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血衣密诏 |
正文 | 【楔子】 故事发生在凉朝镇戍九年的秋天。 大凉皇宫的养心殿中,随着一声沙哑无力的惨叫,大凉帝国的皇帝随着萧瑟的秋风,驾鹤西征去了…… “不好了!皇帝陛下……驾崩了!” 近侍的宦官一声尖叫,顿时整座养心殿沉浸在哀嚎声中。 候在殿外的皇室成员及朝廷重臣,听到声音纷纷鱼贯而入。 已故的皇帝静静的躺在龙床上,号称万寿无疆的真龙天子,终究也难逃人的结局…… “这可麻烦了。”不只是谁在自言自语。 是啊!这可麻烦了。先皇身前未立太子,他驾崩了,那么,皇位传给谁呢? 静静的大殿中,除了抽噎声外,没有任何声响。 良久的沉默…… “先皇陛下崩前,说了什么没有?” 一个王爷模样的中年男子问近侍宦官。 小宦官皱着没有想了一下,说:“哦!先皇陛下临终前派人取来了七龙悬月宝函。” 群臣眼睛一亮。 “当时,先皇打破了龙床前的云龙瓷瓶,划破手指,在龙袍上写了点什么,然后把撕下来锁入了宝函中。告诉奴才,说这是密诏。得他羽化再在诸王群臣面前打开。还说,这关系到江山社稷……” 众人对视一眼,可以确定,血衣密诏中,就写着继承人的名单。 “密诏在那里?”中年男子急切的问。 宦官一指东南方:“陵辛阁中。” 中年男子点点头,“退下吧。尊先皇遗诏,三天后举行大典,是谁的名字,谁便登基。诸位认为如何?” 工部侍郎站了出来:“王爷,陛下刚刚驾崩,仙蜕未寒,就……不好吧!”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的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也是为了国家!有什么不妥吗?” 工部侍郎连忙说: “王爷英明!英明……”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没有在理会他!倒是吓得工部侍郎出了一身冷汗。 朝中的大臣怎么会不明白得罪他的后果呢? ………… 天有不测风云。 陵辛阁就在那天夜里失火了。玉宇琼楼付之一炬。七龙悬月宝函也不知去向。 废墟之上,众人久久沉默。心痛的不是这龙阙凤阁。而是密诏的失去。 "天意如此吗?"打破沉默的,还是那位王爷。 “诸位知道这为什么叫陵辛阁吗?那是一个关于先皇悲痛的故事。一个女子,为了先皇而自刎。或许,是她的在天之灵显灵,让寄托自己灵魂的楼阁随先皇而去吧……” 废墟之上,长皇子长叹:”一切,都结束了……“ 话是如此说,可谁会相信呢? 这火,谁都觉得来的蹊跷。 众说纷纭间,众人又犯了难。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宝函尚未找到之前,谁登基呢? 朝中势力最大的莫过于襄王和廉继王。但究竟是谁呢?没人敢去下结论。毕竟,惹了谁,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两人僵持不下是,左丞相给襄王提了一个建议,就是退一步走,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这样即掌握实权,又不会僵持太久。 于是乎,嫡长皇子齐允,这个无意当皇帝的皇子被推上了傀儡皇位。 也许,上天的玩笑,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这个秋天,注定不会平静了…… 【胭脂香味】 唯政宫中,他独自在那里徘徊,细细品味着空气中君临天下的味道。 这天下,都像这唯政宫阙一样,是他的了。自己是皇帝,这大凉的君主! 他叫齐允。 他想笑,想仰天大笑! 转过身来,乃是一张年轻,白净的笑脸。 此时,一个绝色少女从偏殿走了进来∶ “齐允,你以为这天下是你的了,是吗?”一个冰冷而又甜美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若是别人这般,早就横尸午门了。但是,她,除外。 他转过身,微笑着面对她——这个绝美冷艳的女孩。 自己身世显赫,溜须拍马讨好献媚的人无计。可是只有她,使自己在膨胀中寻得真我。 “你知道吗,你所得到的,用多少人想得到。先皇的密诏,到底写的谁,恐怕只有先皇知道。如果不是你,这一切,你永远不要再想得到。天下人都在寻找秘招,可你却在这里守着傀儡皇位纸醉金迷。” 面对训斥,齐允赔笑着,心中有些羞愧。 “还记得那一年,你对我说过的豪言壮语吗?” 提到“豪言壮语”这四个字,齐允多少有些不自然。 回想镇戍七年,也是在这秋天,他奉先皇圣旨,付江南巡视吏治。那时的他,只有十九岁。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 望着柔美的水乡烟柳,不觉想起前人的那首诗词∶ 登阁倚楼,回望山河如画。细雨烟柳,芭蕉雨打,说不尽江南繁华。风帘翠幕,小桥流水,更有百万人家…… 就在这秀美的江畔,他遇到了她。 那时的她,是素然的美,就如同这江南水乡一般。 “玲珑,你那时候,很美。”