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安与月光 |
正文 | 这时的云彩开始翻腾了,微黄的光线,努力的穿越过那层层厚厚的雾迹,天色渲染下的北辰,仿佛置身于一片神的领域,安静的连风声都懈怠了,高高地楼,与浅滩的井,过篱的杂草,与斟满佳酿的玻璃杯,光线顺着这些事物,缓慢的爬行着,划过高楼,照进深深的井,拂过横七竖八的杂草,然后从容的躺在了那盈满光色的玻璃杯里,那些光线开始倾泻,被染成红色的光芒,开始慢慢的发散,之后桌子上便有了一抹淡然的光芒,红色的,像鲜血,乔伊左手举着那樽水晶质的玻璃杯,缓慢的晃着里面的液体,釉红色的光芒,顺着乔伊的手指,蔓延至挂着窗帘的暗色房间里,那红有些耀眼,乔伊直视着我,眼睛黑的发亮,她轻轻的抿了抿那深红色的液体,那微酸的液体,该有些辛辣的味道,乔伊养了一只猫,纯黑色的,乔伊指着那只猫,然后缓缓的摆动着手指,她把那深红色的液体,倒进了一个小盆子里,然后那浑身漆黑色毛发的猫咪,轻轻的添了一口,之后乔伊突然问我,巴赫,酒精的味道,会不会让人迷失信仰,就像一只迷了路的猫一样,我看着乔伊,她那深深的眸子里,浅显的映射着一抹光芒,那只猫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乔伊用脚轻抚着猫咪黑色的毛发,我说,乔伊,我们都是没有信仰的人,没有必要戒酒,乔伊敏感的捂着嘴,似乎想笑,但又笑不出声音,巴赫,你是一个不会给人希望的男人。 九月份的时候,我搬到了上海,这是乔伊喜欢的一座都市,之前,乔伊在电话里,告诉我,她说,巴赫,这里总有一种属于你的味道,自从南桥死了之后,乔伊就一直一个人,乔伊认为,除了南桥,我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只不过南桥是他的前男友。乔伊说,南桥是一个孤独的人,我想在这一点上,我是赞同乔伊的说法的,南桥是一个沉默的男人,他时常会蛰伏在一片黑暗的角落里,嘴巴里含着一根烟,然后安静的看着我和乔伊,或许偶尔会吐出一些字眼,但总是无关紧要。 在这座光线不甚明朗的都市里,我和乔伊都是有思想的人,但是人一旦有了思想,对于物质方面的需求,便会极度的匮乏,这在南桥眼里看来是非常恰当的,因为之前,南桥给乔伊的那一扎一扎的钞票,乔伊从来没有动过,乔伊曾经问我,巴赫,是不是所有人在泯灭情感之前,都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信仰,我说,乔伊你是一个奇怪的人,乔伊指着南桥和她一起拍过的照片,然后看着我,安静的,从容的,一句话也不说,乔伊的思想是敏感的,所以我猜不到她想要说什么,她再次把酒杯里倒满红酒,那釉红的液体,慢慢的在杯子里晃荡,巴赫,或许你应该找个女朋友,或者说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我看着乔伊的瞳孔,这个美丽的女人,似乎有些洁癖,她总是看不惯我眼里浑浊的光芒,她把脸庞扭过去,面对着窗外肆意凌乱的光线。 遇到浅珊是在一个接近黎明的酒巴里,乔伊已经睡着了,我迈过那个女人随意丢弃的衣服,迈过她白天踩着的高跟凉鞋,我看着乔伊熟睡的面庞,我想我的心里有一种渴望,就像闷着一口酒精一样,那么的灼热,我回头又看了一眼乔伊,这个女人依旧那么漂亮,即使她的头发乱成了一片,但是漂亮的女人终究是漂亮的。 我看着坐在吧台上的那个女孩儿,说是女孩儿,或许是她学生装的气质,让人有着一种意想不到的清澈感,她侧着脸,白皙的面庞,在灯光的粉饰下,更显的靓丽,她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要的是威士忌,很烈性的一种酒,里面放了冰块,她举着酒杯的手指上面纹了图案,中指上戴了一种劣质材料造的戒指,她轻轻的扭了扭腰肢,然后用手指指着我,说,过来。 浅珊告诉我,一晚上只要二千块, 我看着这个有着淡淡妆容的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她嘴角慢慢开合的瞬间,一口烈性酒水,慢慢的顺着她的喉咙,咕咕的流淌下去,巴赫。她安静的看着我,瞳孔异常的清澈,是中古时期的人名吗,她浅浅的笑了笑,是的,一个著名钢琴家的名字,她仰头看着酒巴里那些闪烁的耀眼的灯光,她指了指那些灯泡,曾经的你,是不是也曾耀眼过,然后她又灌了一口酒水,在之后便看着我开心的笑,当然我是不知道她是否开心的,巴赫,今晚我陪你怎么样,不收你的钱。我想现在乔伊已经做了好几个梦了,只是不知道梦里出现的是我,还是南桥。 浅珊的腰肢很软,她的嘴里有酒气,巴赫,我是不是很美好呢, 我抱着这个陌生女孩儿的身体,浅珊,你为什么要做这个职业,她突然挣扎开我的拥抱,巴赫,原来你和他们是一样的。