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一个发生在八十年代的真实事件 |
正文 | 一个发生在八十年代的真实事件 早饭过后,本该是阳光照耀万物时候,天空雨云叆叇,从云翳间射下一束明亮的光落在大龙山上,转瞬消失,小镇又恢复到阴阴暗暗的。 余庆家的厨房里。玉莲提出最后的哀求后,没有半点回应,婆婆桂花大娘把碗洗得哗啦哗啦响。 “这样的日子,没办法过了!”她看着懦弱的余庆,心里咯嘣一下,像什么断了,迸发出这句话。 “过不下去,就去死啊!”他轻蔑地说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觉得有股飓风将自己推到悬崖边,她昨夜一夜未眠,心里极度焦悴,现在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想再做挣扎,坠落的快感也许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安慰了,她黯然神伤地走出昏暗中散发馊水味的厨房。 正在洗碗的桂花大娘,把目光从锅里的碗上移到一脸愠气的儿子身上,愤愤地说道:“让她去死,扫把星,一天到晚吵吵吵!八五一十三的东西。” 余庆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对玉莲发火后生的一点悔恨,瞬间消失,心头被往日对她可恶感代替了。他呆呆立在低矮的瓦房里,像根柱子。 此时,玉莲恍恍惚惚地走到房间里,像一滩肉泥躺在床上,房间里寂静异常。时间出奇地漫长,而余庆却没有走进房间里,午饭时间,没人喊她去吃饭,孩子本来坐定来喊的,大约被婆婆恐吓了,不敢来。黄昏后黑影渐渐淹没整个房间,没人进来看她一眼,她仿佛进入了一个无人的世界。她有气无力地爬起来,摇晃着走出房间,进入后院。天空蓝的发黑,星光刺刺地闪烁着。月光朦胧洒满院角,虫声唧唧,玉莲内心冰凉,一片死寂。 悠然间,暗处出现一个若有若无的白衣女子,散发出一股肃穆而神圣的气息,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但她却感到非常亲切,似曾相识。 “跟我走吧!你在这里受尽了苦难,没人理解,得不到半点安慰,你男人是个一点不会心疼人的石头。”那声音飘飘渺渺地深入玉莲的心里。 “不!不!我还有孩子,他还小啊!” “走吧!谁把你当人看了,你连要几块钱买点东西,回娘家看望重病在床的母亲,他们都不给,都不许,还有什么活头?” “孩子怎么办?可怜他才六岁啊!” “走吧!我带你到一个没有忧愁苦恼的地方,那里没有累,再也不会为出门有件像样的衣服发愁了,走吧!” “你等会,我收拾一下,就走。可怜孩子,妈妈真的没有办法了!”玉莲听着白衣女子的话,心里出奇宁静,她走到柴房里,摸出几天前挂在门背后的敌敌畏,缓缓走进房间,呆呆坐在床沿,她好似听到了余庆走路的綷縩声,仔细听又没有,她暗暗感觉余庆站在门口,她瞟一眼,门洞里空空的。 “走吧!到无忧乡去,那里自由自在”,那个女子又出现在房间里。 玉莲眼角滚下两滴眼泪,打扭开瓶盖,咕噜咕噜地把大半瓶敌敌畏喝干了,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心里想着,一会儿就要到一个新世界了。她渐渐感觉越来越近了,忽然,嗓子发干,脑袋有些胀痛,心里像起了火,她想喝水,太想喝水了,心烧干了,嗓子要裂了,脑袋开炸。 “小庆!我要喝水。”玉莲心里说着,没有发出声来。在最后一刻,她无法面对余庆奇怪的眼神。 “儿子!妈妈要喝水!快来吧!我的宝贝,妈妈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妈妈要喝水!”玉莲心里念叨着,屋里只有她在床上痛苦地扭动身体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了!”玉莲睁开眼睛,儿子正站在床前,眼睛里丝丝的惶惑。 “妈妈喝药了,妈妈要走了……往后要听爸爸的话……”玉莲泪水滚了出来。 孩子看着玉莲,被痛苦折磨变形的脸,惊恐地跑走了。 他慌乱地向厨房,嘴里呼喊着:“爸爸!爸爸!妈妈喝药了!” 孩子跑到余庆身边拽着他的手。 “让她去死!用死来吓唬人,孬子种!”桂花大娘气愤地骂着。 余庆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被巨大的恐惧拉拽着,三步并成两步进了房间。 玉莲痛苦地在床上扭动着,散乱的头发遮住了曾经俊俏的脸庞,一幅狰狞的面容。 “救我!我不想死啊!”玉莲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我要带孩子,把他带大……” “你怎么这么孬啊!”余庆惶恐地看着她。 “我不行了,你要把孩子带好……” 玉莲说完,就没有挣扎。静静地卧在床上,嘴里流着白沫。 “走!我背你去医院”。余庆说完,抱起玉莲,往外跑。余庆忙乱地把玉莲放到板车上,拉着它拼命往镇医院里跑。 医生做了一番抢救,但回天无力。只能摇摇头,对余庆说道:“早送来一会儿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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