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末冬的夜风 |
正文 | 外面已有几分夜色,像是一块不甚明朗的毡布远远的盖着。一轮圆晕的月儿似橙,似红,似黄,又像是人工调和的色彩悄然无声从邻家的房顶爬上了夜空。 照着母亲的吩咐,将二十一柱香悉数点燃,二十四只红色的小蜡烛,插到母亲早已备好的香炉里。照老人家的说辞,是为了让家里的每一处都沾上节气的吉祥,一些邪晦再也难于落脚在每一个角落。母亲让我拿出家里最好的白酒,取一只茶杯倒上。七十有余的母亲,脚步些许踉跄。不顾自己的年迈,不顾一身厚实的棉装,极为困难的跪下,点燃了红纸叠成的锞子,将家里最好的白酒洒在地上,一脸肃穆,虔诚的祈祷,不怎么识字的母亲始终坚信有一种无形神奇的力量随时有可能骚扰她的孩子们,用自己的方式给我一份厚重的祝愿,刹那间一丝悲怆涌上心头,泪水一下子溢出眼眶,有此深爱的母亲,我将如何报答,也许今生再也还不了这份似乎不需要偿还的亲情,这把年纪的我还能给予老人什么呢? 有生之年除了歉疚还是歉疚。但愿来生为自己的母亲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有来生吗? 这辈子欠下的 永远欠下了,即使太阳坠毁,星辰垂落,恐怕再无报答的机会了。多少年来,早已见惯了对老人的虐待,穷尽所思,想不出他们为何薄情对待如此至善至爱的母亲。而我不能,如果非要取舍的话 宁愿牺牲一切,宁愿来生依然孤单,我也不能对母亲些许的伤害,为人子女的我坚决不能。 多少年来孤单着,身边只有母亲。亦曾探究过内心的芥蒂,为何有个家的念头从没有强烈过。一个偌大的家庭,由于父亲的去世支离破碎,除却父亲在世时,曾享受的温暖,再也没有体会到血浓于水的亲情,兄弟间为了财产反目,时至今天都不能一团和气的坐在一起。早年滋生生的隔阂再也不能彻底的摒除,不过是碍于社会舆论不得已的收敛而已。我的十余年尽数在这样的家庭里度过,要说没有影响,实在是欺骗自己,当我身无分文从这个家庭走出的时候,亦曾极端抱怨过母亲的‘偏袒’。好在乐观豁达的看待这些,亦理解了母亲不得已辛酸的无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努力的为这个肢解的家庭做些事,努力的为了下面的孩子尽一份叔叔的责任。我知道,所做的一些,不会有人理解,甚至被理解为懦弱的因子。无论会如何 我亦将不悔,尽我所力就够了 结果如何已懒得理喻。 母亲有饮茶的习惯,我经常买些好些的茶叶回来,这么多年,是唯一可以值得欣慰的地方。老人家一生节俭,我不想让她这把岁数还饮些抵劣的茶。常年奔波在外的自己,偶尔还是想起了家里的老母亲,曾为了‘偶尔’而汗颜。这番年龄,依然单着,也一定是老人家唯一垂挂的地方,面对老人家的唠叨,很多时候 保持沉默,一时不知尽孝和坚守该如何妥善解决。 忙碌完了的母亲,一如既往的将第一杯茶端到在电脑前尽述心机的我的面前。 外面已是鞭炮骤响,点燃了院里的鞭炮,沿楼梯爬上房顶。邻家的烟火破晓着淡淡的夜色,将天空装扮的五彩斑斓,远远望去,好多红红的灯笼洋溢着着节日的喜庆,对我而言,却有些悲怆,因为我在想念一个人,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想起过我,没有想过放弃努力,一个男儿的努力决不是挂在嘴边的豪言壮语,而应是踏踏实实的拼搏苦干,是非成败转头空,谁又能简单的做到如此的淡然豁达,唯让满腹的思念和对母亲的感恩挥洒在节日的喜庆里。 转过身来,末冬的夜风仍固执的耍着性子,拂在脸上,一如的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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