齐允说。 “我去向贵府提亲,你拒绝了。 “知道吗?那可是我第一次被别人拒绝。你越是拒绝我,就越是诱惑我。我喜欢这种神秘的感觉。就如同雾锁的江南。 “但我知道,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 他没有称朕,亦不愿在她面前称朕。 她叫上官玲珑。他心仪已久。 上官玲珑淡然的到∶“记得吗,你那时说过,你是嫡长皇子,将来要当皇上。功治天下。” 齐允一笑,点点头,“你那时还打了我一巴掌。说,‘天子就了不起了吗!’知道吗?那可是我平生第一次挨打。” 上官玲珑叹了一口气,“知道吗,你已不是当初的那个齐允了。你——变了。” “我?”齐允摇摇头。“我没变,还是我。玲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进宫之后从没笑过吗?” “笑,呵呵,笑很好玩吗?冷一点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笑呢?” “你真的变了。玲珑。”他说。 “就因为失去了笑容了吗?你看到的,那些天天笑的人,又有多少是真心的呢? “你当初的那些志向,去了哪里?尘封了吗?” “我……”他有些不自然。一席话,猛然醒悟。自己早已在虚荣中沉沦了…… “我已经派人去打探密诏的下落了,你也不要太自责。好了,奴婢告辞了。”上官玲珑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平时,齐允对她的冰冷早已习惯,可是今天,却感到无比的失落。 也许是最后的那句告辞,也许是那个本不该行的礼…… “等等!玲珑,我……真的是变了吗?”他急急地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上官玲珑一顿,说∶“是。又不是。” 是,又不是? 真让人费解。她到底是什么意识呢?望着那条渐渐远去的,修长曼妙的背影,他忽然大声的喊: “玲珑,如果我没有显赫身名,你——-会离开我吗?” 她一愣,又疾步远去会。没有回答他,亦然若初逢时的场景,不再回答他。 男人,有时问的问题真是太可笑…… 齐允感到一阵寞落。她,令他感到寂寞深有熟悉。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她吗? 宫外,秋风萧瑟,落叶在夕阳残照显得格外凄凉…… 【往事惊心】 倚月宫中,齐允着急的四处寻找着什么。时不时歇斯底里,可是没有人回答。 “玲珑。玲珑。你在哪里?上官玲珑!你出来呀。” 哦,他找的是她…… 难道她生气了?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齐允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就如同捉摸不透那水晶宝石的空灵。 她是个集美貌聪慧于一体的女孩,在他心中就像一位女神,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镇戍七年,她刚入宫,便处处受那些先皇嫔妃,公主排挤,刁难,可她都一一化险为夷,并取得了先皇赏识。 思绪飘飞到那年的冬天。 元德殿上,廉继王上书∶ “启禀陛下,近日有京城平民上书于小王,告长皇子齐允放纵属下,于京中夺掠百姓民财,杀人放火。闹得人心惶惶。京都乃我大凉之核心,岂容如此大恶。请皇上明察。” 先皇震怒,不容分说,便把齐允拖到了挫骨扬灰剐刑台上。 就在这时,她站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喊:“陛下且慢!”那时的她,只是个侍账女官。 众臣纷纷侧目。要知道,朝堂喧哗着,女子乱政着,那一项都能斩立决的。 廉继王恶狠狠冷呵:“你有什么资格上这朝堂,还不退下!” “诬陷良善的人就有资格吗?” 她的声音在大殿上久久回荡不绝。可以听出,她是怒的。 廉继王大怒∶“来人,把她给我剐了!” 她镇定的回应∶“大胆,陛下在此,你有什么资格号令,你要造反吗?” “你……”廉继王一时语塞。 先皇摆摆手,说:“上官玲珑,你说,齐允是冤枉的?” “是的,陛下。”玲珑跪下,说。 “为什么。” “疑点有三。其一,一面之词。其二,在京中烧杀,为何不着治京伊令,而是找廉继王。其三,廉继王如何肯定就是齐允殿下属下所为?” 廉继王冷笑∶“百姓就在午门外。只是路上被本王碰到而已。京民咬定是齐允属下所为,并打死一个凶手。” 先皇:“哦?诏进来。” 不一会,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抬着一具尸体哭喊着上了殿。 “请皇上明鉴,替草民伸冤呐!” 先皇一拍龙案。顿时肃静起来。 玲珑:“我问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是齐允属下所为?” 为首的道:“那天,他们抢了我的珍宝珠串,草民气愤的大喊,我要去官府告你们。那强盗头头说,他们主子是当今长皇子,要草民尽管告去。” 