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泥人儿的芬芳 |
正文 | 腊月二十八,应我市发展村巧女协会会长杨力鸣先生之约,我和隐廋老师等一行人来发展村大队及画室,参观了巧女协会作品。 无论厅墙上的剪报,走廊里的宣传画儿,还是活动室里力鸣先生的书画、学生素描,以及巧女们的剪纸、灯笼,其匠心之独特,手法之细腻,技艺之纯熟,无不叫人惊叹。 然而,最能打动我心的却是案台上的小泥人儿。一个个泥塑的小青蛙、公鸡、虎头,或是小孩儿、老头儿,造型简洁,色彩明丽,形神毕肖,妙趣横生。我捧起一个又一个,爱不释手。泥人身子前后,是富有韧性的牛皮纸连接,腹内安了响笛儿,前后一挤便发出响声,这可是我童年最好的玩具啊。难以想象,今天力鸣会带巧女们用家乡的粘土捏成泥胎,并亲手画上图案,竟让我久违的小泥人儿活脱脱地立在眼前。 我们70后,幼年时物质贫乏,没有电子游戏、电动玩具。你问心爱的玩具?有。不是遥控车、洋娃娃,而是散发着泥土芬芳、味道十足的小泥人儿。孩子们心里常常藏着一个企盼:哪天外村卖泥人的老头儿来了,就买(或拿东西换)上一个漂亮可爱的泥娃娃,吹着笛儿满街跑。只要听见村口响起敲锣声,小孩儿们便扯着嗓子喊:“换泥人儿的来了——”我们闻声,慌了神儿,张开双臂飞出院子,围在换泥人儿老头儿的手推车周围,瞪大眼睛看啊,选啊。泥人儿的大小、形状和颜色都不同,约四五厘米大小,形状和图案有人物,如穿着大红兜兜的男娃儿,留着齐刷刷刘海儿的女娃儿;有动物,如昂头鸣叫的大公鸡,匍匐欲跳的小青蛙,等等。捧起一个最喜欢的放到嘴边吹响,明净单纯的音符便陶醉了孩子的整个身心。不用费多大劲儿跟家请示,拿出一件小东西或者2分钱,便换走心爱的泥人儿;如果拿不出东西换,2分钱也没有,就守在车边好好稀罕一阵子,听听伙伴的笛音,也够享受的。 于是不多时,孩子们嘟起小嘴儿,吹着泥人儿,清脆的单音便响彻耳际,响彻整个院子和街道,响彻整个童年。那时心里无限的满足,无尽的快乐。玩累的时候,摆在板柜上,看着它,心里也感到无比的充实和富有。 这泥人儿本是手巧的农人用粘土捏成,涂上颜色,画出图案,安上响笛儿,便成了孩子手心里的宝,不仅丰富了孩子的童年生活,还在农家孩子心里扎下了根,给他一生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它好似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它源自生活,贴近生活,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闪耀着质朴的民间艺术的光彩。可惜几十年过去了,再难觅到泥人儿的踪影,闻到泥土的芬芳,感受那幼时的期盼和心灵的舒放与富足。恐怕今天的孩子更少牵到它的手,也别说糊灯笼、做风筝、剪纸等民间工艺了。见之甚少,参与甚少,知之甚少,他们怎会从这些东西上,激发起亲近自然,热爱乡土、珍视民间艺术的情怀呢?那么,又何谈将民间艺术继承并发扬光大呢?我感到这不仅是文化上的缺乏,也是现代人心灵的缺失。 久违了,小泥人儿!今天能在巧女协会的柜台上看到你,真要感谢力鸣先生了!你也许能在高度发达的现代,在琳琅满目的高档玩具堆里,闪着一点质朴的民族艺术的光辉吧。真诚地祈盼泥塑这尘封多年的艺术之花芬芳四溢,永不凋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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