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劳伦斯和《恋爱中的女人》 |
正文 | 劳伦斯和《恋爱中的女人》 终于把《恋爱中的女人》看完了,这是今年读的第一本小说。曾经借阅一次,翻过几页,就搁置了,不久还回图书馆。读过《虹》和陀斯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再看《恋爱中的女人》前段,感觉很平淡,没有味道,非静心不能读下去。 《恋爱中的女人》情节很简单,不像一般意义上的小说,它几乎没有什么固定的故事线索,没有扣人心弦的故事,没有紧凑的情节,好像是一篇散文,一篇恣意汪洋的散文。但是读到下半部时,人物的思想感情的复杂性,变化多端,让我内心震撼,真是精彩绝妙,不得不从心里发出惊叹!天才啊!不是天才谁能写出如此丰富的内心世界,情感世界如此波谲云诡、微妙精彩。他把人物写的如此丰满。一般的小说都是一种固定的形象,不断通过故事情节演绎来表现和刻画人物形象,力求达到栩栩如生,如见其人如闻其声,甚至让人物可感可触。但劳伦斯笔下的人物形象不是十分清晰,但人物内心情感,却真切感人,把人物内心写的出神入化,仿佛读者游走在人物内心世界里,看着他的内心世界里风起云涌,情感河流或者潺潺流淌;或者喘急奔涌。在这变化中感受到美!感受到精彩。 “她松弛了,似乎要溶化,要流向他,似乎她是一股无尽的热流,像一副麻醉剂注入了他的血管。她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他吻她,托起她,她全身松弛,向他流泻着,而他就像一只结实的杯子,收取她的生命之酒。她就这样依偎着他,悬在空中,在他一个个吻下溶化、溶化,融进他的四肢和骨骼,似乎他是柔软的铁,触到了她电流一样的生命。”如此美妙独特的文字只有劳伦斯一家,他的文字是灵性的,晶莹流动的,闪着神秘又神圣的光辉,随着涟漪泛出的光,让读者惊叹不已,甚至要拍案叫绝! 小说有一种技巧是埋下伏笔,在劳伦斯的笔下,难觅其宗,故事情节有些唐突,但又合情合理,峰回路转,让人心潮澎湃。小说有两处非常惊艳。其一是伯金和厄秀拉吵架的那一段,精彩绝伦! “对手!”厄秀拉叫了起来,“我知道你的诡计。我才不会让的花言巧语骗了我呢。你属于赫麦妮和她的死亡表演。你愿意,你那样吧。我不谴责你。可那样的话,你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伯金气愤极了,狂怒中停下了车。于是,他们就坐在村路中央的车里,把这件事说个明白。这是他们之间的一场战争危机…… …… “这种表现很卑劣。”他冷冷地说。 “是的,的确卑劣,”她说,“对我来说更是如此。” “看来你是愿意降低自己的身份。”他说。这时他看到她脸上燃起的火焰,目光中凝聚着黄色的光点。 “你!”她叫道,“你!好一个热爱真理的人!好一个纯洁的人!你的真理和纯洁让人恶心。你吃的东西是腐臭的,你这个垃圾堆里刨食的狗,食死尸的狗。你肮脏、肮脏,你必须明白这一点。你纯洁、公正、善良,是的,谢谢你,你有那么点纯洁、公正、善良。可你的真实面目是,猥琐、肮脏,你就是这么个人,猥琐,肮脏、变态。……” …… 她喊道,“你没有一丁点儿,所以,你可以走你自己的路,我走我的路……” “你甚至不知道你在哪里——”他说。 “不必麻烦了,请放心,我不会出问题……”她犹豫着。她手上还戴着戒指呢,两只戴在小手指上,一只戴在无名指上。她仍犹豫着不动。 “很好,”他说,“最没有希望的是傻瓜。” “你说得很对。”她说。 她又犹豫了片刻。脸上露出丑陋、恶毒的表情,从手指上撸下戒指冲他扔过去。一只打在他脸上,另外两只掉在衣服上又散落在泥土中。 “收回你的戒指吧,”她说,“去买个女人吧,去哪儿都可以买到,有许多人愿意与你共享那混乱的精神,或享有你混乱的肉欲,而把混乱的精神留给赫麦妮。” 说完她漫不经心地上路了。 …… 他不忍心看着戒指陷在路上的泥土中。他拾起戒指,情不自禁地用手擦着上面的泥土。 他头脑中一片黑暗。长久纠缠着他的心结粉碎了,远逝了,他的生命在黑暗中溶化了…… 她正往回走。他看到她正沿着高高的篱笆漫不经心地朝他缓缓走来。 “看我给你采来了什么花?”说着她把一束紫红色的铃铛石楠花捧到他面前。 …… “我骂你了吗?”她说。 “当然,”他说,“等着吧,我会报复的”。 她突然一声大笑,猛地拥抱他。 “你是我的爱人,我的爱人,不是吗?”她叫着搂紧了他。 “是的”。他温柔地说。 …… “你爱我吗?” “爱。” “你幸福吗?”她出奇兴奋地问。 “幸福。”他说。 “我也一样。”她突然兴奋地大叫着搂住他,用力拥抱他。可他还在驾驶着车。 激烈的争吵过后,是宁静和甜蜜,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幸福。这段写的跌宕起伏,精彩纷呈,让人叹为观止。 还有一段是杰拉德和戈珍决裂那一段,写的也非常精彩,震颤着我的心弦,久久不能平静。在此不做累述。 读劳伦斯的小说是一种美的享受,是让心灵跟随他的笔端在神秘世界里畅游,让人惊奇和愉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浅薄,我越深入小说之中,越惊叹他的才华,不停地在心里发出惊呼和赞叹,惊为天人。很可惜的是,他的小说翻译成中文的除了《儿子与情人》还没有读,其他都读完了。其实,他的著作是很多,有诗集、剧本,还有几本长篇小说,如《亚伦的手杖》、《羽蛇》、《逾矩的罪人》、《白孔雀》、《误入歧途的女人》、《袋鼠》,他还有几篇中篇小说没有中文翻译,真是一种遗憾。他只有44岁的短暂时光,却写下了等身的著作,可谓才华横溢。他开创了一种宗教,一种真生命的宗教,从这一点看他也是一位思想的先驱。在我心目中,他和陀斯绥耶夫斯基在文坛上闪耀的最耀眼的两颗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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