玲珑点点头。又问:“你们为什么去找廉继王,而不去找伊令大人?” “我们路上先碰到了王爷。” 玲珑笑笑,不语,走到尸体前,端详了一会,转身跪下: “启禀陛下,长皇子确被冤枉。”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满口胡言!”廉继王大呵。 “王爷息怒,听我说完。 “第一,那个强盗会笨到抢完东西后留下身份的?是你,你会吗? “第二,民住外城,官住内城。这是大凉的规矩。王爷住在内城,可伊令衙门在外城。可为什么会被王爷碰到呢? “第三,尸体衣服洁净,不像打斗过。但为什么会有伤呢?呵呵,就不必挑明了吧。看这伤口,分明的刀伤。普通的百姓除了菜刀没有别的刀了,可凭着菜刀杀死一个凶恶的歹徒,可是需要很厉害的的武功啊!在看这伤口,一刀抹喉。其他的的伤口,欲盖弥彰罢了。砍死一个匪徒,需要这样伪装吗?” “好了,奴婢说完了,长皇子和奴婢的生死,陛下决定吧……” 她说的很凄凉,却很坚定。生与死,不过是两种不同的存在罢了。 那是当年的她。尽管是同样的冰冷,同样的容貌。 而今却不见了踪影。 不过,她依旧是他心中的女神。 秋风中摇荡的红罗帐,和他一样的寂寞。这深宫到底有什么魔力,把每一个进入者都毫不留情的更改? 宫,是一句含聚着无数血泪与悲凉的千年咒语!!!! 红木桌上,静静的日光提醒着齐允,在那里,有一封信…… 【倾国红颜】 那封信落到了地上——从齐允的手中落到了地上!如同窗外的落叶,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就是这无声的信,却砸得他心巨疼。 这个天下,难道他真的要称孤道寡了? 她竟走了。 离开了他。 “难怪你对我如此冷漠,你终究是走了。”齐允感到胸口发闷。 “上官玲珑!我恨你!” 齐允感到喉咙一甜,一股火辣辣的,腥甜的液体涌了上来。接着,他眼中最后一抹萧瑟凄凉的落日残照也如她不见了踪影。 地面上,那张苍白的白纸上,那一行秀娟的字,还在诉说着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离允,玲珑拜襄王。” 她竟绝情到不肯多留一个字。 不知昏迷了多久后,齐允皱皱眉头。此时已是第二天了。他猛地自床上坐起。 “陛下醒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群人应声而来。齐允认得,是朝中群臣。 “我让大家操心了。”齐允说。 “陛下要以身体为重,犯不上为一女子气坏身子。” 这话是左丞相说的。 的确,自己不能也不必为了一个势力的女人太伤心。貌美的女子又不止她一个!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唉,女人的心思真难以捉摸…… 御花园,他依旧坐在小亭中吹箫。那本属于江南的乐器,在这江北也同样的幽怨。 不同的,只是比往日少了一个她。 “陛下,您在想曾经最难忘的人吧?” 这声音的甜美不亚于玲珑。 “你是——”齐允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绝美的她浑身所发出的,是与玲珑截然相反的气质,更平易近人。 “回陛下,我叫婉儿。是宫中的歌伎。” “你……能听懂我的曲子?” “嗯!” “呵呵,能重新有人听懂我的曲子,我太开心了。我们,交个朋友吧!” “啊?您是皇上,我可不敢高攀……”婉儿露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皇上?皇上有什么了不起!” “真的吗?婉儿真开心!这下,看那些伎乐司的人还敢欺负我!” 齐允微微一笑,这是他昏倒以来第一次笑。“他们怎么欺负你的,我为你报仇!” “她们抢我的食物——还有钱。我天天饿肚子。仇就先攒着吧,她们也挺可怜的。您能不能把伎乐司的司承教训一顿,他好坏。扣我们的钱,还时不时的打我们。” “什么?岂有此理,看我怎么收拾他。”齐允有些生气。 “婉儿,今天你就不用回伎乐司了,留在我宫中吧。” “可是,我除了歌舞什么也不会……”婉儿绝美的脸庞有些嫣红。 “你什么也不用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开心就好。” “真的吗?皇上大哥你真好。” 这话很别扭。但齐允却感到那么舒心。释去了那些浮华,他,也是天真的。 他的嘴角挂着笑,亦如当初在江南的船上…… 的确,当年,月光酿成了轻狂。而今已不再了。 一切都不在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要重新开始!”齐允发誓。 偌大的束溦宫中,婉儿像个小孩子,开心的四处的逛。望着她欢快的身影,齐允感到了一丝安慰。 “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不孤单吗?” 婉儿的话勾起了齐允心中那一丝隐隐的伤痛。他叹了口气:“知道吗?历代的皇帝都自称寡人。” “寡人?”婉儿不解。