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潇亘诗歌集】我,和废墟 |
正文 | 一,我,和废墟 我的身躯和你一起坍塌 那样彻底而纯粹 以至于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筋骨 都在疼痛,迸发出断裂的声音 血液,凝固成赭色的石头 和时间一起风化,就像是远古的信使 传递着陈旧腐朽的信息 丢失的眼睛在丛林里张望 扫视着一个个发掘者生硬的追问 曾经呈现出的规律和美感 已在陈横的骨骸中和我的心一起破碎 也许,你会在石缝中看见我盛开的骄傲 那些在交错的思绪里折射出的光芒 还像流星一样在天边游弋 被鲜花的发簪和蜂鸟的振翅点燃的幻想 已深深地沉入地下,凝成黝黑的煤,矿石 在无尽的等待中,盼望偶然的开采 我们曾经羡慕清晨里蹦跳的花鹿 沉浸于花朵和庄稼的笑容 拥抱着的,婴儿的啼哭和孩童的歌声 让我们在没有月亮的夜晚也不再孤独 并不是为了满足食欲而来 当我们将目光投向天空投向太阳时 我们的形象便和群山媲美 蘸着鲜血和火焰的眼睛也生出了翅膀 纯洁的梦,沁着诗句的玫瑰 从心底飞升,飘过河流山川和海洋 我们都曾拥有 一滴泉水,一片落叶和黑夜的沉默 然而,哪一天?哪一天 那些被称做今天的时光,竟象一幅幅皮影 匆忙地,从我们眼前悄悄划过 我们的时间里没有哨兵 甚至没有发现石头上冰冻的颜色 也许,破碎和坍塌都是动词 一种运动,一种形象,如钢的生成 正如站立是为了看得更远 而我,却是为了看得更深 当风和流水把我们带向远方,带向未来 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独特的姿势 看见我散落的心脏,眼睛和开成花瓣的笑靥 就让我匍匐在这古老的地上吧 二,平原,如果下雪 平原像青涩的柿子,时光也有些微酸 雪,仿佛是盲人瞳孔中零碎的花瓣 游荡着的,兵马俑的气息 在不经意时越过老人的烟斗 飘过长满树根的屋檐 干燥的季节里孕育的日子 在浸着甲骨文的河上流淌 几朵翠菊,开放成浅紫色的夜 总想把清亮的诗句铺满天空 让叮当作响的阳光,轻揉地 抚摸平原的脊背 再蘸上一片雪花的白 我的爱人便会从田野上苏醒 穿过古道,牵着孩童的手向我走来 雪,总是不来 原野把遐想藏得很深,很深 干瘪的情绪晾晒在石头上 像一个老妇抖落着箱底的衣裳 我蜷缩在孤独的思绪中 握着爱人的手,拥着婴儿的哭声 把还未凝固的血液和体温都给她 让她记住一个诗人的名字 平原,如果下雪 我的爱人会从泥土里开出花朵 会在溪水里找回闪亮的眼睛 再掬一捧阳光,以爱和被爱的名义 洒满长着野百合和醉鱼草的土地 而我会融化,连同我的骨头 和我歌唱过的,清晨里马蹄的声音 我会在雪地上长成针叶和阔叶 在耀眼的雪花中闪亮出庄稼的颜色 我还要托举起女人的乳房 和她的红色的衣裙 让燃烧着的风像黄昏中的洞萧 撞击悠远,触摸深沉 也许,今年 平原真的会下雪 三,守候,在平原的土地 紫薇和桔梗花低垂着 蝴蝶湿润的翅膀,浓缩了平原 我的守候如凄婉的诗歌 生根在荒芜的心,焦渴的唇 我好害怕,一如那只胆怯的蝉 踟蹰在无花果树上 一株永不开花的沉默的树 果实,也在七月干枯了 分别的那个春天 平原总是下着忧伤的雨 我像拄着拐杖的蜜蜂 即使睁开复眼,也无法寻到你倩影 从此我在平原伫立 像月色中孤独的向日葵 瞭望旷野,瞭望弧形的天空 也许,有一天-你会从这里经过- 你会看见花朵-在我手中枯焦 看见我的诗句在风中腐朽,只剩下 长成坚果的眼睛 你会流泪么 