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鹿港小镇之昔日的街道口 |
正文 | 鹿港小镇之昔日的街道口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 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爹娘 我家就住在妈祖庙的后面 卖着香火的那家小杂货店 假如你先生来自鹿港小镇 请问你是否看见我的爱人 想当年我离家时她一十八 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卷长发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的街道鹿港的渔村 妈祖庙里烧香的人们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的清晨鹿港的黄昏 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 假如你先生回到鹿港小镇 请问你是否告诉我的爹娘 台北不是我想像的黄金天堂 都市里没有当初我的梦想 在梦里我再度回到鹿港小镇 庙里膜拜的人们依然虔诚 岁月掩不住爹娘纯朴的笑容 梦中的姑娘依然长发迎空 再度我唱起这首歌 我的歌中和有风雨声 归不得的家园鹿港的小镇 当年离家的年轻人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繁荣的都市过渡的小镇 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 听说他们挖走了家乡的红砖砌上了水泥墙 家乡的人们得到他们想要的却又失去他们拥有的 门上的一块斑驳的木板刻着这么几句话 子子孙孙永保佑世世代代传香火 台湾的罗大佑用他那沙哑的歌喉在三十年前唱出了我今天的感慨。十年后的今天我回到街道口,一切都变了,难以用忧伤和喜悦来形容这种变。我忧伤,可以从街道口一路忧伤到葛洲坝;我喜悦,可以从上下九一路喜悦到三层楼。面对这种变化,淡定是要紧的,回忆是必须的,不能用明天是多么美好来说明昨天是多么破旧,不能用将来是多么繁华来忘却过去是多么迷人。 外地漂来的游子,之前没有进过什么大城市。现在逛的大城市小城市多了,再高的楼宇再宽阔的马路也没有什么感觉了,麻木了。站在围不住挖掘机的轰轰声的围墙下,昔日的街道口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飘过,或许那里留有我迎风飘散的长发,或许那里刻有我深夜徘徊的足迹,或许那里录有我单车后座上女孩子曼妙的歌声…… 那个时候的街道口,十字路口中间竖立着红绿灯,红绿灯下面写着“亚贸广场”几个大字。记得刚来那一天,在街道口车站下车,顿时头昏目眩,好宽的马路好多的车,快二十岁的小伙子了还是大哥牵着手过马路的,大哥对我说这里叫“街道口”,记好了以后不要坐错车。大哥从这个叫街道口的地方启程一路走到了地球的另一边,他一定早不记得拉着我的手过马路的场景了,长兄如父母,说的是一点也没错的,大哥绝对就是大哥,从不计较小的任性过错甚至是不知好歹。只可惜时光荏苒,大哥宝贝儿女都有了,和我见面和我牵手的机会少了,谆谆教诲我厉声指责我的机会少了。 十字路口的西北面是妇幼,好像不超过八层,贴近路口这里是个扇形的花坛,种着竹子和万年青,还摆放着一蹲白色的小孩子的雕像。东北面是个很高灰色的水泥做起来的空架子,后来很长久的时间我才知道一个新词:烂尾楼,知道这个新词没两年,再在这里逛的时候,有几个穿着笔挺黑色西服的小伙子拉我进去看看,“鹏程国际”四个金光闪闪牛比轰轰的大字在我眼珠子里跳。之后他们又用我留的手机号码骚扰了很久,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骚扰时间太短了次数太少了,说辞太简陋目的太功利了,我这么容易感动容易冲动的人居然无动于衷,要不然我也是包租公了,呵呵,扯远了!东南边是个图书馆,我没有在里面看过书,倒是在里面溜过旱冰游过泳,那个时候的我,从一个只有两条街的小镇来到这五彩缤纷的大城市,闪烁的霓虹迷住了眼睛,哪里还看得清楚书上写什么呢,只知道吃喝玩乐,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也有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啊。那个时候的我也有激情有梦想有志向,天天在有激情没爱情有梦想没思想有志向没方向的日子中昏昏浩浩地过。那里还有个小蓝鲸,每天门前酒肉飘香车水马龙食客不绝。西南边就是现在的街道口地铁站了,以前是只有几层的旧楼房,一楼是个小商店,每次下车之后口渴都会在那里买可乐喝,楼房顶端立有“安华卫浴”的大幅广告牌,这个广告牌应该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方唱罢我登场装上去不久遇到了一个字——拆,(这个字带个圈圈,有的人在这个圈圈里做美梦,有的人在这个圈圈里开宝马,有的人在这个圈圈里钉钉子,有的人在这个圈圈里倒汽油。)