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夜凉 |
正文 | 夜凉。 我在凉风之中,冻得哆嗦,却很舒服。因为心中的凉意更甚,一层一层地罩上来,怎么也抚不开。有人告诉我,当你冷得狠了,外间的冷就不是“冷”了,因为它无法到达你的心底。 夜色之中,有人影斑驳。路边的树无声无息地站立着,在昏黄的光晕里投射下妖冶的影子。自是“妖冶”的,它好像能让心里的草疯长,好像有水漫上心头,于是乎,那疯长的草就没在了水里,无法呼吸。在不断地抢夺呼吸,不断地挣扎的过程中,水退下去了。它又一次开始疯长,然后,水又一次漫上来。如此反复,心上的草荒了又青,青了又荒,那本不广阔的心田就斑斑驳驳,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水和草的拉锯战,受伤的只有我。敏感的心思在夜色中被加倍地放大,一个人行走之时害怕的黑暗其实不过是心中的阴暗。那负面的情绪被不断地放大,不断地膨胀,不断地从身体里钻出来,它在我的眼睛里,在我略略弯起的唇角里,我的一言一语中,我的举手投足间,那是一个阴暗的我,一个见不得阳光的我。无数倍的忧伤被凝合在这一团夜色中,慢慢地渗透,无孔不入,再好的防御尽数撕裂。 白日里的蒲公英旁边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猫的身边是一簇一簇红艳烟的杜鹃花,杜鹃之上则是一粒滚圆滚圆的露珠,露珠晶莹,像极了不经意时滑落的眼泪。手在抖,左手搭着右手,然后深深地呼吸,再往前迈一步,好像要在深重的忧伤之中找到出路,在千方百计地突破黑暗,站到阳光之下。 阳光够不到,黑暗太嚣张。 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群,三言两语的温情被这一抹夜色笼罩得不清晰。或许,只是因为我的心不清晰,所以世界都模糊了。 带上眼镜视物清晰的我,和脱下眼镜的模糊世界都不真实。或者,真实得很忧伤。 夜真的很凉,这一刻,我很冷,笑着也暖不到心底,哭着却觉得做作。真正的哭泣不是留在眼角,而是和这夜的雨一般静悄悄的,很安静,不打扰。 伤如夜凉,散不去。 悲似雨丝,飘不停。 我在凉风之中,冻得哆嗦,却很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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