你会把炊烟和溪水中的音乐都留给平原 像扑扑心跳的小鹿 柔柔地,凝望我的过去 我知道我终究会倒下 我的身体会长成苔藓长成地衣 即使平原开始下雪,我也会匍匐在地 等待你从我身上踏过,从你留恋的脚印中 痴痴地,感觉你的体温 四,我的村庄 没看见十二月的风吹过 村庄就站在了背后 她总在嚼碎的雾霭中和我说话 我却对自己说:忘掉她 石墙和柴刀的故事 老得让人心寒 二十四个节气骨瘦如柴 日历,总停在翻错的页码里 灶台下蜷缩的老狗 半睡中老想着和食物沟通 头上长出了青年白 身躯,仅仅在母亲的心里还活着 那些漂白的歌谣在树枝上摇晃 在十二月的风中 我象眺望的芦苇 在没有围墙的土地上 寻找丰满 尽管我踏破了田陇 脚步,也走不出她潮湿的视线 要是没有那场雪就好了 路的身影会更加清晰 爱人的憧憬也会多一些内容 尽管是在旧瓶里装满新酒 要是夜空中有星星就好了 我的旅途就有了驿站 即使路上没有我熟悉的色彩 些微的亮光,会让我的心走得更远 十二月,挑食的鹤群已经飞走 只剩下披着婚纱的新娘 我整理着收割的种子和我的诗集 心在说着离开,脚步却依旧在迟疑 五,相遇 十二月,好冷 那一点点对阳光的眷恋在窗帘上摇摆 开,还是不开?并非是出于选择 如果我对温度更敏感一些 我会在说话时戴上手套 这样,即便是比划出的语言也不会太冷 情感会跨越季节,无论哪一种环境 相比,我更喜欢七月 天空总是富有色彩,也更加通透 有太阳雨的时候,忧伤也是明亮的 风,来得干脆 一个人的孤独也会发出声响 思恋,也会在清晨开成浅色的蔷薇 总是祈求心情像月光的清 洞穿别人的目光深处 把该摘和不该摘的赞美进行筛选 让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显得更加合理 然而,每一次拉手都来得那样突然 目光的对视和衣襟的摩擦 有时只是因为风,就像琴瑟 偶尔的碰撞也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仿佛一切都那样精密 在不经意间悸动或未悸动的种子 脸色都在悄燃变化,并不因为希望 季风从海洋吹来 冰冻的湖面便会自动撕裂 你和我,来自昨天,来自今天 我和你相遇,在时间的轨道,在十二月 六,距离 从陆地到海洋 只有一步 但海风总是让眼睛干涩 所以,海便模糊了 要走进你的心 只需一步 但她总是挂着密码锁 我的脚步,停在了开锁的时间里 我的目光还在昨天 你的花就开了 我好后怕,假如错过了这个季节 你,又会在哪家的窗户里妩媚 趟过同样的小溪 想再一次感觉你的体温 可溪水早已不是从前 流过来的,竟是一河陌生 河岸不需要和浪花沟通 对话也没有别要,一片落叶的路线 早已说明她和大海的关系 海洋的情感是流动的 季节,像衣服脱来脱去 但陆地的思考会生出翅膀 她用绿色说话 而且,一定都是温暖的语句 七,马赛马拉(一) 流浪的雄狮 草原不是天涯 天涯在马赛马拉 黄昏的水塘,镜子的水塘 眼睛的赤道在天边闪光 篱笆,是家与家的距离 一半是草原,另一半是天涯 习惯流浪如习惯低头喝 水生活是季风是季风带来的忧伤 辛巴的故事像空气,像醉人的酒 瞪羚跳过草地 把一个延伸的思考 送给远方 路很远,远方很远 梦,很远 在拧不出水滴的草原 你追寻着爱人的气息 男人一盏灯就够了 行囊都是多余 把粮食和惬意都留给女人吧 一幅被雨季涂鸦的画布 在女人温暖的心中从冬天挂到春天 站立是你威严的曾经 倒下,却是沉重的今天 你洪钟的吼声回荡夜空 撞击每一个心跳,每一根树干 是谁在舔舐你流泪的脚印 张望远方像张望水溏 盼望你英雄似的归来 