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烧和尚 |
正文 | “烧和尚” 王泽亮 童年的时光留给我的不仅仅是无忧无虑的快乐,还有那些铭刻在心里无法抹去的人和事。曾经不经事的我总是为自己生在农村而自哀自怜,在城里上学时,又因为自己是农村孩子而不愿意抬头挺胸,为别人一句瞧不起的话语而心中愤愤不平半天。现在想来,不禁羞愧万分。看着镜子中日渐沧桑的容颜,很多往事涌上心头,感慨颇多。其实,人就是这样,总在不经意间长大,又总在不经意间忽略掉很多原本重要的的东西。恰恰是农村生活给了我这辈子受用不尽的财富。 回忆童年的生活,儿时的种种历历在目,仿佛如昨。 今天,我只说其中的一幕——“烧和尚”。这“烧和尚”绝对不是一种刑罚,它和田里的大豆有关。 农村孩子的童年单调而特殊。农历八月,桂花飘香的时节,夏粮收割已接近尾声,这时,颗粒饱满的大豆也要成熟了。看着田里沉甸甸的果实,农人的脸上总会荡漾起美美的笑容。每到周末,帮大人干完活,我们会选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或者傍晚,约上伙伴们在田野里去玩“烧和尚”。说起这“烧和尚”,还是爷爷教我的,那次只有我和爷爷两个人,可平时我一般都是和伙伴们一起去。 “烧和尚”首先要找一块陡一点的坡地,没有的话,就用铲子铲出一小块坡地来,把地里快要成熟的大豆捆上一小捆(直径大约一尺),放在坡地上。在坡地的下方,把找来的枯树枝等点燃了烧,烧熟了的豆子会自动从坡地上滚到我们的面前。每到这时,我们总会映着红红的火光,忘记了红红的太阳,睁大着眼睛,注视着豆子,盼望豆子早一点滚下来。拿到手里面的豆子也不去计较干净不干净,剥了皮赶紧送到嘴里,那种香酥的豆香现在想来依然很过瘾,这也许就是儿时的味道吧。往往一次“烧和尚”做完,我们的衣服会被溅出来的火星烧出一个又一个小洞,心里忐忑着会不会挨妈妈的骂,脸上流的汗渍和草木灰混到一起,被小手一抹,本来干干净净的脸就变成了花张飞。记得有个小伙伴,他的爷爷会唱戏,他索性把自己的脸抹黑,反穿了衣服,站在坡地上面唱了起来,什么“呼喊一声绑帐外”,还是“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他都能够唱的绘声绘色。那时我们都是观众,对他真是羡慕不已! 我们烧的要是自家的豆子是不用躲开大人的,但要是别人家的豆子,看到有大人来,我们撒腿就跑。其实,大人们也不说什么,只是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他们顶多说句“这帮娃娃,真会糟蹋粮食,小心六零年饿着你们”,那时,我们最怕的就是六零年的到来。 爷爷告诉我,他小时候每当到了豆子成熟的时节,常和他的伙伴们玩这种游戏,不是因为觉得好玩,而是因为那时常饿肚子,有一次因为吃的太多而撑着了,还几天没有吃饭。他们那时没有我们这么幸运,如果被大人发现,轻则遭谩骂或受一点皮肉之苦,重则会连累到家人,家人除了赔情道歉之外还要赔偿损失。和爷爷这辈人相比,儿时的我并不饿肚子,可我们也玩这种游戏。也许是那时我们可玩的东西太少,也许是孩子们的天性使然吧! 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长大看到我记录的这些文字,我不知道他会怎样想。他的童年里没有我的这些烟熏火燎,也不会向爷爷一样为了填饱肚子而做“烧和尚”,他的伙伴们也不会把脸用草木灰涂黑了喊秦腔。今天,当我以一个大人的视角去审视我和爷爷的童年时,蓦然发现:一样的纯真的童年时光,一成没变的游戏方式,在不同的年代里,我们追逐着各自不同的欢乐!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