推动大生产运动，政府经常对群众宣传“增加生产，支援抗日”、“劳动光荣，懒惰可耻”，把生产劳动积极者评为“劳动模范”，对懒汉、二流子进行思想改造教育工作。 注：（巢无中心县委当时有几支武装力量，一是胡德荣的手枪支队，一是任道济领导的巢南独立团，一支是江文领导的和含独立连，还有一只是地方武装就是原来的黄旗会头目潘则之、周云祥（老红军）领导的巢南游击大队。） 五、 智救“曾山、曾希圣”银屏山仙人洞脱险 1943年3月17日夜，地处巢县、无为两县交界的银屏山区南部，狂风怒吼，大雨滂沱，天空雷鸣电闪，还夹着阵阵的枪炮声。新四军第七师独立团经过4个多小时的前突后狙，浴血奋战，终于将日军的“铁壁合围”撕开裂口，护卫着师部和中共皖鄂赣边区党委成员艰难地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安全地进入银屏山里。 日军这次进攻突发于当天下午。事先，日军抽调南京、江浦、铜陵的一一六师团为主力，配合十五师团一部，合计6000余兵力，在芜湖、荻港秘密结集，然后突然出动，采取远途奔袭、分进合击的战术，经一夜的工夫，蜂拥至皖中抗日根据地巢无中心区周围。接着，17日趁山区晨雾未散之际，悄然进入中心区，在离新四军七师驻地牌楼、大余家岗仅30公里的时候发起闪电式攻击。七师虽早有防范，已将大部主力分散于沿江、皖南、和含等地并实行地方化，中心区仅留下师直独立团这唯一的主力。但由于事先没有掌握敌之较大范围的军事动向，从而造成一时的被动。事发当天，师部所在地团山李礼堂正在召开皖鄂赣边区党委扩大会议，师部和部分地委、中心县委及中心区区委负责人参加了会议。上午，会议听取了中共中央华中局党委委员、组织部长曾山专程来皖中视察后的重要讲话。下午，陪同曾山视察的七师政委曾希圣作工作部署。就在曾希圣讲话时，几份十万火急的情报直送会场。会议立即终止，师部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组织突围战斗。 师部进山后，次日晨曾山、曾希圣(以下称两曾)在任家山祠堂召开独立团负责人会议。团长熊应堂、政委罗保廉、参谋长徐绍荣、副团长陈仁洪等与会。会上，师参谋部综合有关情报，汇报日军进入巢无中心区后的态势，除了北面日军被我冲破后即尾随我部进入山区外围，南和西南两路日军在牌楼等地未寻到我军主力，旋即向银屏山区扑来，目前敌已形成围攻山区之势，估计敌兵力达三四千人之多。作为七师后方战略基地的银屏山区位于巢无中心区的北部，从广义上讲方圆近50平方公里，境内群山起伏，山高林密，山路曲折复杂，多悬崖沟壑，在军事上易于隐蔽埋伏。山区外围，东靠裕溪河，过河是我含南游击区，并连结七师和含根据地；西临巢湖，由巢北游击区通往新四军第二师淮南根据地。从总体上看，山区的斗争条件较好。但是，眼下敌正以数倍于我的兵力围攻山区，显然使这里开展游击战的优势受到削弱。会上，两曾首长分析形势认为，凭借实力和地理优势我军完全可以歼敌一大部，但我主力亦将损失严重。而师直独立团是全师的精锐部队，它的连以上干部大多是红军时期老战士，政治、军事素质好，同时装备也较好，拥有全师唯一的机炮连。保护这支主力团无疑对全师是至关重要的。据此，首长提出保存实力，跳出敌包围圈，从外线袭敌的行动方案，得到独立团负责人的理解和支持。独立团的同志也建议必须抓紧在敌尚未进入山区前运动下山。 为了避免与敌人进山部队在途中发生遭遇，应利用山区的地形优势实行分路穿插。同时要吸取进山前突围时受机关后勤人员行动迟缓影响部队前进的教训。两曾同意这些意见，当即决定，临时解除独立团保卫师部和区党委的职责，他俩与其他党政人员及师部后勤人员一律就地作分散隐蔽，身边负责警卫的特务连也与独立团一并突出去。对首长的决定，独立团负责人既表示崇敬又深感不安，熊应堂等直言：日军扫荡我根据地，除想消灭我主力外，同时妄图破坏我首脑机关。首长留下来，安全没有保障，十分危险!再者，首长随部队行动不仅不是负担而是力量，我全团指战员将更加谨慎，更加勇猛顽强……然而，两曾的决定无丝毫动摇的余地。会后，两曾亲自指挥中心县委和银屏区委做好留下人员的安插隐蔽工作，确定分批转移至山外的地点和护送人员。山区的党员、民兵勇敢地担负起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独立团进行临时整编，撤掉机炮连，将两门迫击炮和3挺重机枪装进棺材埋入地下。