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写信的日子真好 |
正文 | 时代前进了,科技发达了,想念亲人、思念朋友,一个电话、一则短信、一点鼠标就传达了问候。那些或长或短、或精美或拙劣的信件便都蜕变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这些回忆埋在岁月的深处,偶尔不经意间便翻腾出来撩拨着三月的心思。 最初写信是在初中毕业的那一个暑假,一封封洋溢着思念和激情的信件跋山涉水飞到我那个偏僻边远的小山寨。在鸡飞狗叫、炊烟袅袅的氛围里拆开信封,读着每一行或刚劲或清丽的句子,心便被浓浓的友情浸泡得捏得出水来。那段清早长出希望、黄昏滋生失望交织而成的仿佛过于漫长的日子也被这些信缩得有些短了。 后来,去省城求学,便期待每一封故乡的来信。那些信是治疗水土不服的偏方,使如水草般疯长的乡愁得到一些慰藉。安在教学楼门口的信箱是每一个学生最为关心的地方,只要在上午第三节课的课间,大都不由自主地往那里挤。其实,明知不可能天天有自己的信,但总抑制不住希望的蓬勃。拿到信的学生会不由自主地欢呼,没有信的学生把失望写了满脸,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态使人一目了然,一颗颗年轻的心便被希望与失望揉搓得时起时落。 因为偏爱文学,刚进学校时我与一个同样爱好文学的女孩子通了信。一开始,我们约定每一个星期互相写一封信,但不能见面,也不能寄照片。所以,一到星期一就写一封信寄出去,然后满怀希望地期待着对方的回信。就这样,我们通了整整四年的信。四年里,我们在信中谈理想、谈人生,更多的谈一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有时候想家了、烦恼了、与身边的朋友闹翻了,便把所有无可诉说的心事一股脑儿塞进信封寄给对方,然后又互相安慰、互相开导。开心的日子变得更开心,阴暗的心情也逐渐地晴朗起来。我们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我们穿过了性别与阅历的差别,用真诚把彼此的生活连在了一起,仿佛自己无时无刻地站在对方的身边。在信中,我们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无所顾忌地去抨击自己身边的不平事,可以淋漓尽致的渲染青春里山花般烂漫的憧憬。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想,等到了白发苍苍的暮年,携着孙子或孙女的手面对远方的空朦向他(她)诉说这一件难忘的往事,该是多么的有趣呵! 因为信,我们而熟悉,在每一封信的字里行间都触摸得到彼此的心跳;也因为信,我们而陌生,四年里互相见不到彼此真正的容颜。因为信,我们而相知,哪怕是心底最私秘的心事相互都完全明了;也因为信,我们而产生距离,哪怕是近在咫尺也素不相识…… 后来,毕业了,我们如鱼般游入更为宽阔的天空。信,也便断了。但那种等信和渴望写信的心情一直潜伏在心底,挥也挥不掉,抹也抹不去。 下意识地我把那个素末谋面却又相知相通的女孩和她的信毫不修饰地揉进了我出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躁动》的情节里,读着那些信仿佛又走回了从前的岁月。终于,忍不住了,又费尽心思地打听着对方的地址。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去年冬天的同一个星期,我们又互相收到了对方寄来的信件。虽然,通讯录上记得有可以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串阿拉伯数字,但彼此都不去理会,我们又像从前一样开始走上了通信的旅程。信中,我们一如既往的真诚、一如既往的年轻、一如既往的毫无顾忌,尽管我们已为人父为人母,也尽管我们至今还尚未见过面。 信,又为我们提供了抵足而谈般的坦荡;信,又让我们享受起娓娓诉说的真诚。 我们在信中不约而同地感叹,“呵,写信的日子真好!” 我好像感悟到了她如花的笑容,相信她也触摸到了我开心的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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