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流动的雾 |
正文 | 生怕我的失眠惊了妻子的一枕好梦,我悄悄地下了床,带上房门,拉开客厅的布幔,轻轻地推开落地窗。 天雾蒙蒙的,微微有些亮光,空气尤为湿润。这样的清晨无端端地平添几许感伤;本就纠结的心里,又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认不清自己,辨别不了方向;人总是潜意识的排斥,然而每一次抗拒,脑子里更加地纷乱和模糊。此刻加剧了我对阳光的饥渴,希望它强烈的光,能扫去心中蕴蓄已久的阴霾,还原一个清晰的图像。 我毫无目的在阳台上徘徊 ,好似行走于一篇朦胧诗歌里,那晦涩的意象,终是找不到合理的注解。 风有了流动,雾也有了流动,我仿佛嗅到了泥土的清馨味道。远处的山依稀有了起伏和轮廓,太阳也很凑趣,像极了蒙着面纱新疆维吾尔族的姑娘,隐约可见羞涩红润的脸庞,我几乎按耐不住要揭开神秘面纱的冲动。山上水杉树立队伫立,光秃秃的,直挺挺的,隐喻着一种无言的坚守,其间夹着松柏毛竹的深绿和一些枯败的杂草;紫褐色的土地上铺满微霜 ,茫茫一片比雾纯洁了许多。 雾渐渐薄了,阳光也暖和了起来, 山势低洼处,那块菜地格外喜人。像农人刻意的艺术,又无意得极其自然。 微霜化去,嫩绿的菠菜,灰绿的豆苗,盈盈含笑镶嵌成不规则的画框,深绿的大蒜,小葱,浅绿的莴笋,极具情调点缀其中,一排排一行行的白菜是菜地的主题,绿油油的,洗过似的,绽放着鲜活的气息,颗颗晶莹的露珠,讨巧地沾满高高扬起的菜花,在阳光下金灿灿的,于风中摇摇生姿;留白的泥土,还微微散发丝丝雾气。就是这样的景象生长着农人的喜悦,淡化山村冬日的萧瑟。 栏栅边的小狗,把目光转向林子里,成群不知名的鸟儿,自由自在地奏起了古筝与短笛的和铉,清纯铮铮不绝于耳。我仿佛又回到了久违童年,躺在小河边,听河水流淌无限的欢愉。 一只黑白相间的喜鹊,于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停落在身边不远处的椿树上,用它沙哑的嗓音,肆无忌惮地“喳喳”卖弄,一会儿飞到对面的桃树上,一会儿又飞了回来,依旧我行我素,尽情地炫耀着自己,根本没去在意小狗的企图。没有华丽的衣裳,也没有具备吟唱天籁的歌喉,至于吗?我还是不经意想起了,乞巧夜天仙会,喜鹊翻飞、搭建的神话之桥,少了些对这家伙破坏心情的憎恨。 雾已散尽,我的目光停留在山坡上的新坟,不由多了几许酸楚。 那是一个生命完结,最后的归宿,那是对所有生命最博大的包容;没了欲望,没了情思,不会去对世道的不公横加斥责,不会去对美好的事物加以褒奖,不会为了名利去残酷的博弈,也不会为了成败得失,爱恨情愁去纠缠伤痛;没了,一切都没了,没了证明这世界我来过的力量,没了千年以后偶尔有人会把我想起的渴求。也许岁月会毫不留情风化他的墓志,风雨会腐蚀他的坟墓,甚至那残存的白骨也会融化成泥土,无声无息地消隐在日月轮回之中。 我为之一震,在这有知的世界里,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可能地…… “爸,你想什么呢?”我看着女儿青春的面孔,不禁凄然一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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