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向前一步,不需搀扶 |
正文 | 持续的失眠,让她的生物钟彻底崩溃。怎么也享受不来的时刻,让她身心疲惫。蹲在地上反复的搓洗袜子,一惊,被自己的恍惚着实吓了一跳,忘了还有洗漱台。最近,终于尝到了长期熬夜的后果。脑袋短路,时不时刺啦冒一星点火花。要么大晚上,穿着高跟鞋去操场跑圈,就一步步地迈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起来。要么,沉默,嘴唇太厚连落上一瓣花都仿佛千斤重,不开口,旁人问怎么了,只是一句淡淡的“累了”。 越来越容易累了。她想。 这个学校每次放假都是出奇的晚,在众多的抱怨声中,她却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这个大学的目的。好像不是为了赶上早几班回家的火车,而是一千多个午夜梦回时的向往。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刚刚好表演她的自嘲。如果知道,曾经拼了命的努力换回的是这样忧心忡忡的安逸,她宁愿选择继续趴在书桌上,安心的睡一觉。 期末考试复习,她的淡然让所有人都吃惊。借了本书看,打发无聊的时间。书的作者是她最喜欢的一名记者,里面的文字平实、真诚。没有那么多华丽辞藻掩饰下的思想,干净、纯粹。她突然间不喜欢那么多的装饰,因为她发现有些内在的东西被层层的包裹之后,让你迷惑,看不清。看到作者记录自己到地震灾区采访时的所见所感,无法抗拒的忧伤瞬间把她冲垮,那种不能自已的感情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个借口,找一个可以让她尽情哭泣,甚至是嚎啕大哭的理由,一个不会被冠以脆弱的理由。她的胸口闷闷的,没有一点缝隙,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可是一个闭塞的空间让她快要窒息。她冲出去了,坐在阳台。 很冷的天,深夜不见了月亮。孤零零的坐在窗外,那片只有她看得见的海,海的波涛是失眠者的眼泪,那呼啸而过的海风,带来了太多悲伤,却唯独忘了邀请一只海燕。她失落,源于那种无所事事的彷徨,那种彷徨带来的不安,那些不安带来的羞愧与自责。她对不起曾经那么努力地自己,对不起背后沉甸甸的希冀。无力去抗争什么,她的性格本就那么不温不火;无力追求什么,她本就那么轻松淡泊。这平静地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她觉得少了什么。每天伪装的比谁都快乐,其实没人发现她是个悲观主义者。无聊的日子过了一天又是一天,她厌烦,她愤怒,她忧伤,她忏悔,因为她太闲。找不到自己可以做得事情,找不到一个努力的方向。当人生的自由权回到自己的手里,一种无所适从让她感觉不到半点欣喜。迷乱,就像这浓重的夜色,甚至没有月亮。早就习惯了轻易去依赖,即使不相信也去依赖,终于到了该自己走的时候,所有人把手抽走,把灯光带走,音响带走,没有音乐。她仿佛站在空空的舞台,很美的嗓音却不敢唱出来。 与自己的纠缠最残忍也最清醒。她看见了自己的小学,初中,高中,她很快乐,却唯独没看见大学,那个绚烂的时空怎么会突然失去光彩?她叹了口气,“原来这是另一种灰白。”对面宿舍楼的灯光打在行道树上,这个冬季嶙峋的骨感美落在她的脚下,那些婆娑的树影在游戏着什么,她不知道。只是她累了。 又累了,越来越容易累了。她想 她匆忙地一起身,也许是长时间的失眠,也许是她真的累了,头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更加浓重的黑色里闪着很多星星。她看不清任何东西,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可是黑暗中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走一步啊,无论是哪个方向,你都是在向前走,走啊,走啊!”颤颤巍巍的,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向前迈了大大的一步。 “砰!“撞到了什么。 她睁开眼睛,是窗户。室内的灯光很明亮,她觉得刺眼,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欣喜。室内的人喊着她的名字,她第一次发现那个人很美。原来在黑暗里无论向哪个方向走,都是在向前,都会遇到光亮。 或许我需要的并不是那么一个方向,而是独自走一段路,不需要搀扶。她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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