“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皇帝,皇帝总都是孤单的。” “可皇帝身边有那么多人啊!” “但他们戴着面具……” “面具?“婉儿感到不可思议。 “对,面具。让谁也看不透他真面目的的面具。” “你也称寡人吗?”婉儿轻轻地问。 “不。” “可你也是皇帝。” “但我有朋友。有你。” 婉儿没有再问。她是笑的。 望着她如花的笑颜,一股凄凉浓浓的笼罩在他心头。 这怎样一股悲凉呢?他也说不清楚。 他只是——想哭。 【弦外之音】 “咣当,”一把闪着寒光的锐利匕首落到了齐允脚下——从婉儿手中落到了齐允的脚下。 寂静的束溦宫中,摇曳的灯火里,几滴晶莹的泪珠落下,落在了那把寒光烁影的匕首上,敲击的寒刃铮铮作响。 “婉儿你……”望着所发生的一切,齐允大吃一惊。 “对不起,婉儿其实是个——刺客。”婉儿哭的梨花带雨,说。 “婉儿,不要开玩笑了。”齐允微笑着,轻轻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这不是玩笑。婉儿真的要杀你。” “小傻瓜,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呢?”齐允笑着道。 “因为,婉儿觉得你是好人。我……下不去手……”婉儿低下了头,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 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婉儿,我不怪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齐允轻轻地问。 “我不能说。”婉儿拒绝了。 “为什么?婉儿有人逼你吗?” 她点点头。 “婉儿,别怕,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 “真的吗?”婉儿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嗯!齐允一脸坚定之色。 “是襄王。他把我送进宫,让我想方设法接近你,然后给了我一把匕首,对我说∶‘杀不死齐允,你也别想活。’他好凶!” 婉儿哭哭啼啼的话勾起了他的怒火。 他没有忘记,玲珑的那张字条: 离允,玲珑拜襄王。 又是他! 襄王!哼!你好阴险! “婉儿,不哭!谢谢你。”齐允很真诚。柔媚的烛光扶拭着他的脸、他的怪异眼神。 次日。襄王府。 门外传出一声悠长的话语——“皇—上—驾—到!” 襄王府,正堂。 一个颇有气势的中年男子“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好似自言自语:“他怎么来了?” 帘后,传来一个女子冷冷的回答: “王爷只要没做腻君之举,来又何妨呢。” 这声音冷若冰霜。却不难在冰冷中品味出一丝丝甜。 是的,她是玲珑。 那个男子便是襄王。先皇的亲弟弟,齐允的叔叔。 “他会不会是来接你的?” “哼,接回去磨刀?”玲珑冷笑。 “如果他是接你,你——-会回去吗?” “你说呢?” “我想你不会。” “理由。” “你清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把你奉为上宾的原因。” “但你错了。” “哦?”襄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但又随之化解。笑道:“我明白了。呵呵。” 玲珑淡淡的道。“好了,王爷你该去迎接皇上了。” 寂静了几分钟后,齐允来到了正堂之中。他环视一周,冲着襄王冷笑,“叔叔好艳福啊。正堂中藏着绝色美女。” 襄王一惊。赔笑,“皇上取笑了,老夫刚招了一个歌伎,听听小雅之音,不想皇上驾到,只好令其退于帘后。那谈得上艳福呢?” “哈哈哈哈!!”齐允狂笑,“朕正好也想听听小曲,不妨……” “这——不太好吧……” “你不舍得?” “那里,只是——曲俗调鄙,恐陛下取笑……” “够了!”齐允霎时间换了一张脸孔。冷的好似玲珑。 “什么歌伎,一派胡言。玲珑,出来!朕闻得出你身上的味道。不必躲了。” “唦!”珠帘顿开,玲珑走了出来。“不错,是我。陛下光临王府,不会就是来见我一面的吧。” “哼!”齐允没回答他。转过脸,对襄王话锋一转,道:“叔叔近日可听说先皇密诏的的下落?” “哦?可有——此事?在那里?” “先皇陛下将密诏锁入了七龙悬月宝函中,开启宝函的——叔叔猜猜——是什么?” “宝函乃大凉之宝,能开启它的,绝非常物。” “不错。钥匙正是我大凉的传国玉玺!” “是它?”襄王暗暗一惊。 “对。朕今天来,主要是想说,一但叔叔打听到了血衣密诏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朕。另外,朕怕传国玉玺有闪失,特地藏到了一个绝密的地方以防某些人,居心不良。” “居心不良”这四个字他咬的很重。 襄王点点头:“万岁圣明!” 齐允站起身,道:“好了,朕还有点事,先摆驾回宫了。” 