我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彼此相互陌生的拥抱,或许比泪点的温度还要低,巴赫,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浅珊看着我,瞳孔明亮而又清澈,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我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巴赫,其实我不是做这个的,浅珊走到床边,从我的包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根,然后站在窗口,慢慢的吸着,巴赫,没有人了解我,她轻轻的吐出一口烟雾,这与她的气质极为不符,我看着她,我觉得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是没有必要沟通的,比如现在的我与浅珊,巴赫,我逐渐的不相信爱情了,原来他们都是骗人的,爱情是属于男人的,她不属于我,我看着浅珊,似乎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阵阵干也的声音,浅珊,当一个人沉溺在过往的时候,他永远看不到前方。 天色已经稍亮了一些, 乔伊应该醒了。浅珊坐在高高的阳台上,双腿在阳台的边缘晃着,巴赫,哪一种死亡才没有痛苦?她卸了妆容,苍白的面色被香烟的气息灼烤着,嘴唇有些干裂,我看着她,浅珊,我该走了,我想我始终是不了解女生的,不管是乔伊还是浅珊。 上海的空气有些浑浊,而这是不分清晨还是午后的,乔伊直视着我,然后慢慢的穿上衣服,她裸露的肌肤有一种颓废的美感,我看着纹在她胸前的两只蝴蝶,他们展翅欲飞,可是却黏着在了乔伊美好的皮肤上,乔伊直视着我,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巴赫,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南桥和你在打架,之后南桥拿着一瓶威士忌浇在了我的脑袋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巴赫,你的身上有一种陌生的味道,乔伊趴在我的胸前,仔细的嗅着,是女人的味道,她敏感的皱了皱眉毛。 十一月底,我来上海已经有些时日了, 我把浅珊的事告诉了乔伊,浅珊来找过我,她说她怀孕了,乔伊给了浅珊一巴掌,然后她的高跟凉鞋清脆的滑过她和我住过的别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乔伊,乔伊确切的说,应该是消失了。 浅珊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我时常看着窗外的天色,然后低着头轻抚浅珊的肚皮,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因为我不清楚如何处理这个孩子,在晚上的时候,我会陪浅珊到阁楼里看星辰,在这期间,房东没有来过收房租,我想可能乔伊已经把租金续满了,之后我便每夜每夜的失眠,不停地被南桥的声音惊醒,他们是那么的嘹亮而又疯狂,乔伊在哭,泪水清澈而又有力的滴落在楼板上,浅珊轻轻的抱着我,吻我,抚摸我,在夜色的包容下,那种感觉就像海蜇的触角一样,柔软而又充满威胁性,浅珊轻轻的抱着我,已经是凌晨了,我睡不着,起床点燃一根香烟,窗户外面的灯火而又繁盛,乔伊租下的这栋别墅,覆盖在深深的黑暗中,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巴赫,浅珊坐起来,黑暗中的浅珊就像一个天使一样,我想假如是乔伊,那么她会说,浅珊是一个特别的物种。 浅珊,你不该失眠的,我吻着身边的这个女孩,或者说是女人,巴赫,我们明天离开这里吧,我感觉到一种黑暗的物质在涌动,胸口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我轻轻的吻着这个女孩,明天,我们就走。 再次看到乔伊的时候,是接近凌晨的时候,我没有和浅珊搬走,浅珊住进了医院,大夫说,浅珊得了一种致命的绝症,那天乔伊头发蓬乱的看着我,她说,巴赫,lucy死了。 lucy是那只黑色的猫,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它了,浅珊的手臂上纹了一个堕落天使。 巴赫,我看到南桥了,就在天堂的边缘,他坐在那里,看着我,南桥跟我说,他要带走我,乔伊双手抱着脑袋,面容憔悴而又忧伤,巴赫,是不是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你,那么所谓的生存价值就没了呢。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浅珊的病情已经恶化了,医生说,那是一种新型的梅毒,我知道,一切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浅珊说,他上一个男友抛弃了他,她要报复,其实我早应该知道的,浅珊每天都在沉睡,她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我看着浅珊微微的笑着。 那天晚上我把浅珊得病的事情告诉了乔伊,乔伊躺在我的身边,轻微的呼吸着,巴赫,其实我知道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南桥说,他看到了我的忧伤。 浅珊葬礼的那一天,我再也没有醒来,我看着南桥,白皙的面庞,南桥轻轻的笑着,那么的安然,和善,我跟南桥说,乔伊快要来了,南桥轻轻的笑,看着我,那么的清晰,而又明亮。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