全团兵分两路，熊应堂带一营、三营和特务连向西北方向出山区(途中又分成两路，熊应堂带一路，徐绍荣和陈仁洪另带一路)；罗保廉带二营向西南方向出山区。傍晚，山区周围狼烟四起，日军开始攻山。独立团立即起程，区委派出向导带路下山。后来的情况表明，按拟定的方针下山突围，除熊应堂所带部队在姥山怀受敌狙击、经激战胜利渡湖外，其余两路均未发生大的战斗。全团的战略转移比预计要顺利得多。 独立团出发后，两曾带警卫和机要工作负责人李务本、段洛夫、王诗桥等进入八仙山下的仙人洞。仙人洞是银屏山区最大的古溶洞，洞深数华里，遍布的钟乳岩上挂下连，犬牙交错，其狭窄处仅能匍匐进入，封闭性较强，是隐蔽人员的好处所。 19日晨，日军分数路进入山区，占领了项家山、大小岭、任家山、董家山、邵家山等十几个主要村庄，将靠山边的民房统统焚烧，明媚的山村一刹间变成人间地狱。就在此时，银屏区委书记李德友从留下人员口中得知两曾首长未随部队离开山区，而是进了仙人洞，心好像一下子跳到喉头似的，处于无以言状的焦急中。他想到日军必然在村里村外、山上山下翻个底朝天，仙人洞远近闻名，必然是其重点搜索之处，安全系数反而更小。到那时，敌一旦进入此洞，首长将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想到此，李德友恨不得马上赶到仙人洞，说服首长立即撤离。他装扮成拾粪的村民，一路串村了解敌人驻扎情况，最后在董家山村找到基干民兵董兆福、董兆松、董兆城三兄弟，商议立即营救首长下山。黄昏时，他们分头带着绳索衣物偷偷地躲进山林，待到夜深再到仙人洞的洞口会合。 找到两位曾首长后，李德友汇报了日军进山情况，估计明天日军将搜山，恳求首长随他们撤出。两位曾首长同意撤离山洞，并换上了董家兄弟带来的村民服装。出洞后，为了尽可能地避开村庄和敌人，董氏兄弟按计划带他们走人迹罕至的丛林小道，翻悬崖越天涧，悄然前行。但由于敌在所有山口、路口都进行布防，有时他们在敌哨兵眼皮底下摸黑越过山冲，敌我距离不过百米，险象环生，却是有惊无险。 整整走了大半夜，天亮时到达了山区最南面的柿子树村，突出了敌包围圈。李德友事先安排的区委委员季学道在这里接应。他们稍事休整后，曾希圣就指派李务本、季学道继续护送曾山部长到和含地区，自己则留在山外指挥反扫荡斗争。不久，日军的扫荡被彻底粉碎。 六、 光辉战斗的—— 峥 嵘 岁 月 1945年李德友随新四军大军北撤，银屏区军政干部人员编入无为县县直机关大队，随同师直机关第二批过巢湖。9月下旬开始出发，到散兵湖边滩地宿营。渡了两个夜晚，大约在9月28日上午，胜利地登上了巢湖北岸。又经过数天急行军，过洪泽湖到苏北淮阴，在那里休整了几天。11月上旬，到达山东枣庄煤矿。枣庄日军虽已投降，而伪军汉奸王继美还在负隅顽抗。我七师二十旅六十团先拿下了石猴岭，接着攻打东大井。山东老百姓纷纷抬着慰问品，前来祝贺。原来的新四军七师又开始了新的战斗。 李德友后期任新四军七师六十团总支书记。解放战争时期，历任山东鲁南地区运河县委书记、临城县委组织部长、华东局国区工作部总支书记。1948年奉命随人民解放军前进纵队九支队南下，返回巢无地区，建立敌后根据地，组织巢南新兵连。后在庐江黄屯地区收编国民党军队残部敌军200余人，成立了一个营，全部编入九支队，后期随解放大军渡江转战到达江西。全国解放初期，历任江西省铅山县县委付书记、书记兼县大队政委，1952年任江西省水利局副局长，1954年任省农业厅副厅长、党组书记等职。1959年任省农业机械厅厅长、党组书记。1961年任省农业厅厅长、党组书记；1968年下放到洪湖农场劳动，1969年任省农业局局长，党组书记。1970年任省农办主任，党组书记兼农业局局长；1972年后任省农委副主任。1983年离休，后被推选为江西省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副会长。 （李德友同志（1996年去世）现安葬在银屏镇芙蓉行政村芙蓉岭古栈道路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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