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今生是这样结束的 |
正文 | 开始度过十多年来我最感炎热的夏季。周六停电,日子难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游荡。热浪裹挟,再度感叹度日维艰。独坐一隅,看小儿一人奋力玩得痛快,大汗淋漓,气味呛人口鼻。 我究竟算是一失败的母亲,教子无功。看他顽劣之气日增,劝说毒打皆无效,尤自又是一遍心伤。想起自小,父母并不怎么关心学业,家务做得颇多。笑不得出声,更不得露牙;不得和客人同坐吃饭;不准翘二郎腿;不准出去玩;如此,禁令多多。我每日在家,噤若寒蝉。最担心最讨厌听的一句话“把你拉到老坟莹里勒死”。都不知犯了什么错,会让父母诅咒到这么恶毒! 年少时不知生命的意义,年轻时没思考过存在的意义,到中年,回首生命的每一步台阶,究竟是我每一次的选择都错了吗? 再度想起小儿问我“妈妈,婆婆说你小时候是神童,是真的吗?”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正给儿子洗脚,听到问话,当时眼泪就奔流不止。哭什么呢?可到今天,想着这一句,仍然想哭。算不算神童,无须去想。人生的关口,每一回的被迫选择,选择已不重要。 仍记得,在冬日里买水,胡萝卜一样红的手指,搓着满是屎尿的被单,急急忙忙的买菜,急急忙忙的上班,被不断指责着“就不该让你读书”,低垂着头,总是哭了又哭。开始后悔和痛恨自己,可见一味的忍让和妥协定不可取。父母终究也是有私心,整日里诅咒着、谩骂着这眼前的人儿,又顾自怜惜着那不肯到他身边的人。家是社会的缩影,也有压榨和欺凌,只是被披上了亲情的外衣。只到多年完成使命,青春也已永逝不回。我终是回报了父母,尽了我最大的力量。终是有一人要去牺牲,那就只能是我。虽然,牺牲和回报被说成了享受,那又有什么!都说“人在做,天在看”,我倾尽全力,问心无愧! 接近而立之年,还是没能实现要出去闯荡的愿望,和所有人一样,我也成了家,然后有了孩子,直到我的孩子也上了学。多年以来,于家庭而言,我以为我的忍耐会以一种无底线的形式存在。直到有一天,我一人在家喝了整瓶啤酒,一个人扑簌簌掉了半夜的眼泪,清醒地意识到我已失去亲人的最后一抹温情。 从此天涯皆路人。从此,我是孤单单一个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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