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毕业这五年:没有女人的日子12 |
正文 | 我第一次被文字触动,是在初三的时候。与我同班的老表将他哥哥的投稿信给我看,第一次看到“卿卿我我”这个词,第一次看到身边的活人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仿佛是物主唤醒我天赋的仪式,我脑海里深深地印下了那个傍晚的昏黑。我迎着门口微弱的光,看不见过往,也看不见未来,只在那字里行间,感受着我大脑里细胞的极速分裂。我就这样改变了我的人生,从此我有了自己的兴趣,或者说信仰。 那次从老表家回到学校以后,我感觉到我心里很充实,好像我游离的灵魂,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体里。与之对应的感觉,是在实习期间,听到女友的分手要求。那是我第一次和人谈恋爱,我想试着努力,试着争取,我追赶到上海,希望我还能改正我不知道在哪个环节犯下了的错误。绝望离沪时,我似乎只带着我的身体离开。而我身体里最沉重的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丢在了上海南站的地铁里。 我的性格里也有着截然相反的一面,和我的身体与灵魂一样。我活着的大部分时间里,是浑浑噩噩的,我感觉这两个单独的成分很难粘合,这让我的存在变成了他们俩的谈判与争执。当写作时间里这个完整的我出现时,我许下愿望:但愿这两个我,快乐的比哀伤要多,善良的比计较要多,平静的比贪婪要多。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应该表达我自己领悟的人生道理: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不考试的时候就把他们杂糅为生活观。有了生活观,我才知道怎样做我自己。选择的时候做出决定,激动的时刻努力平静,混乱之中尽量理性,困境里面决心坚定。人一辈子最难轰轰烈烈,人一辈子最难平平淡淡。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是破茧挣扎的过程。从生命形成,出生,成长到寿终正寝。我们就像破茧的蛹,待孵的蛋,有的早产,有的晚生,有的没能破壳,有的变成坏蛋。只不过我们的孵化期较长,但那是因为我们成长缓慢。我们总要在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失去以后,才开始珍惜;我们总要在犹豫徘徊鼓起勇气之后,才敢于放弃。 那封投稿信赋予了我生命。最快的表现是作文,我第一篇获得高分的作文是在读完那封信后一周内写的,题目《面对离别》。往后我对读书考试没有了多大动力,我开始迷恋优美的文字,甚至迷恋过“岁月清浅,人生无恙”这种故作惆怅的哀伤。小岛上的思考,让我明白文学和练武一样,都要经历单机练级的积累,也都有走火入魔的险境,往往达成至境时,又开始有了别的珍惜。人生是一个大的孕产过程,追求是这过程里决定变型的基因。 写诗集《年轻人的思考》的那段日子,我获得了经脉贯通的快感。写作中的那种快乐,是痛到穷尽的瘾。我描写海鸥,幻想战争,回味童年,接受友好。我在那样的情绪里变得善良,甚至在夜行时关心起掉链子的骑行少年。我不再受洁癖困扰,用满手油污换取助人的快乐。我相信每一个人内心里的文明都压制住野性,我满怀信心对自己和社会生活都充满憧憬,我获得美感,也因此纯净。 我每天在小房间里不受打扰,老李和小李也自觉地聊到一起。我发觉人们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我在思考中反思世界:完整与残缺,和平与迫害,宁静与惶恐,阳光与疾病,少一样都不可以,少一样世人都不会珍惜。 自从我信仰了思考和文字总结的力量,我就不再信神了。佛与上帝,我认为不会和我自己产生交集。然而我依然喜欢逛佛堂,那里宁静;我依然敬畏佛像,我相信那是神灵。科学与宗教理论,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两样东西。它们开化人心,也拘禁灵魂。 我的生活观,我实在难以用文字描述这么复杂的东西。文字的表达力是有限的,我掌握文字的表达能力不足以将三观合一的生命理论简单地用一句话来表示。这句子,最好是一个短句。我只好将我在小岛上的思考,再一次摘录于此,借用路遥的客套:“如果你不感兴趣,就直接跳过去吧。”如果你感兴趣,不妨试着喝一口水,静一静心。 海鸥 瘦小的身 宽大的翅膀 海面上 强劲的风 汹涌的波涛 扑翅的力量 闪电 一闪而过 像幸福 击中大地 留下不灭的印迹 像少女的身体烫伤的皮 受伤的美丽 英雄鸟 做一只英雄鸟 哪怕只留一个 风雨兼程的瞬间 给欢迎我的朋友 和思念我的情人 而我只愿意 飞回我的巢穴 告诉亲人们 一天的飞行中 我目睹的情景 做一只英雄鸟 哪怕这些情景里 没有谁留意我的身影 我总以为 我总以为做出拥抱的姿势 能获得更多的阳光 却从未发现 转过身来 能看到更多阳光的投影 我想郑重地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在这一篇文字里,我将不会再摘录诗歌了。如果你不喜欢,终于不用再看到这些讨厌的短句;如果你很喜欢,我将会在后面的一段叙述中破例一次。女主角出现时,难免会有情诗。但愿和所有的爱情故事不一样吧,我希望我的故事里,你感受的不止是共鸣,你读到的也不止是你自己。尽管物主已经安排小部分人探求真理,但我们都有责任发现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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