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牵挂 |
正文 | 生我的母亲托人捎话:想让我去,说她想我。人老了难免感怀伤悲。 屈指间,又是二十多个年头了,那一次的伤别,总觉得此生与她画上句号。母女间的情分如一潭死水。然而,只此轻轻一触,就敲醒早已压进心底沉睡的往事。所有的伤痛,所有的眼泪,全部都奔涌而来。 我很矛盾,连做梦都是孤独的身影呆立于十字街头。揉碎的心如烹沸腾的鼎内,内外交困,备受煎熬。有句老话:养儿才知父母恩,才能体会到养儿的艰难。而我养儿才知道过的很晦涩。幼小懵懂的我都是在仰慕,艳羡别人。无奈地挣扎。因为母亲的再次呼唤,心怯了难过地蜗居于蛹里,不想化蝶。每日里,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细想昨日从没有心如止水地平静过;也没有发自内心爽朗地笑过。更没有任意嬉戏,玩耍。我的天空不曾灿烂,明媚, 老感觉被阴霾笼罩,即将窒息于人为地空空黑洞,沉闷的压抑着情感。Xr 心如翻江倒海,说不去吧,还有那一丝瓜葛,藕断丝连;说去吧,还那么勉强,心如滴血的痛楚,谁人能知能解。 多少年了,从数月就留下的孩子,到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又有谁安慰我片言只语,其实自己从没放开过,思想斗争甚是激烈。 小时候,远嫁它乡的母亲多次徒步往返三十里,就为想看我一眼,每回来在邻家小坐无功而返。总有邻人偷偷相告,你妈来了。这种牵挂是何其残忍,有时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也算是苍天不负苦心人,有好心的邻人巧舌如簧的劝说,祖母终于网开一面。木偶似的见了她一回。她哭着,紧紧抱着我在她坏里,我却挣扎着。也没说什么话语,又能说什么呢,尽情地哭吧吧,把积淀在心底的苦楚一股脑倾倒出来。 我听人们说:母亲生的几个子女,我和他长得最相似。 我与母亲断断续续有过几回往来,十九岁那年为求学的事唐突地找她想要些钱。当初我实在是别无它法不得已。我寻到她那里,她坐在炕沿披头散发,双目呆滞。见我一去,眼发亮,精神立时焕发。再一天去,她已于前日判若两人,头发梳于脑后,打扮得也十分得体,变得格外亮丽。我不管她心致如何,只关心我的学费,她支支吾吾,我听出来,钱泡汤了,她昨日答应给我。可今天却变卦。我忽然‘义愤填膺’,大声地骂,什么解气骂什么。她自始至终泪流满面没有辩解。我掉头而回。这些往事,每忆起,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复杂的情感。 丈夫劝我:“去吧,毕竟是她生你的,十月怀胎也不易,不要老是揪住旧事重提。”知心的朋友也劝我:“去吧,我倒是想去娘家,我妈早不在了。”转念一想,母亲六十多岁了,我已四十多岁了,倘若有一天,她若有个闪失,我就是再想见也没机会了,母亲还能再活多少年,与其将来后悔,还不如趁现在就去,还等什么,抛开一切吧,让彼此少受一些痛苦。把紧箍在身上的精神枷锁彻底清除。 六十岁的母亲,鬓发已花白,粗糙松弛的皮肤、满脸深深浅浅的皱纹,母亲已显老了,明显的瘦弱了。心,禁不住为之一颤,期间这多少年活到现在也算奇迹,苦胆已摘除二十多年了,仍在苦苦支撑着。或许,她这么多年都在自责、后悔。我打小就听惯了这不是那不好的微词,因此,也很憎恨她,没妈的孩子确实像根草,我常自比浮萍,随波浊流,何以为家。 一个苍老的老人,站在村口呆呆地,固执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儿,抛却前嫌,摒弃前恶,与母亲一道握手言好,毕竟有一点,我的躯体里流淌着她的血。 母亲的话头话语总牵挂着我。和我拉家常,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眼神变化,总怕又一句话不对,再伤我心。 看着母亲这样,我心里也不得劲,作为一个女儿,何必再让老人心不安。毕竟所有的过错也不应强加于她一个人身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虽然年轻时无所感觉,可人总有一老……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在有些过不去的坎儿,也不能信口开河流露出来,就当是掩埋于人生长河的尘埃吧! 我过的很好,不必挂念,保重你自己的身体,这个世上又多了一个我牵挂的人,还有一个牵挂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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