不久就摧枯拉朽轰然倒地了 。 街道口,我怎么一直在说十字路口,刚来的时候我以为街道口就是那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就是街道口,今天的街道口已成了名闻三镇的街道口商圈了。说起街道口,不得不说一条路——珞狮南路,这条路和以前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我看到的大变化应该从中百仓储洪达巷和小有闻名的小香港说起。 现在的洪达巷北面商铺林立,晚上的夜市更是人声鼎沸,从中百仓储一直热闹到工大路上去,靠近武警总队的南面绿树成荫,晚上奔波一天气喘吁吁的汽车一条龙拉开静静地趴在高高的有铁丝网的围墙下,军绿色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可以看见里面是个运动场,场上的武警擒拿格斗口号冲天。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里以前本没有路,因为推土机从这里走过也便成了路,以前这里是个小村子,还有几处单元楼。 大胡子烧烤应该是很多人的记忆,我现在在想它是不是最牛的钉子户十年了它还在,招牌仍未改,陈设依旧在,它见证了周遭的繁华落寞。现在的工大路两边安静干净整洁,走在路上的年轻人哪里知道十年前他也繁华过人声鼎沸过?那种繁华人声鼎沸现在的洪达巷差远了。从工大二十四小时敞开的南大门出来,笔直连接雄楚大街,路的主角是学生,一群群一拨拨潮水一样,配角应该是马路两边各种各样商铺的老板和伙计。工大附中这里到了傍晚就是个露天大食堂,放在地下的矮折叠桌胶板凳一路摆开,桌子上架个十二元上面蔓几块牛腩下面一锅白菜千丈的火锅,摆上三块的青菜,五元的肉丝,八块的虾球,喝着啤酒谈着天抽着烟。那个时候烧烤还没有四处冒烟,网吧还呆在机房没有四处结网,电脑店还只能杀三大件之星际争霸红色警报帝国时代。工大路上的录像厅接踵摩肩,谁的投影大投影多冷气冷暖气暖影片新影片热谁的生意就好。香港的风月片已是明日黄花,重拾威望的无间道还没纵横四海。韩剧日剧很是火热,东京爱情故事,星之金币,悠长假期,天桥风云,泡沫爱情,男孩子做梦都梦着酒井法子中山美穗金南珠金喜善,女孩子吃饭都谈着织田裕二竹野内丰山口洋介木村拓栽,哪里像现在的这些孩子样都在聊武藤兰都去机场接苍井空了。台球室星罗密布,九十年代初那阵袭遍神州大地城市村庄大街小巷的台球风那时候已是强弩之末,十年的全民运动操练了一批林间高手,江西湖口的一个兄弟每次打黑八不超过两杆,外号“陈两杆”,山外青山楼外楼,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姓丁的同龄人已经在国内找不到感觉远走他乡了。电玩室目不暇接,这个娱乐项目对与三十岁的人来说历史最悠久影响最深刻了,有多少当初的小学生跟妈妈写保证书:再打了剁手!有多少当年的初中生被魂斗罗过关过的头昏目眩,有多少当年的高中生被“八神”踢的前途一片黑暗。电玩经过二十年的浸淫也造就了一批神人,崇阳的一个朋友两个蹦可以在那里坐一个上午,我玩完五块钱的看他仍气定神闲宜将剩勇追穷寇,问他怎么这么厉害,他回答:省钱!小时候穷,妈妈一次只给两毛钱,我玩游戏机还要买作业本。神人,老板多碰到他这样几个神人该早关门大吉了。租书店影碟店冷饮店花店水果店,卖衣裳卖煮汤圆的,卖吉他卖烤红薯的,卖小狗卖炒板栗的在工大路上热闹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学校吃学生,那个时候马路的西边还有个热闹的小村子——瓦屋垄,里面出租房里白天四处是晾晒的被子和衣服,下午麻将开始嗑嗑响,晚上竹床开始吱吱叫….. 村子再里面是幢红色的房子,那是湖工艺术设计院的教学楼,进出的都是些长发披肩的俊男靓女,他们的吉他弹的特好,铅笔画画的特棒,当年认识的一个女同学从这个红房子里走出来早露尖尖角现在已经流光溢彩了。那个时候出工大南门往西走是条逼仄破败不堪的柏油路,这里有湖工的正门和食堂。再里面是个汽车配件厂,那时候进厂的水泥路上已经在拉标语搞游行了,之后卖去一块给工大建起了学海公寓围上了水泥墙,剩下的推倒了大门搬走了家当破败到现在堆起了垃圾,支起了煤球厂。 那个时候洪达巷子口建造起来的中百仓储绝对算大,商品数量众多品类齐全,辐射多远我不清楚,我只清楚的记得春末夏初的一个有阳光的上午一个美女从付家坡过来喊我去逛中百,我纳闷她怎么不去中南商业大楼,她拿着推车里一提冷冻的牛奶回答这里新鲜便宜。 工大体育场和灯泡厂之间的这条路车少人稀,平坦宽阔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石牌岭,靠近工大南门这里停着绿色的公共自行车,看着体育场坚硬的围墙高高的铁网围栏,看着对面冷清的门面,小香港,这里就是十年前的小香港。