刚要迈步,却又转过身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襄王一愣:“陛下——还有事吗?” 齐允撇了撇立在一边的玲珑。低声语重心长的道:“叔叔,当心红颜祸水哦!匕首——可以杀人,她——也可以杀人。而且,她比匕首更可怕!” 齐允说完,那样潇洒的离去了,没看玲珑一眼。正堂中,留下了襄王立在那里出神:他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 【陵辛陨殇】 秋日的雨,绵绵之中透露着寒冷。 或许,酒才是这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醉熏之中,忘了恩仇。 大凉帝都,皇城建业,矗立着一座江北第一名楼。历代历朝的文人雅士,几乎都到过此楼。楼的墙壁上,那些飘逸的墨迹历经沧伤后,依旧还在诉说着当年的辉煌…… 楼外的烟雨,飘飘洒洒。楼的最顶层,雅间之中,酒香和着湿润的风,飘入云端。 “好美!” 雅致的房间中,齐允端着酒杯,望着雨中朦胧的建业城。 “的确很美,不过,我倒觉得,还是退去了这些建筑物的幽静山水最美。” 红木桌的那一头,坐着的,是婉儿。她细细的品着茶,丝毫不在乎窗外的景色。 其实,皇宫中,我觉得,最美的,还是陵辛阁。只不过……唉! 婉儿惋惜道。 “哦?”齐允望了望她。“先皇在世时,也是特别喜欢那里的。” “皇上大哥,你能告诉我,那里为什么叫陵辛阁吗?”婉儿问。 齐允仰头饮下了一杯酒。望着窗外,墨色云朵的边际。 “镇戍是先皇最后的年号,在此之前,叫建旭。建旭六年,那时的大凉王朝已经有些寞落。先皇的改革,才是国家有兴盛起来。可你知道吗?先皇原来根本无心改革的。这一切,全亏了一个人。” “陵辛?对吧!”婉儿道。 “不错。幸亏陵辛千般劝说,先皇才下了决心。但是……后来,由于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那些王、臣联谏进谗,改革也被迫停止了……陵辛也被先皇打入了冷宫……” 齐允叹了口气,仰头饮了一杯酒。 “天哪!那后来呢?出来没有?" 齐允继续说道:“后来,胡奴入侵。那时我凉朝的军备早已废弛,战前,士兵们被克扣了几个月的军饷了。还没上战场,官、兵就逃了一半。想想,这还能叫军队吗?" “这一仗,一定败得很惨!” “的确,十三天,数百万军队仅仅坚持了十三天,胡奴就杀到了离京城一百五十里外的钜茗关。 “先皇被迫求和。敌人退兵了,代价是,大凉称臣,年年岁贡。割让西部的三十二坐军镇,和裕、锦十一州。可谓败得最惨的一次。先皇受了很大的打击,大病了一场。 “痊愈后,先皇励志改革雪耻。也想到了冷宫中的陵辛。 “败后的改革不但得到众多大臣支持,反而成了诸王造反的理由。于是,‘清君侧’被喊得震天响。 “叛乱发生的第三天,御林军中的一个部将秘密叛乱。围住了御花园……” …… 二十年前的御花园中。 齐赢,也就是现在先皇,站在那座小亭中,皱着眉头,思索着救国大计。 一旁,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立在一边。她是陵辛。虽然近,却也不能分担去一丝愁苦。 忽然,一对对甲士荷戟持刀围了上来。 齐赢怒呵:“都给朕退下!你们要腻君不成?” 为首的那个部将也不下拜,冷冷的道: “启禀陛下,腻君不敢,只是顺天下人心,辅佐陛下——清君侧!” 清君侧这三个字他咬的很重。 “清谁?你吗?再说?清君侧也轮不到你!” 部将听了有些生气,大骂:“好你个齐赢,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犬吠什么!你以为你还是皇帝?告诉你,你现在只是我的阶下囚!” 齐赢拔出佩剑,寒光指向了那个部将。 “敢跟真这么说话!反了你了!” 部将冷哼一声,一挥手,手下的兵刃全指向了齐赢…… 千钧一发。 “慢着!” 是陵辛。 “你不是要清君侧吗?好啊!是我要陛下改革的,要杀杀我,我一死,你们就退兵?” 部将一笑,“可以!” “陵辛!”齐赢望着她“这里不管你的事!退下!他们不敢杀我……” 部将拍手道:“感人啊!没想到吧!你也有这一天!看着最爱的人香消玉损,不忍吧?哈哈……” “你……朕跟你拼了!” “皇上,贱妾一生足矣……先走一步……” 陵辛趁他不注意,夺过他手中的剑,当空一划…… 血出现在了地上…… “陵辛……” 一切都晚了。 …… “后来,路过的巡卫感到不对,便叫了大队御林军保驾。但看到的,只是一个穿着被血染红的龙袍的皇帝抱着一个早已僵硬的女子,拎着剑,踏着满地的尸体走来……” “你……哭了……”婉儿很惊讶。 这个故事也许并不感人,可齐允还是落下了几行泪水…… “见笑了……” 婉儿给齐允擦了擦泪水:“你是皇上,不能哭的……” “谢谢!婉儿你真好……” “其实没什么了……” “知道陵辛是谁吗?”齐允忽然问道。 “你父皇的皇妃呗!” “她,就是我的母亲……” “什么?”婉儿惊异的看着他。 他呢,扭过了头,看着窗外。 “真美……” 的确。 泪水朦胧中,长风万里,雾雨覅渺的建业城,格外的美…… 【她之归来】 “没想到齐允他居然变得这么狡猾!