在那下着雪的夜,在这江湖的草原 八,马赛马拉(二) 马赛马拉河 过去的过去还是过去 芦荟和喇叭花开在今天 黄昏的夕阳是一把花伞 罩着旱季,罩着垂死的平原 做梦的时代已飘向远方 一个头盖骨嵌在地上 花丛是它华丽的坟场 那关于灯火,灯火的眼睛 把一个雨季的传说撕碎 仙人掌像个傻瓜,讪笑着 在那个让人心碎的时刻 没有你在身旁的时候,我的爱人 我会胆怯,我会把河岸看成悬崖 我会象盲人找不到该走的路 我会在天冷的时候四处张望 乞求一双温暖的手 意外地,搂住我的双肩 我的爱人,你还在吗 我没有在你需要我时搀住你的手 在那棵高大的金合欢树下 在那场杀戮中,我象一只野兔 把那些显示高贵和尊严的衣裳 象被蹂躏的野草抛弃在草原 重复并不是单一的符号 循环象候鸟象流水象长长的思恋 如果马拉河带走了我 我会等你,在来年的雨季 在刺槐和柳树发叶的时候 在那个你我都熟悉的梦一般的夜晚 祭奠的花环被野风吹落 一个传说留下了一个时代 马拉河像一个死结栓住了生命 一头起点,一头终点 九,马赛马拉(三) 马赛人 一条蛇是你花俏的手杖 你紧紧握住万恶之源 喝着红色和黄色的霞光之水 面包树是你的哨兵 站在世界之外 用野花和头盖骨祭奠生活 一道刺槐枝条筑成的篱笆 堵死了通往你内心的路 眼光同时注视对方 却抓不住你那双挥舞的手 象同一个时间的孕妇 生下了两个不同的孩子 昨天是凶恶狂啸的马塞马拉河 昨天是季风吹过的草原 而我手里握着一本被揉皱的书 流浪在你和我的时间之间 河流是我们的母亲 太阳是我们的父亲 当每一条鱼脱掉鳞甲的时候 永远的站立却成了奢望 象一群嘈杂的蜉蝣 长长的等待换来瞬间的坠落 两个世界在同一本书 却印刷出两张陌生的脸 就像我读不懂自己的兄弟 无法触摸窗外,无法感知河的对岸 你没有回归,我也并未走远 河水都流向了同一个方向 我依旧在茫然地张望 而你,仍然以你的姿势站立在草原 十,拿什么枕着我的灵魂 眼前罩着黑色的天幕 慌张的手像盲人一样摸索 河流没有声音,天空没有声音 即便身处开满鲜花的草地 我也无法闻到芬芳,无法触摸生命 虽然,树梢上挂着星星般的果实 却依旧无法让我感觉季节的来临 我像少女手中的蝴蝶 在轻柔的抚摸中 以被爱的名义慢慢地死去 生命像墙角悄然开放的小花 尘土是我甩不掉的伴侣 仿佛一个忘带雨伞的行者 即便心中偶生懊悔 表情,却故作无畏和坚定 身躯像一付夸张的皮影 在看不见的牵引中 步伐凌乱,匆忙地前行 我寻找色彩 寻找沙滩上来自远方的彩贝 像囚徒寻找光线 在黑暗里向窗外翘首,张望黎明 尽管我像被救的水手藏着面包 心里却始终空空如也 当饥饿真切地来临时 思考其实只是一种奢侈 我追逐食物的路线 又时时想到逃跑 像一头被跟踪的瞪羚 低头喝水也睁大眼睛 咀嚼着诗歌和音乐 在旷野的旷野游走 我像大河里漂流的船夫 渴望牵索,渴望桅杆 渴望黑夜中亮起的一盏小灯 山很近,水也很近 可我是抓不住稻草的溺水者 在波涛中露出绝望的眼神 也许,偶尔地我会想古铜色家 想起屋檐和屋檐下归燕的身影 像孩童在寻找遗忘很久的玩具 时而失落,时而欢欣 我从哪里来,我向哪里去 谁又在问这已经衰老的问题 魂和尘土,尘土和灵魂 哦,还有关于孩子,孩子的孩子 父亲和母亲 十一,请让我做一个歌者,圣基里尔 我多想做一个歌者 尽管我的嗓子锈迹般般 如果有一扇门注定要向我打开 我会听见白湖上亮起的和风的钟声 触摸到你播撒的青色的蔬菜,金色的粮食 和盲人也能看见的紫色的花篮 当你问我的名字时,我郝赧无声 我是迷路时在回望的目光中看见你 我知道,只有圣徒才能虔诚地吻你的脚 你的额和你伸向深远的灵魂 