小香港绝对算小,两辆车走不过,小香港算香港现在看来确实是盛名在外了夸张了。那里的主要名片是卡拉OK。从工大南门这里进去,路口是个小商店和两三家书店,径直进去便是一溜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红男绿女,那时候夜生活时髦的消遣好像就是唱唱歌跳跳舞,而且是和朋友同学同事,哪里是现在,一进门,就有太子选妃般随便挑长的不靓唱的不甜陪的不爽立马换的待遇,外面的十元店雨后春笋般往外冒的时候,那里还没见踪迹,也没见陪唱,直到最后灰飞烟灭,除了拆迁,或许这也算个没落的原因吧,呵呵,你跟不上时代的滚滚车轮,你就被时代的车轮滚滚碾过,你看现在的石牌岭竹苑小区那条街繁华依旧,繁华到夜夜笙歌成噪音被人投诉,这就是小香港的宿命啊,当初睡在我下铺的兄弟逼真的谭校长的歌声深深震撼了我,现在仿佛又在耳边高唱: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要走的一刻不必诸多眷恋。浮沉浪似人潮那会没有思念,你我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珞狮南路上的马房山下沉通道真的是下沉了,我说的是人气下沉,不是通道建筑下沉,在号称小清华的大门前建筑下沉,可能只有一种因素——不可抗拒因素。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气,有人气的地方自然迷人。那个时候的珞狮路上可以看见高高的电线杆,工大的门口站着几棵粗壮高大的柳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来找同学的年轻人,约着出去玩的女生,乡下拎着大包小包来看儿子的老父亲,都在这柳树下站着坐着拉长脖子望着盼着。门的南面也有树,树下有个书报亭,亭子里摆放的几部程控电话没消停过。卡西欧129台中文的呼机在皮带上用个银白的链子扣着,把衬衣扎进肚子露着呼机的男生不知道当时有多神气!再过些时候同学半年勒紧裤腰带没下馆子没泡妞没通宵整了个诺基亚,很是神气拉风了一段时间。工大的大门上长满爬山虎,洁白的日光灯,在一片郁郁葱葱中显的分外明亮耀眼。大门往十字路口,是一排卖衣服卖箱包的,每到傍晚,来来去去的学生都在这里驻足。这里也有一堆人围着摆象棋残局的,几个同学在那里下都下没了五十元大钞,真钱都可以在眼皮底下换成假钱,他们还去钻那笼子下残局,年轻呗,你叫他们现在还去凑热闹斗狠气下残局,保证他们瞅都不瞅,呵呵,去哪瞅啊?瞅不到了,在这骗术日新月异层出不穷的时代,残局早残废掉了。大门往南是马房山邮局,也有火车飞机票代售。现在的研磨时光咖啡是工大宿舍建造起来后又多年,第3空间不知道是不是十字路口的那一个搬过来的,十字路口的坡地红旗飘飘已不见踪迹。工大正门对着的也就是地下通道的东面是汽工大,往十字路口去也是很热闹,大多都是餐馆 。往雄楚大街去即是醉江月,醉江月早已不见,而对面的那个鸡汁包却还在,那时候的鸡汁包狭小的屋子找个位置好难,现在从屋前路过几次,感觉冷清了。两个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堆满了人,通道修好后搬到地下去已经是形同虚设了,都没看见什么人在那里等车,现在搞二环了,我看估计快要寿终正寝了吧。 广埠屯的电脑红火了十年,现在一到开学一到周末,还是一派水泄不通车水马龙的景象,不过我仍然在用的电脑已经找不到了它的卖家了,依稀记得是在商专门口挂着七喜牌子的店子里组装的,这个店子早不见踪迹,这个学校也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被地铁扒的一片狼藉,高高的围墙围都围不住里面的残垣断壁。广埠屯的电脑打造出了街道口一张靓丽响亮的名片,多么响亮多么靓丽不必我在这里多说,我多说的大多都是当初没人说的现在无影无踪无从说起的小旮旯。十年前的我们逛司门口逛亚贸,后来逛群光,只记得群光的电梯小姐带个帽子坐在高脚凳上,个个都标志俊俏的让人难以自已!呵呵,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很少去了。 街道口的高架桥已经飞龙在天,神龙一摆尾,八分钟就可以把你甩到野芷湖游泳钓鱼挖藕吃农家乐了,无数青年学子拜谒的“国立武汉大学”的牌坊不见了,里面的樱花依然烂漫,街道口的地龙昨天带着我去了金鹰潭数星星看月亮。。。。。。看着桥下等客的电摩,路口拥挤的人群,桥上飞驰的汽车,空中高耸的楼宇,一个曾在这里逗留留下交集的人儿回到这里,感慨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不是他的天堂,那等客的电摩那拥挤的人群也认为这里不是他的家吗?那飞驰的汽车那高耸的楼宇也觉得这里不是他的天堂吗? ___显然不是!昔日的街道口,再见!未来的街道口,好走!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