以后不能小看他了……”玲珑自言自语的说。 “哦?此话——怎讲?”襄王不解。 “一箭三雕!厉害!” “请——姑娘明讲……”蓦然,襄王改变了对她的态度。 “一,他可自保。传国玉玺在他手中,一但他死,谁也别想打开宝函,得到血衣密诏。 “二,敲山震虎。他似乎想到了密诏的下落。所以才把传国玉玺藏起,以防打开后,对他不利。 “三,指桑骂槐。他最后的那句话,告诫王爷,你可以杀他,他——亦可以除掉你。” 襄王点点头。说:“他杀掉我?笑话。他怎么杀掉我?用什么杀掉我?不过——他的确不是当初的的他了……” 玲珑眼中忽然寒光一闪:“王爷,你是不是派了人去……” 未等她说完,襄王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本王岂能……” 襄王猛地醒悟。“不好!有人……” 玲珑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除了您,还会是谁有如此实力敢……” “廉继王!” 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这大凉诸番王中,除了您,也只有他可以——” 襄王恶狠狠地喃喃道∶“他好计策啊!竟敢……” “不如……”玲珑望着襄王,邪恶的一笑,眼中闪着寒光,手做了一个刎项的动作。 “齐允说的没错,你比剑还可怕!” “您,不是吗?”玲珑反问。 “的确,在这世界上,软弱的后果太可悲!”襄王长叹。 “其实,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从当初我就相信。哪怕——你现在是在利用我。 “只不过,你的仇恨记得太深。你——还是忘不了齐允。他变了,已不是你当初从挫骨扬灰剐刑台上救下的那个了……” “齐鋆,谢谢!” 玲珑第一次叫出了襄王的名字。空旷的正堂中,弥漫着一股冷艳的香味。 “我……要暂时离开几日。”玲珑淡淡的说。 “你要回去?”襄王问。 “我?还要回来的。对于廉继王,你应该明白应该怎么做。至于我,我要去谋划一件大事,成败——在此一举了。” 齐鋆若有所思的望着渐渐隐去的那道曼妙修长的身影。 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 大凉皇宫,琼楼玉宇的脚下—— “这不是那个襄王买的歌伎吗?怎么进宫来了?朕可不爱听那些鄙曲俗调。” 说话的,正是齐允。 如今,也轮到他冷嘲热讽了。 “你——不想要血衣密诏了吗?”玲珑没有理会他的挖苦。冷冷的反问。 “你……”知道血衣密诏的下落?齐允有些激动,但很快又镇静下来。 “是齐鋆派你来的吧!” “不错!” 这一句,惊的齐允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血衣密诏在襄王手里。” “真的?”齐允惊呼。 玲珑呵呵一笑:“真的假的我这个歌伎可就不知道了。万一是假的,起不大损你皇上的形象?” “你好阴险。”齐允道。 “你不阴险吗?想想,一石三鸟。顺便问你一声,你想得到血衣密诏吗?好了,不讨饶皇帝陛下了。”说完,转过了身。 “等等!”齐允忍不住喊道。 “陛下还有什么事么?”玲珑根本没转过身,只是背对这她。 齐允咬咬嘴唇,说:“你,过的还好吗?” 她一愣,点点头,便款款离去了。 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动作,使齐允的心一颤——多么熟悉,这才是当初的那个她!! 浓浓的夜色注上了碧空。那凄楚的箫声忽然停断。 朦胧的月光下,齐允漫不经心的擦拭纸那根和华丽的皇宫极为不趁的竹萧。萧虽简陋,可是音色却是精致。这便是素朴的美。 “出来吧。”他低着头擦萧,冷不丁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淡淡的月光下,假山后,玲珑,迟疑的走了出来。 “你身上的香味,我能闻出来。”他的话淡的像是月光。 “你,还留着它……?”玲珑有些惊讶。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爱惜着。” “你不恨我?”玲珑轻轻地问。 “恨!可恨有用吗?”一个恨字,他咬的很重。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血衣密诏的确在襄王手中。” “你去,是做卧底的,对吗?”齐允仰起头,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她。 “不。”她还是毫不留情。 “你是来取传国玉玺的?或者,我的项上人头。” “也许是吧。”玲珑静静的说,“好了我该走了。不过,我提醒你,有些时候,太聪明了反而不好!” 玲珑抿了抿朱唇,继续道∶“还有,襄王要除掉廉继王了,告诉你的禁卫军,看好宫门,万一穷寇闯入,呵呵……” “你说什么,襄王要——和廉继王开战?”齐允大惊失色。 