可我是一个干渴的旅者 拖着疲惫邋遢的身躯 带着心的沙漠,奢求的双唇,和那只 早已风干了的褐色的瓦罐 我听见了你的圣诗 那轻拍河岸,唤醒痛苦中迷途孩子的旋律 多少次,让我的脸颊绯红,痉挛的手 怎么也无法擦拭被泪水打湿的双眼 我匍匐在地 倾听你让人噶然驻足的声音 你是那样仁慈 你把我如坚果般的思想,褪色的身影 甚至连我的脚印都还给了我 我却还在一味地索取,像一个贪婪的淘金者 总想掏尽别人的,藏着宝藏的花园 我曾是树荫下被催眠的虫子偷走时间的牧童 黄昏已近,而我的旅程却仍是那样遥远 就让我成为一个歌者吧,圣基里尔 在你的足下,在流淌着智者目光的伏尔加河的怀抱 在墙边的太阳花上,在你的走廊深处 在那些,长着笑声和歌声的平原 十二,俄罗斯的白夜 有时,疲惫让我们不堪重负 其实并不只是我们 还有我们崇拜的太阳。即便她的光线 能射穿伏尔加河的沉默 但在这没有黑暗的白夜 她的身影和时间的长度还是超出了我们目光的距离 所以我肯定,她也很累很疲惫 这让甜蜜的语言失去合眼的时间 那些用颜色和香料包裹的灵魂 便可以同时晾晒在餐桌上 也可以撕开脸上的窗帘 把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对阳光的嫉妒抛出窗外 同时,还有教堂里织女们的歌声 这时,你会发现规律在表情上有些错乱 比如明亮的街道上汽车的灯光和找不准时间停歇的鸽群 当然,温暖也被拉长了 树叶,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兑现对天空的承诺 生命会不会延长呢 没有了在夜晚对恋人长长的思恋 也就没有抑郁了。音乐的旋律更加通透 不需要避孕,关于未来的希望我们有的是白天 但这一切不能长久 我们的思考最终要回到黑白交替 睡觉是一种娱乐 目光无法对视的世界里有很多话可以讲 一觉醒来抹一抹胸口 于是,关于累与不累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十三,心中的花篮 当我轻轻合上 诗歌和音乐的扉页 我仿佛又一次地复活,就一次 我已享受到重生的快乐 歌唱其实已经多余 每一片叶子都盛溢着乳汁 那些娇羞的却让你读不懂的花瓣 会舔舐你颤栗的手,小鸟叽咕 让你听到来自群星回响的声音 你会回忆,回忆你的唇 是从哪时开始干枯 是谁将你像一颗孤独的种子丢在沙漠 你曾经渴望过 渴望一双搀扶的手,哪怕是 或抑只是一个 偶尔瞥过的不宵的眼神 你好害怕,害怕每一个疏忽 害怕每一次生性的懒惰 害怕微不足道的举手,害怕一瞬间 油然升起的肮脏和粗俗 婴儿在母亲的怀中熟睡 你紧紧拥抱她们 害怕即使一次无意间的松手 都将成为无法弥补的失去 你懊悔丢失了时间,到处寻找儿时的玩具 你,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有时,你会拨弄稚嫩顽皮的小手 享受少女们不经意间露出的微笑 你会在柔软的沙滩上撒野 拉着爱人写满惬意的手,穿越那间枯燥的小屋 走进一条哼着情歌的小溪 你会抛撒一片片在音乐中孕育的 浸着诗歌的紫色的花朵 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中,窃窃地私语 终于,你洗净身上的疲惫 安静地,再一次,打开诗歌和音乐的扉页 十五,泸沽湖印象 住在湖边山腰上的女人 划着小船在海子打草的女人 格桑花在故乡的小路上唱歌 你的地里种着玉米和向日葵 湖水是海带花的婚床 你是她们的姐妹 