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有一种感动使我泪流满面 |
正文 | 中国石油大学(华东) 机电工程学院 王陈 那一年,我16岁,正是该穿T恤的季节。 高中的夏季校服有两种颜色,一种是清新的浅蓝色,这是女同学的专属校服;另一种是干净的白色,这并不是男同学的专属校服,只是大部分男生会明智的选择白色,他们认为只有娘娘腔和人妖这两种非男物种才会选择穿女生的衣服。 我,很不幸,订校服的时候,填的尺码过大。白色校服一套上,下摆都遮住了臀部,要是在腰上系条腰带,就可以当连衣裙用了。我问遍了全班的男同学,也没找到与我换校服的人。最后,一个超级无耻的大姐拿着略小她一号的蓝色校服换走了略大我两号的白色校服。当时,我极力拒绝与她换校服,大就大点嘛,扎腰里不就行了,最后却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毕竟当时我发育慢,长得矮,皮肤又白,头发又很长,稍微带点娘气或者说很娘气。在权衡了我与这位貌似侏罗纪遗留物种的实力高低之后,我果断选择了答应。现在想来,是该怪自己当时太矜持,还是她的不矜持。 总之,在穿上蓝色校服后,我的噩梦开始了。走在男生宿舍的楼道里,两边全是异样的目光,有好奇,有惊讶,有疑惑,谢天谢地,没有意淫。在餐厅就餐时,我往往一个人就占一整张桌子,在饭桌资源如此紧张的餐厅,能够独自享用一张桌子,那该是何等的,诡异。吃饭时,总有若有若无的目光扫到我身上,害我吃饭都吃得好矜持。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以大姐为首的一帮无量女色狼的调戏以及众同班男同学莫名的敌意。于是,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之中,即使是再热的天也要套上冬季校服,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就用棉花塞住耳朵,用刘海遮住眼睛,再脱下冬季校服,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静。 直到有一天,他的出现。那天中午,我在餐厅就餐,30多度的高温下餐厅里不多的风扇有气无力的转着,甚至有台风扇还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然而纵使环境如此恶劣,也没有人去关上这台风扇,毕竟它微薄的风力贡献实在是可贵至极。我所占有的整张餐桌并不在风扇下,甚至离了风扇十万八千里,我只能无奈的脱下冬季校服,露出标志性的蓝色校服来。 正矜持的吃着饭,忽然一团阴影落到我的餐盘上,“同学,我可以坐这里吗?”温和的男性声音传来,我疑惑的抬起头,正对上他纯净无暇的黑色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诧异,没有敌意,只是自然流露出温和的微笑。“当,当,当然可以。”我有些支吾,“奥,谢谢。”他坐下了,坐的是那么自然,他在进餐,也是那么的自然。我的心中却丝毫自然不起来,仿佛陷入了狂风暴雨中,满脑子大大的问号,右手不自觉的攥紧筷子,攥得手指都发白了。微微抬头,正瞥见他的侧脸,心中生出一股疑惑,“咦,话说他怎么那么眼熟呀,好像,好像是,对,是我同班同学,还是同桌,那个一直坐在我身旁,从没说过一句话,文文静静,总是低着头默读一本《飞鸟集》的男生。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比起他来爷们多了,起码我会发声,他自从坐我身旁就没蹦出过一个音节。没想到,他竟然不像别的男同学那样对我充满敌意,还愿意坐下来和我一起进餐,我突然感到心里好暖,这暖气一直传递感到我的双眼,泪腺舒服的打了个哈欠,泪珠慢慢蓄满了双眼,打了个转,划过脸颊和下巴,滴落到餐桌上,“叮。”好清脆的声音。“同学,辣哭了吗,给你纸巾。”他忽然递过一张纸巾,疑惑的看着我餐盘里火红火红的肉炒辣椒。不是我爱吃辣椒,主要是只有卖肉炒辣椒的窗口那没人,我可不想跟病毒似的把其他窗口的人给吓跑。“奥,谢谢。”我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眼睛,“给,吃我的吧,这么热的天,吃多了辣椒对身体不好。”我看着他推过来的醋溜白藕,说了声谢谢。头却撇向一边,我怕忍不住喷涌而出的泪水会毁了这盘令我感动的白藕。这顿午餐是我进高中以来吃过的最开心的一餐,餐桌上我俩谈论着彼此的一些趣事,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只是一中午,就成了挚友。 逐渐的,通过与他的交流,我知道了男同学们对我充满敌意的原因。原来是因为我和女生靠的太近,他们羡慕,嫉妒,恨得受不了,才一致敌视我,哈,小男生的心思,真是,有些可爱。于是,我借与女生关系较亲密的优势,经常给男生们打探一些小道消息,逐渐地被他们接受。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对大姐不太厚道,但转念一想,我可是在为社会两性和谐做贡献呀,大姐反而应该感谢我呀。就这样,我成功地融入了班集体,并认识了我这辈子的挚友,他,我的同桌。 时光飞逝,转眼高中三年已成为毕业相册上的照片,那些纯真的,温馨的笑脸也成为我最珍贵的记忆,深深保存在大脑的档案室里。毕业聚会结束后,我们坐上不同的火车,前往不同的城市,那里是大学,我们奋斗三年的归宿,梦想的起点。我与他分开了,两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城市,两所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大学。分离时,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的拥抱,泪水蓄满了双眼,打了个转,划过脸颊和下巴,滴落到地上,他递过纸巾,我没有擦,在模糊的凝望中,望着我的挚友坐着火车前往那个完全模糊的地方?????? 大学开学半个月,忽然收到他的一封信,信里说,一切安好,依然军训中,望君莫挂念。我的泪水瞬间蓄满双眼,打了个转,划过脸颊和下巴,滴落在信纸上。在模糊的回忆中,我看到信纸的最后一句话:当少年离开了挚友,他已真正长大。总是相隔万里,我依然感受到他的对于我的深深的祝福和期望。 那青涩的年华里最珍贵的东西,永远成为了一种感动,使我泪流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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