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家乡的那条小河从我心里流过 |
正文 | 我的家乡在美丽的天府之国,它享受着天府之国的美誉,但它栖身在川西北盆地边缘的浅丘地带,因此也就缺少了富丽和饶美。家乡村子的渺小,可以夸张到小孩的一泡尿就可以从村东头撒到村西头,打一个响亮的喷嚏就可以灌入每一个村民的耳际。所有的村民除夕都会去村边小丘的一座古墓祭拜,老人们告诉晚辈那是我们的先人,从先人的墓碑上斑驳的文字可以考证,我们并非这里的原住民,我们的先人应“楚民实川之诏”做了“湖广填四川”的移民,携带妻儿背井离乡,从湖北麻城漂移入籍这里,在这片土地上披荆斩棘,躬耕劳作,繁衍生息,如今先人的魂骨已眠卧寰宇数百年,他的勤励和功绩后人们也只能用寥寥香火来怀恋和继承,只有先人墓前那条小河,千百年来川流不息,它一定见证了我的先人勤励多涅的一生。择水而居,这就是先人的明智,这千年奔流不息的清漪养育了这一方人,尽管这条小河从没有给我们缔造过传奇和刺激,但数百年来,它惠泽了多少辈子民,小河数百年的奔流 ,自然是我们希望的延续。 从绝对细化的地图上是能找到家乡的那条小河的,它一路东逝,融入长江,汇入大海,它自然也是源远流长的母亲河文明与文化的末梢神经。我的童年也融入了家乡的那条小河,每年夏天插秧的季节,小河两岸各生产队都会在河边架起抽水机提水泡田,柴油机好像就是我最早见识的工业文明了,站在柴油机的烟囱前,享受着它排放的黑烟敲打脸和胸口的快感是我们那里每一个小男孩都喜欢干的一件事,那时也没有人说什么大气污染。大家成串的趴在抽水机的铁管上 ,俯首贴耳,听铁管里水流冲动的声音,那也许是童年最为美妙的音律。后来顺着河边架起了电线,村子里进一步享受到了工业文明,河边上修起了固定的电动提灌站,这一种工业文明对另一种工业文明的替代,它彰显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但它掠夺了我们童年的奇缺的乐趣。 小河当然不仅仅只属于孩子们,它要喂养所有的子民,尽管现代工业文明或多或少的湮没了小河带给我们的童年乐趣,但小河边一样流淌着被它喂养的子民流露出来的欢声笑语。村前的小河在两滩之间天生一个石坝,不到汛期只有小量的河水从坝中流过,所以石坝很多时候都扮演了桥梁的角色连接两岸,穿过石坝是到镇上的一条捷径,那时村里的男人们总是从这里把公粮和女人们采摘的棉花挑到公社,再从公社挑回农资和生产队公分给社员的生活用品。女人们出工时在石坝上淘洗从山地里刨出的花生,搓洗收获的黄麻,收工了就在石坝上浣洗家人的衣裳。男人们把号子和汗水洒在了小河,女人们把忸怩的嬉情倾注给小河。涨洪水时,夜晚男人们就会到石坝上踩鱼,尽管汹涌的洪浪凶险威邪,但男人们都会用他们的胆气踩到上游的窜鱼,给家人打一顿上好的“牙祭”。家乡的小河就是这样用它的质朴和清纯,一代又一代的惠泽着它的子民,悄无声息,无怨无悔。 不管世实怎样更迭变迁,家乡的小河总是保持它千百年来一贯的姿态,舒缓平和的流淌,只是被它喂养的子民,不甘寂寞和穷潦,痴狂的欲望被时代开放的诱惑刺激的急剧膨胀,他们不再青睐被那一河清泉抚育出的瓜果,蔬菜。他们企盼他们的腰包和他们的欲望一样膨胀,他们更艳羡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他们背上装满希望和梦想的行囊走向外面的世界,留下老人和孩子与家乡的那条小河朝夕相处,他们的出走,使本来就很渺小平淡的村子显得孤寂清凉,尽管他们回来时把外面更为先进的工业文明成果带回来,但那些东西永远都不及鲜活的亲情能带给老人和孩子快乐和情趣,他们来去匆匆,总是给留守的老人和孩子带来无尽的企盼和等待。老人和孩子们面对他们带回来的先进,那里面永远是和老人们守旧意识冲突,让孩子们早熟的东西。他们在享受高度工业文明的同时更在遭遇亲情的凄凉。那小孩一泡尿都能从东撒到西的村子,零星的突兀起数座钢筋混凝土的洋楼,在孤寂与清凉中虚伪的炫耀着这里不实的富贵。物质的富有永远填补不了精神的空缺。今天,被这一河清泉喂养的子民生活在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 只有家乡的那条小河,从不抱怨被他喂养的子民,它要保持它千百年来一贯的姿态,用它慈母般的风度,依旧惠泽着它的子民,它用慈母般的胸襟包容着这片土地和被它喂养的子民。是家乡的那条小河,荡涤着那片土地上质朴的情感和纯朴的民风,不管你走多远,根在这里,不管世事怎样变迁,总有一份执着的亲情会让你魂系故里。家乡的小河融入长江,汇聚成气势磅礴的魂脉,被它喂养的子民,也学会了民族魂脉的凝聚,在中国改革开放的洪峰巨浪中,也就有了他们渺小的脊梁。 不知何时有了对家乡那条小河这样执着的热爱,我知道我的身体里有它渗透给我的成分。人们熟悉亲近它近乎忘了它的名字,其实家乡那条小河它是有名字的,它叫魏柳河,它在渺小中透彻着宽广。记得读书时我梦想将来能成为一位写诗作赋的墨客,像那些作家一样拥有自己的笔名,就叫魏柳河。时至今日,我汗颜自己的肤浅和怯懦,毫架笔山,竹无片言,我不知道是不是辜负了喂养我的魏柳河,也许是我胆怯自己做不到它那种大气与豪迈。有时我又庆幸自己学会了它的平凡,我热爱它,被它喂养的子民都热爱它,我又岂敢把它的名字自私的据为己有。魏柳河,它是属于流经过的这片土地和它喂养过的所有子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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