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的电话情缘 |
正文 | 我的电话情缘 浦城县文体局:甘跃华 三十多年前,电话,无疑是一种相当奢侈的通讯工具。因为,在那时的中国,“大哥大”尚未问世,“手机”与“小灵通”更是在美梦中也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物件。不过,在当时来说,电话的电波倒已在我们的山城上空流曳,只不过,它的信息唯一的发原地仅是邮电局一家(邮政局和电信局分家是以后的事)。 记得十分清楚,那一年,我的大姐在濠村乡卫生院生下了我的小外甥,发了个电报回家。于是,遵父母亲之命,我将于第三天送一大鸡笼的大母鸡去濠村。为难的是,我仅是一个刚刚上初一的小年轻,濠村在哪我根本不知。我要去濠村,首先得让大姐夫到车站接我,不然,鸡没送到小舅子兴许倒送丢了。所以,父母亲瞩咐我先买好车票,然后给大姐夫打个电话,让他到车站接我。浦城是小县城,车站只有一个,买车票不难。可是打电话呢,却等于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难题。我这个人还算成熟得早,知道要打电话只能上邮电局。所以,我拿着父母亲给的几毛钱,来到当时浦城县唯一的邮电局。来到邮电局,我怯生生的走近柜台询问,才知道必须先填一张单子。填好单子后,我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仍是怯生生地站立于一旁等候。过了好一会,我走近柜台去问:“阿姨,我的电话呢?”那个挺和蔼可亲的阿姨接过我手中的单子,说:“唉呀,刚才不是叫你到二号去接了吗?”看到我脸上一片茫然,那个阿姨和蔼地说:“这样吧,我再帮你挂。记住了,千万不要走开,接通了我叫你。”终于,过了不一会,我在三号小房间和大姐夫通了话。 这就是我打的第一次电话。 这个世界上任何的第一次好像每个人都会记得十分清楚,然而,第二呀、第三似乎也就成了后娘生的小孩,没有太多人去关注了。所以,第二次我是如何打的电话,我确实是没有印象了。 不过,我家中第一回装电话倒是记得相当清楚。 说是第一回装电话,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严格来说,那不是我的电话,而是我二叔家的电话。其时,我和二叔一同住在一栋大房子里,那一年,二叔调到一个小单位当一把手,于是便有了装家庭电话之便利。当我听到二叔家要装电话的消息后,我很是兴奋,我找到二叔说:“给我屋里也接个分机吧,让我开一开洋荤。”二叔欣然满足了我的要求。电话很快装起来了,我屋里的分机也很快通了,说实在的,当时也的确让人着实新鲜了好一阵、兴奋了好一阵。然而,过不了多久,这种新鲜与兴奋便退了潮——因为,两家共用一台电话不方便之事也是挺多的,比如找我的电话,二叔先接,他要大声叫我;找二叔的电话,我先接,我又得高声喊他。时间一长,往往电话铃一响,双方都出现了互让不接的局面,害得打电话之人老是产生双方家中都没人在的错觉。 不过,这种情形倒很快得到了改善,因为第二年我便自己装上了电话,由此,也就在真正意义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电话。 对于“大哥大”的印象我也是挺深的。 改革开放不几年,我们这个小山城有的赚到钱的人,自然而然地跟上了时代的潮流,玩上了在当时来讲价值不菲的“大哥大”。因为我没有玩过,所以我只记得,当时看到有人手上拿着个砖头似的东西在那里大喊大叫,其时我还不知那叫什么,后来有懂行的人说,那叫“大哥大”,是电话。 再后来,模拟手机出现了,当时我们都称之为“90机”,因为它的号码都是以“90”开头的。这种手机刚上市时,价格是挺贵的,一架机子要上万元,所以一般人根本不具备消费能力。过了几年后,模拟机开始普及,其时我也花了一千多元买了架旧机了,终于平生第一次用上了移动电话。记得机子买来了当天晚上,我挺是兴奋,靠在床,给有手机或有家庭电话的亲朋好友一个一个打去,激动地向他们报告着我拥有手机的快慰。 提到模拟手机,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来。 我有一个挺要好的朋友,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属于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所以,理所当然地在我之前便用上了模拟手机。记得十分清楚,有一次,我们在外面办事,傍晚时分,我们正走在回单位的路上,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一接,原来是朋友请我们晚上去吃饭。电话一接完,我这位年逾四十的朋友立时象一个小孩子似地一跳老高,高声喊道:“啊呀呀,有了手机真方便啊,哈哈。”那种按奈不住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这位朋友后因患病英年早逝了,但是,这一幕却永远鲜活地定格在了我的记忆中。 再后来,数字手机出现了,并以极为迅速的速度在中华大地普及。而今,手机,再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了,人人手上拿个手机,随时随地打个电话、接个电话,就像是吃个水果糖一般简单平凡。 前一段时间的一个晚上,我吃过晚饭后和妻子一起去大姐家看母亲。聊天中,大姐说母亲原来那个“小灵通”坏了,可是一向节省的母亲又舍不得买个新的。听了之后,我没出声。过了一会,我对妻子说,我有事出去一下就进来。随即,我快步来到门口的手机店,掏出几百块钱买了一台崭新的手机。回到大姐家中,我把手机给了母亲。其时,我看到,母亲眼睛一亮,随即又责怪道:“唉呀,花这钱作什么呢?我那个‘小灵通’修一下还可以用的嘛。”又坐了一会,我和妻子要回家了。这时,母亲问我道:“手机多少钱,我给你吧。”听母亲如是一问,不知怎么的,我突然鼻子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拉起妻子快步走出了大姐的家门。 母亲,我的生命都是你给我的啊,给你买一台手机,还敢言钱吗?…… 2009年4月16日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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