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水墨黎里 |
| 正文 | 水墨黎里 涤荡情怀 还记得，第一次来到黎里是九年前，我朋友的一顿晚餐打发了我全部时间。 第二次，我一个人的行程，不远的路程，倒了好几次车。那时的黎里并没在我心底荡漾起多少幽幽情怀。 直到看完电影《一盘没有下完的棋》的青龙拱桥、古石桥、弄堂、亭子，突然间黎里象悦耳的风铃，清脆明亮起来。 “月出东林外，居人始暮归。衡门欣有托，林鸟故相依。草径蛙声聚，松窗萤火飞。栽诗强排闷，自觉世情违。”，出自明朝的徐衍的一首《黎里》，颇具五柳先生的影子。那是初夏黄昏集镇的宁静与安详，暮色中沉吟徘徊，尘世羁绊中的纠结，栩栩如画。 读大学的时候，听课费孝通教授的“水乡明珠”。再后来,“南社”创始人柳亚子的故事，直到读到徐达源的《黎里志》里“达源少时，即喜人谈里中往事，间有所闻辄笔于书。及长，阅新旧县志，与黎里有关涉者不满三数页，心窃陋之。”，似乎一幅幅画卷，让我选择了这样的时刻，也黄昏，再次走进黎里。 这是一则过往的日志： 2011.5.30：黄昏时分，我站在黎里，目睹暗弄、河埠、栓船鼻，奇迹般找到梨花弄徐达源故居的主人，一间间沉寂久远的书房、卧室、小花园、甚至养乌龟的小天井一一打开，我惊呆了：南溪老屋、紫藤花馆、写韵楼等，记录了2000多年历史，一个年近900岁的集镇，一清代大诗人袁枚的弟子的大半生的地方。《紫藤花馆》藏帖已流传海外,日本奉若珍品置于圣庙，夫人吴珊珊《写韵楼诗集》难得一见了。 拍摄下那些可以说迄今最完整、最真实的故居相片，我的手简直颤抖…… 文革被破坏的“兰桂俱芳”牌楼字已根本无法辨别，是老人一字一字剥解我听的。与三位老人合影时，我答应一定回去后寄上全套相册。 关于徐达源，有必要去探究。 其故居几乎很难找寻。除了一块不起眼的牌子，几乎被后人淡忘的地方。遇见其后裔更是难得。 百科全书记载有： 徐达源（1767年－1846年），字岷江，一字无际，号山民，别号小峨山人。达源的族祖父徐电发，康熙时的翰林院检讨，富有名望。徐达源而立之年后，取得了太学候选布政使理问的身份，嘉庆癸未（1799年）选入翰林院待诏。徐达源豁达冲淡，心轻仕途。在京师翰林院，他觉得非常不适应，仅仅一年就告归黎里。要说在京城一年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一批知名的读书人，诸如袁枚、洪亮吉、阮元、吴锡麒、王文治、赵翼、王鸣盛、伊秉绶、梁同书，等等。徐擅长绘画，所画墨梅，简老疏古，山水小幅也有独特风格。 徐达源辞归之后，一是镌刻《紫藤花馆藏帖》，二是撰写了一部《黎里志》（800多页）。 关于徐达源，我的好奇： 其诗词手迹印行“紫藤花馆藏帖”，并刻成碑石保存起来，藏帖传至日本，被日本视为国宝； 夫人吴琼仙，（人称珊珊夫人）更著有《写韵楼诗集》。这里还必须提下其夫人。年幼即在家塾学习，爱好诗文，与徐成婚后，诗别具一格，泠泠清清，若明漪见底。喜绘花鸟，曾自写小影、勒之于石。夫妻俩相敬如宾，夫倡妇随，大文学家袁枚称徐、吴夫妇“天机清妙”。乾隆五十年，袁枚来徐家小住三日，徐、吴夫妇拜袁为师。怜其年仅36岁早逝。著作甚丰，徐除著有《黎里志》外，《吴郡甫里人物传》、《涧上草堂纪略》，夫人的《写韵楼诗集》、《双巢翡翠阁小扎》等； 今南浔的“小莲庄”尚能见徐达源的诸多碑拓； 其后裔，中国画家徐北汀，也擅长中国山水画，颇有造诣。 …… 如今，黎里真正开放或说保存完好的仅柳先生的故居了。我漫无目的的寻觅，梨花弄的暗弄来回走了一次又一次，里面偶进出的住家没有人能告诉我一个曾记录黎里昨日的徐达源先生的座落地。 直到突然有扇门打开，主人正在晚餐，当我问起清代诗人徐达源的居所时，他们的眼睛分明亮堂起来，“这里就是啊！”。 奇迹，我用这样的词汇描述当时的心情一点不为过。幽深的暗弄里，偶见一束光，那些斑驳的墙壁，墙壁里的黑黑壁龛，脚下一阵阴冷的潮气，缀点着曾经漫漫的岁月。我是踩着石砖路深深的回声，走进了故居更深处。 底楼的三间卧室，一间已重新被装修吊了塑料扣板，易女士这样描述我的，拆了扣板依旧还原样，还有一间是个老人居住着，更大的有红木床的那间还空着，昨日的影子依旧；两侧的小天井，不过二个平米，当年曾用来养乌龟的地方。客厅在中间，有个不算太大的小花园，（也就不足30平米吧），种植着各式的植物，印我一眼注意的是封闭大门上方的碑刻，字几乎不能看清了，若不是老人一笔一划的说我，根本无法辨别的“兰桂俱芳”四个大字。 我的恳求下，女主人终于同意打开很久很久没人进去过的二楼。有二个书房，那张桌子，那个书柜，凳子，还有“文革“时期（贴上毛主席语录）被拆下来的雕花玻璃门，甚至小到一个储藏室的收纳竹箱，樟木箱子、原始压榨机械、被封上的木板窗等等。 卧室依稀可见的一组床。整个二楼几无一盏灯；黑影下，借助手电筒拍下了那些我无法想象的相片。两侧的楼道很窄，不会超过60厘米，很多已修理的痕迹，到处白蚁侵浊的痕迹，靠窗的墙甚至用蓝花布遮住防风。房屋是是倒门字型的布局。 我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我的手是颤抖的，我的心黑咕隆咚一直到底，冰凉冰凉。 这就是我印记中的紫藤花馆、写韵楼吗，一次次问自己；那一刻如浅淡水墨画，永远存留脑海里。 终于，缓了下神，我想给三位居住在这里的老人留张合影照。他们爽快的答应了。小花园里，此刻显得很拥挤了，按下快门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屋里就一盏红色的灯。 留下他们的地址，告别了老人们。 我又走千年集镇小道上，吸息着每一股气味,别有一番滋味于心头。 没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了鳞次栉比的小商铺；那些不起眼的小杂货铺、小理发店；还有断续残留下的廊棚，是那辉煌过去后的落寞。 回到住下的黎里宾馆，一样的陈旧。眺望不远处，太浦河还是那样的静静地流淌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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