玲珑转过身,慢慢的迈出了步子,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非要开战呢,有的时候,另一种方法更有效。尽管它有些——见不得人……” “你好冷酷。”齐允对着她的背影说。 “呵呵。”她苦笑,“也许,这才是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的准则。” 齐允立在那很久。直至她完全消失在朦胧的月光之中。 的却,这是准则…… 【真真假假】 “嘡啷”一声,龙桌玉案上,极品青花瓷茶杯被齐允愤怒的挥袖扫落。与之一同扫落的,还有那个盛放传国玉玺的盒子。 “贱人!无耻的贱人!” 齐允狂吼,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那份儒雅。 一片狼藉的地上,空荡荡的金丝楠木宝盒成了对他莫大的的嘲讽…… 传国玉玺还是被人取走了! 齐允的吼,吓得班一班宫女侍臣纷纷跪下。 齐允无力的瘫倒在宝座上。“这个假情假意假温柔的贱人!一切都是骗局!” 此时,他,想杀人! 扶手处,静静躺着她写的纸条: “劝君莫使空城计。” 自己又败在了这个贱人手上!!! “嗤!”他抑制许久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纸条上,撕碎它,就像——撕碎她!最后,齐允手一挥,纷纷扬扬的纸屑好似下雪一般。 他的心,比雪又能暖多少呢? 正心烦意乱间,一条身影飞快的跑上殿来,高声喊道:“报——” 齐允无力的抬抬手:“讲。” “启禀陛下,廉继王在家中暴病已驾鹤西征了。” “什么?”他惊叫。 是的,他恨廉继王,希望他死,但却不希望这时死。他明白,他的皇位,不过是两家藩王相抗衡的产物。廉继王一死,失去平衡,那后果…… 乱。 真的很乱! 全都乱了! 自己唯一的屏障,只有传国玉玺和三千不知心系哪方的御林军。 齐允猛地坐起:“给我传御林军指挥使!我要见他!” 不一会,一个披挂将帅冠甲的青年人踏上殿来,到了齐允面前拜下。 “臣,御林军指挥使,杜宇参见陛下。” “杜将军请起,不知将军能调用的人马有多少?”齐允开门见山。 “三千,不知陛下要……” 望着狐疑的杜宇,齐允叹息一声: “杜宇听旨。” “臣,杜宇恭听。” 齐允恶狠狠的说:“朕,命你倾尽本部,捉拿上官玲珑。其一但敢出襄王府,立即,杀无赦!” “微臣接旨!不过——” 杜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将军请讲!” “陛下——真的要杀上官姑娘吗?” 齐允一愣,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吧,抓到朕面前吧!” “得令!” 襄王府。襄王乐呵呵的把玲珑请到了上座。 “上官姑娘请上坐。” 玲珑也没不客气。襄王倒像个侍臣,恭敬地立在一边。 “不知姑娘办的何事?” 玲珑没有回答,问:“王爷的事如何呢?” “小王这里早已办妥,廉继王早以寻先帝去了。” “传国玉玺我已拿到。”说完玲珑自腰间取出一个布袋,然后小心的捧出出了传国玉玺。“王爷过目。“ 襄王激动的捧过:“好……好啊!玲珑姑娘,本王记你一大功。” “多谢王爷。传国玉玺到手了,那悬月宝盒开启后,如果不是王爷的名字,王爷打算怎么办?” “这——还请玲珑姑娘高见。” 玲珑冷冷一笑:“王爷可以把密诏改动一下,再锁入盒中。派人装作百姓,献上。朝廷自会找诸王群臣共开,那时,王爷想推辞也难推辞了。” 襄王连连点头拍手称妙。 良久,襄王道:“三天后,开启七龙悬月宝函。” 这时候,一个家将摸样的男子闯了进来:“王爷,上官姑娘,不好了,皇上的禁卫军监视王府了。打探得知,任务是,一但上官小姐走出王府,立即捉拿。” 襄王大笑,“哦?齐允真可笑!御林军去安排出来了,谁保护他呢?他不怕有人起兵谋反?” 玲珑摇摇头,“不。其实,他的目的,主要怕御林军反。失去宫墙,更麻烦呐。” 襄王感叹:“他连自己的人都不信任。” “有时,太信任自己人比信任别人更可怕。” “就像当初——他太信任你。对吗?” 玲珑摇摇头。 许久的沉默…… 【一梦悠然】 多事之秋的秋天,永远是这么多事。 就好似将死之人,在日暮黄昏,了断自己最后的心事。哪怕,接着便是死亡。人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死——又能怎样呢? 也许,死,不过是在红尘中的一种解脱罢了…… 襄王府。 窄窄的密室中,昏暗的的灯光下,玲珑和齐鋆肃然的站在那里,表情凝重。 襄王中指不时地转动着墙壁上的那几个转轮,“咯咯”的齿轮声不绝于耳。 终于,“咯噔”一声后,群响毕绝。 襄王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打破了许久的沉默。 “好了!” 玲珑的脸上露出几丝喜色: “王爷这密诏藏的好隐秘啊!” 襄王得意的大笑,说:“那是!这等关系到万世千秋的重要物品,当然要藏的隐密一点了。” 玲珑点点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王爷开启宝函吧。” 