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一朵炭火烧蘑菇 |
正文 | 吃过无数美味食品,蒸的炸的煮的熏的烤的,荤的素的甜的咸的辣的,可越吃越没有滋味,吃过也就忘了。然而,记忆中有朵炭火烧的蘑菇,那鲜美甘肥的滋味,却从不曾忘记。 我记事较晚,大约是10岁的那年。那时,我们住的是土坯房,院子东端是半亩树园地,几十颗杨树一到夏天就哗啦啦的象在拍手。院子南端的东处是三分菜地,西处是一个山药窖,每年冬天用来冬储土豆和大白菜的。那朵蘑菇就出生在山药窖上。 北方的人都知道,农村的山药窖是半个地下室,即山药窖的下半端在地下,上半端露出地面,用土坯垒就,再用麦织和碎柴草等厚厚堆苫,既透气又防冻。 那年的雨水较多,我和弟弟还较淘气吧,阴雨天就在院子里这里刨刨,那里翻翻,寻宝似的,也不知道想找出什么来。一次,也就是刚下过雨的第二天,我和弟弟又在山药窖顶上寻寻觅觅,突然,一朵洁白的、硕大的、肥厚的蘑菇映入眼帘,它就在山药窖顶南端的低洼处!我们还没见过那么大那么白那么肥厚的蘑菇,比我的手掌还大!在萎黄潮暗的麦织堆里,简直是在熠熠生辉!那是个贫穷的年代,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被这一奇迹呆住了。等我和弟反应过来这确实是那种真的蘑菇,我们第一个念头不是把它摘下来,而是迅速跑回家,把爸爸叫来看。爸爸看了后也很高兴,说能吃,是口蘑。爸爸把它摘下来,我们象得了宝似的,跟爸爸进了屋。 余下来的记忆是,炉膛里亮红的炭火,爸爸拿来一把做饭用的铁勺,勺头有小碗大。爸爸在勺里倒入金黄的胡麻油,把那朵洁白的丰腴的蘑菇冲洗干净后,倒着放入勺里,即蘑菇把儿朝天,在蘑菇伞盖里撒了点儿盐面儿和花椒面儿,然后把这只铁勺放到炭火上。只听得“滋滋”的声音,接着就是升起来的越来越浓的香气,甘厚,滋美,鲜嫩直冲着鼻子扑来。我和弟弟究竟吃了几口?我记不清了。但从烧蘑菇开始出现的香气,到吃到嘴里滑滑软软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感觉要流口水。 爸爸在那样黑白底色的年代里,竟能把一朵蘑菇做得活色生香,给我们幼年记忆中留下去不掉的香味,给我们姐弟留下终生难忘的记忆。有好几次,我想问爸爸,记不记得小时侯给我们烧过的那朵蘑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爸爸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意义?只要我们记得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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