当金丝鸟从山外飞来 你可燃起了上屋的火塘 把黄昏精心挑选的种子挂在石墙上 打开你害羞的花窗 镰刀已经休息着了 小船摇晃着在湖边搁浅 篝火像浇了米酒在你脸上燃烧 怀揣着十月的风,顶着青春的花环 咏诵着那首让你心动的诗歌 和湖上的月光一起坠入情网 你会有两个孩子 一个披着羊皮的披肩 一个把你的秘密带去了山外 当他们都在梦乡的时候你会来到床前 抚摸他们的头发和身体 把一个悠长的故事从头讲起 季节还挂在树梢 晚霞骑着白马从山顶走过 你会在那一个清晨早起 摘下野地里的索玛花走向陌生的地方 带着被微风吹皱的湖 带着祖母亲手为你编织的花裙 十六,十月 十月的花开得很厚 十月的枫树滴着滚烫的血 十月的果实脱落在地 让背负行囊的旅者找到了前行的路 鸟,飞过平原的土地 把昨天收获的种子又重新种下 曾经喧嚣的村庄 在水溏般的雾霭中回忆 女人脱下围裙 打理着明天要上街的衣裳 喝酒的男人嘟哝着天气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翻脸" 掀翻了酒桌,踢门 篝火还没有熄灭 盛宴摆在平原像一个夸张的贵妇 野兔悄悄地筑巢 听说寒潮就要降临 归家像是一本苦涩的百科全书 从出门的那个清晨路就变得遥远 即使擎一只火把,我依旧胆怯 害怕沉迷于旅途,丢失了自己 邻居的小孩将一片仙茅放进小溪 他说它能漂洋过海 我好羡慕,真想乘着他的船 漂进他的世界,漂出十月 十七,故乡的情人 阳光的姑娘,圣洁的姑娘 唇上抹着霞光的胭脂 身上穿着紫罗兰的衣裳 飘荡在云彩里的姑娘 第七个便是我的情人 那棵孑然如伞的树下 我曾犹豫地等你 我数着沙棘的红果等你 盼望你从彩云之南飘来 带着你的六个姊妹 多少次擦肩而过 总是错过开花的季节 思恋像昨天的日子凝固在山路上 忧伤的雨打湿了我也打湿了你 春天,我坐在山口 望着山林的海,望着故乡 读着远方那封无字的信 心中滴落起莫名的太阳雨 秋天,我的孤独在夕阳下燃烧 褪色的故乡在胸中复活 我的身躯像斑驳的喀斯特山峰 尽管挺立,却是遍体鳞伤 故乡的诗歌是婴儿的啼哭 故乡的爱情像一首苦涩的音乐 故乡的情人是酒醉后的伤感 故乡,是生命里最保暖的衣裳 当一个季节死亡以后,我从梦中醒来 我会在亲人的手中站起 在树林中小鸟的歌声中站起 我会在老人怜爱的眼神中撒娇 在清晨的露珠中寻找情人的身影 我用古琴拨弄起阳关三叠 让那穿越过蕨类植物的光线 永远徘徊在故乡的土地和天空 温暖故乡的江河,情人的山岗 十八,我不会埋葬自己的眼睛 请不要告诉我爱情在哲学中的颜色 那些风花雪月里随手拈来的妩媚 早已在我悠然褪色的六点钟方向 当瓦罐跌落成音乐 结绳上爬行的阳光和三叶草的名字 便丢失在眨眼的星星和遥远的河 黑与白装饰的天空空空如也 只有赤道拉长的球体在我眼睛里转动 我的怀疑是一把匕首 在廉价的得意中闪着寒光 我怀疑水曾经刻划出喀斯特地貌 质问犄角和尾巴对进化论的诠释 即便男人和女人沉重如山的爱意 或许也只是时间和空间点上的偶然 我想把感觉挂在目光的极点 顿悟一个音符的震颤 哪怕一声细微的呻吟,一个微笑 或者一些漫不经心的磨擦 把云彩写成诗歌写成生命的五线谱 在无数次的死亡和复活中,也许 我会看到辽阔,看到深远 我不会埋葬自己的眼睛 我的感觉就是生命的摇篮 如果巨人的肩膀也会摇晃 我会成为自己的哲人,把新的希望点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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