襄王点点头。捧着传国玉玺,对着天默默祈祷一番。然后,将传国玉玺扣在了宝函顶部。可以看到,他的手是颤抖的…… 玉玺的阴刻与宝函的阳刻紧紧的扣在了一起。 但是——宝函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襄王大吃一惊,不解的望这玲珑。 “当然会这样!” 玲珑冷笑,冷艳的面孔上,隐隐浮现出几丝邪恶。 “你保存的再好,只可惜——图做嫁衣!” 襄王一愣,笑道:“玲珑姑娘什么意思?” 玲珑没有回答他,秀美一皱,“嗖”,一把锋利的短剑没入了她的咽喉。 “噗!”鲜血溅起一道红练,但又瞬间无力的落到了地上。 齐鋆不干的睁着双目,他不敢相信,一切不过是一场黄粱!!——他的王位!他的憧憬!都随着他的生命烟消云散。 “齐鋆,对不起。 “不要怪我太无情。毕竟,我们各司其主。我曾经说过,太信任自己人比信任别人更可怕。 “虽然,我们只是互相利用……” 玲珑密室,若无其事的走向大门。 “上官姑娘,王爷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襄王的一个心腹跑了上来。 “嗨!王爷取出了密诏,刚要打开,发觉,我在一边,就让我退下了。他不信任任何人了。真令人心寒!” 玲珑装出苦笑的样子,摇着头,大步离开了。 刚出襄王府,几个禁卫军便呼的一声围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杜宇。 玲珑认得。 “杜将军,快带我去见齐允!十万火急!” 杜宇一愣,点了点头。 宫中,齐允和婉儿在束溦宫中端着酒杯,品味着佳酿的醇香。 靡靡丝竹声中,一排佳丽翩翩起舞。整个殿中,飘逸着胭脂的香味。 秋的没落,止步殿外。 忽然,一条身影擎着一簇寒光,直逼微醺中的齐允。 “陛下小心!”婉儿尖叫一声,转身挡在了齐允的身前。 “嗖!”那把寒刃划破了她的玉臂。她也重重的倒在地上…… 刺客见未能成功,丢下刀子,夹在一群慌乱的舞女中不见了踪迹。 “嘀嗒。” 血染红了婉儿半边素衣,顺着她的玉臂滴到了地上,殿中失去了嘈杂的丝竹声,死样的寂静。 血滴出的那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么的响亮。 “婉儿!你好傻!我会武功!你是知道的!” 齐允哭了,哭的像个孩子。他跑下宝座,跪坐在婉儿身边。 “婉儿,你怎么样了?” “没……事……” 就在此时,杜宇和玲珑赶了过来,他(她)们闻到了那熟悉的,血的气味。 血,是这个时代最难忘的记忆! 齐允抬起头,含泪的双眼杀气腾腾的望着玲珑。 “贱——人!” 人字音未落,婉儿忽然右手一挥,拔下一根凤凰簪子,猝不及防的戳向齐允。 “不——” 玲珑瞳孔一缩,身体化作一束素光,撞开了齐允。簪子贴着齐允的皮肤划过,但最终没入了玲珑的腹部…… 齐允呆了。 他呆呆的望着玲珑。 呆呆的看着她的衣衫上,黑红的液体的扩散。 呆呆的,看着她的笑容。 ——凄美的笑容。 “婉儿你——” 婉儿此时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放肆的大笑,说: “谁是婉儿!蠢货,告诉你吧!我是廉继王的养女,我就要为我义父除去君临天下一道重要的障碍!” “廉继王已近死了!” “哈哈……!你骗我!他怎么会死呢?倒是今天,不光这个贱人死,你也去陪葬吧!实话告诉你,这簪子,我涂上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见血封喉四个字格外重。 还未说完,一声闷响,婉儿便被杜宇一掌打昏。 一心想着别人死的人,下场总是可悲!这是天地的法则! “玲珑,我错了。都是我不好!”齐允泣不成声。 “不怪你。”玲珑依旧在笑。但这笑,深深刺痛着齐允的心。她取出那个七龙悬月宝函。无力的拿到了齐允面前。断断续续的说: “血……血衣密诏……拿……到了,传国玉玺我没……没拿,就……藏在你的宝座后。我用……用的是假的。劲敌,我……帮你除掉了。好了……祝你……称……称尊愉快。 “没有好……没有好……我这就去叫御医!” 齐允握着她的手,含泪嘶喊; “快,御医!” “没用了……天下没用不散的宴席。你我有缘,来……来世见,永不分离。” 说完,她的瞳孔放大,再放大,渐渐的失去了生命的光辉。 宫外,最后一片枯叶,也在夕阳里,随着萧瑟的寒风零落。 秋,悄然的逝去了。 【后记】 后来,她们全都死了——而唯有他还活着…… 那些曾经深爱着的人,最终,都化作一缕孤魂,几捧黄土! 他独自坐龙椅上,望着亭外殿飞的云彩出神。 七龙悬月宝函最终开启。 血衣密诏上面,赫然是他——齐允的名字!! 苍天弄人! 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字,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 这,便是君临天下代价吗?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