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重生(婴儿的梦) |
正文 | 重生(婴儿的梦) 夜,分外黑暗,一切都静了下来,沉沉的。凌晨,在漆黑的角落挣扎了无数次后,一切渐渐清晰了。 仿佛是很久以前,午后暖暖的阳光穿透老屋纸糊的泛黄的窗,对面的墙上便显出斑驳。古老的梨树在金色的阳光下妩媚得让人想入非非,红布包裹的木板做成的秋千空荡荡的晃荡在梨树的阴影里。懒懒的阳光,静静的空气,乡村小小的哀愁,还有婴儿粉嘟嘟的嘴唇……一切唯美得像儿时的梦境。 那时的我,穿着粉红色肚兜,胖胖的手臂,胖胖的胳膊,胖乎乎的脸蛋儿。妈妈的背篓,暖暖的,一摇一晃;妈妈的歌儿,轻轻的,忽远忽近;妈妈的脸,那么年轻,好美好美。我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在妈妈的背篓里睡着。太阳照进我的背篓,像老屋墙上的光影,古老而哀伤。妈妈把我抱在树影里,我偷偷笑着,小嘴粉嘟嘟的。风起了,穿过背篓刺在我滑嫩的脸蛋儿上,我用所有声音哭着。年轻的妈妈背着我向家里跑着,暖暖的背篓一晃一晃,我偷偷笑着。 土块搭成的灶台矮矮的,黑黑的锅灶里蹿出的火苗烧着灶台上掉下的土沫,我坐在妈妈的怀里吃着乳汁,妈妈坐在小小的木头板凳上,麦杆儿燃着的声音像妈妈的歌儿,妈妈的脸被灶堂耀得红堂堂。 于是,我在妈妈的怀里笑着,妈妈在我的梦里渐渐老去着。 眼汪汪,妈妈在连绵的雨水里悄悄哭着,妈妈的泪融在石嵌的院子里,一个个水泡向门外游荡。爸爸所去的地方叫远方,爸爸的模样在我的梦里流淌。我把自己的肚兜紧紧扯着,我要快点在梦里成长。 不知什么时候,哥哥也在我的梦里徜徉,他圆圆的红脸蛋儿惹得我心发慌。哥哥薄薄的嘴唇在我胖胖的脸上亲着,惹得我好痒痒,哥哥拉着我胖胖的小手,我笑的不像样。我们在夕阳下慢慢走着,哥哥也在我的梦里长大着。 西屋的木头被岁月熏成了黑色,我穿着妈妈新做的浅绿色棉袄,在黑黑的屋里暖暖的小炕上打滚着。雪花打着旋儿飞着,我趴在矮矮黑黑的窗口看这些精灵飘落,小小的心底生出一股渴望,也许我的女孩儿也是这副优雅的冰雪模样,我依然笑着。 我的世界永远都是静静的,美美的。我的小嘴永远都是粉嘟嘟的。我一直在笑着。 我在妈妈的世界里笑着,整个世界都在我的梦里存在着,多少人在我的梦里又哭又笑着,多少人在我的梦里永远消失着,我在自己的梦里梦着。 心慌慌,睡梦中,一人在前方,深蓝色的月亮不停圆缺着,金黄色的夜空没有声响。 我在自己的梦里笑着,我在自己的梦里渐渐清醒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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