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  词典首页

请输入您要查询的文章:

 

标题 童年的记忆
正文

昨天晚上的一个梦使我一整天的心情都十分沉重,现在,去世三年的奶奶那慈祥的脸,满头的白发,两鬓上斜插着两个长长的头发卡子,坐在东屋的床边和往常一样手里拿着一只鞋底,微笑着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的情形我仍旧清晰可见,我坐在床边,懵懵的,我沉淀了多年的童年回忆又被那纷乱的思绪唤起。(纪念我那曾经的岁月——题记)

我出生在六十年代,当时由于历史的原因,我国还处在物质相对缺乏的时期,在我六、七岁、小妹一周岁时失去了母亲,我们姊妹三个完全由奶奶抚养成人。那时,奶奶时常为我们的吃穿犯愁,也时常对我们的哭闹感到无奈。因此对我们来说,“奶奶”才是我们从小到大高兴或无助时经常喊的一个词。

为了我们姊妹三个能吃饱、穿暖,又怕被割资本主义尾巴,奶奶时常偷偷地在夜里,把窗户用旧衣裳遮挡住,在那小小的油灯下衲鞋底做手工布鞋去卖,我记得在当时一双布鞋可以卖八毛钱,正因为家里有奶奶做手工布鞋的贴补,我们姊妹三个才不常饿肚子,还能有件像样的衣裳穿。

在姊妹三个里我是老大,又是个男孩,虽然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可贪玩调皮的本性却丝毫没有收敛,往往是到了吃饭的时候还得奶奶到处找。我记得有一次傍晚,奶奶把我找回来后我就用小手怯生生地拽着奶奶的衣角说:“奶奶,我,我想吃黄馍馍,小新家今天吃黄馍馍了”。(黄馍馍就是把玉米磨成面,在面中加入热水一烫,和匀,再用两手捧起面一团,上锅蒸熟的窝头。)我至今在我的记忆里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奶奶愣了一下,我一生也忘不了那时奶奶的表情:她一手轻轻地摸着我的头,慢慢地蹲下来,眼睛湿湿地望着我,苦苦地、慢慢而又心疼地说:“好孩子,乖,奶奶今天做了‘菜叶粥’,可好喝了。奶奶告诉你个秘密”,奶奶用低低的有点神秘的嗓音说,“别人地里都没有我们这种菜叶,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吃了它,就会长大个子,个子大了就能去当‘大工人’”。在那时,当“大工人”是在我小小年纪的心目中的最高愿望了。因为当了“大工人”就可以吃得饱,可以吃黄馍馍了。

晚上我一觉醒来,朦胧中看见奶奶脚踩火台,坐在土炕边上,旁边点着小油灯还在衲鞋底。我默默地注视着:奶奶左手拿着衲了一半的鞋底,右手的中指上戴着个“顶针”,食指和大拇指捏着衲鞋底的钢针先用力地扎在鞋底上,再用中指上的“顶针”顶住针的一端,用力地顶着、摁下去,随后又麻利地翻过鞋底的背面,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扎透鞋底的钢针连线绳一起费力地拔出来,再把线绳在整个右手掌上缠一圈,用力地把长长的线绳扽(den)出来,拔出线绳时发出“哧噜、哧噜”弱弱的声响,随即习惯地用针在头皮上钢(gàng)一下,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头上钢一下呢,现在我才明白,那样可以在针上沾上些许的头油,使针更光滑,更容易衲透厚厚鞋底的缘故。我看着奶奶一针一针地衲着,一次次地将针扎下去,用中指上的“顶针”顶下去,拔出针和绳,绕在手上拔出线绳,针在头上钢一下,再扎下去,看着那长长的线绳渐渐地变短了,直到线绳短得针都不能再弯过去衲鞋底了,此时,奶奶又拿来一条新的线绳,先把一端放在左膝上,用左手来回搓两下线绳,使线绳分散成两三股,把这分散开的线绳放到嘴里,用牙撕断这几股中的一些细线,随后再次把线绳放回左膝上,用左手把这分散的几股搓成一细股,右手拿针尖在搓成的线头中间扎到半针长,把刚搓成细绳头穿到针鼻儿中,左手又麻利地一捋针上穿到一半的线绳,针和线就穿成了,而线绳和线头却牢牢地穿结在一起,即使用力也拽不脱,最后右手一捋线绳的另一端,食指和拇指习惯地一捻便打成了个结,一个在我记忆中永远抹不掉的、闭上眼睛现在都清晰可见的“穿针引线”的动作完成了。

这个“穿针引线”的动作在我的记忆中沉淀了许多年,我知道她“穿”出了奶奶对我们姊妹的爱和生活的逼迫,也“引”出了奶奶对我们姊妹三个哺育的艰辛和无奈的生活窘境,而那拽出线绳发出的“哧噜、哧噜”弱弱的声响,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这声音显得是那么的沉闷,仿佛是奶奶对生活的无奈的呻吟,又好像是奶奶在生活中无助的哀叹。

这种“哧噜、哧噜”的声响也陪伴了我多年,我在这声音里渐入梦乡,在这声音里醒来,在这声音里看着奶奶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头上的黑发渐渐有了白发,我又在这声音里上学玩耍,在这声音里慢慢长大……啊,我多想现在还能听听这种声音,来抹平我心灵里那深深地愧疚,奶奶,奶奶啊!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多想再靠靠你的手臂,多想再让你摸摸我的头,多想再听听你的念叨,多想再吃一碗你做的“菜叶粥”。

随便看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

 

Copyright © 2000-2024 sijigu.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更新时间:2025/3/4 15:26: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