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放飞过太阳 |
正文 |
我的高中生活,在一座边远的县城度过。 那是一座“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城,被茂林修竹和崇山的峻险紧紧环抱着。 我的学校落建于城郊一处坡地,有一条除了笔直宽大外想不起任何特点的马路,但它是唯一的联系,让北郊和小城产生千丝万缕的情感,就像男人的两只手,温暖有力,一只扣住妻子,另一只牢牢的牵着外跑的孩子。 学校视野开阔,说不上一目千里,却在她的众目睽睽下,整个城如被关进一座庞大的监狱,甚至让逃窜在穴的老鼠都惧怕。学校的房舍风餐露宿的陈排于路旁,似士兵般的立着,日日夜夜警戒,严密的把控着南下的路,不会漏过每只侥幸来觅食的老鼠,也不会错过每一片闲心过路的云彩。山与山间的阻隔加长了路与路之间的距离,也增强了我们某些想法的强烈程度。我们似恶孽深重,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被关在小小的城,不论跑到城中哪个高地,哪怕爬上学校最有海拔的楼层;抬头,只是云穷处的蓝;不见,同一片阳光下的家以及每双眼睛中绚烂如诗的远方。 学校也是一座小小的城,用一堵残破的高墙,把无知、世俗、暴力、罪恶、伤害挡在了墙外。用心良苦的让我们安心做一粒花纤籽,不与外世接触,安静的吸纳雨露,享受最温馨的阳光,生根、发芽、生长、茁壮……按图索骥完成鲜花绽放前的每个过程,然而诱惑胜过洪水猛兽,可以摧毁一切,哪怕墙修的再高再厚再结实,用最先进的教育主义刷出一副完美的桎梏,也无法拴住对美好充满幻想的心。 特立独行是每个孩子处于青春期的本性。自诩是八九点太阳的我,拥有不可泯灭的激情,满心想照亮一隅更广阔的云彩。班会上班主任一如既往的对校纪班规做出一些永远陈词滥调的诠释,他的嘴像一个特别会生孩子的女人,校纪班规一旦从他嘴里出来就可以生出不计其数的花样,而我要做的就是默默歌颂它富有极强的生命力,和放学后为学校的围墙上间间断断留下我的足迹。这举措不是简单的挑衅,一开始有厌倦了校食堂日复一日的小葱拌豆腐、白菜陪茄子,后来爬的次数平凡了,找理由的本领可以做到信手拈来,就不再对食堂有意见。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算我们爬围墙的学生三五结群,斗智斗勇,有组织有团伙的派人侦查,也有被校保安请君入瓮的时候。抓住了可能会受到大惩小戒:一星期接连一星期搞卫生扫厕所,深刻反省书面做检查;当时我们内心的反省就是,夜路走多了,怎么也会遇见鬼。再后来,抓着抓着和保安就熟了,在围墙下见了面就亲切的叫上句刘叔、黄叔,很少被罚扫卫生。连续爬了两年的围墙,直到最后爬围墙便可以把任何事物都做理由,譬如学校西门小店的那条狗小黄不洗澡。 教室里也有一道墙,墙的对面拨开乌发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晚上,熄灯之后“隔壁班女生”总是寝室一个饶有兴趣的话题,也经常随风潜入很多同学的梦。学校用沙土、水泥、石砖、钢筋砌成一个个冰冷方形结构,老师用三令五申、最后通牒编成一些最严厉的条条框框把学生划在既定的空间里,企图让一段感情胎死腹中,或谋杀,并不负一丁点内疚感,所以班主任的功成名就在于充当多少次“初恋杀手”。 高中生活虽然不尽人意,且不是百无聊赖。躁动是短暂的,每个人浸在书的海洋,躺在自己的黄金屋,看着书中的颜如玉,就像迎来一场初夏的雨后,心情慢慢的静了下来,江山也随着润朗了起来。 后来,学校展开了一次活动,建一个桂花园,每个班可以种一颗桂花树,我作为劳动委员,带头种下那颗桂花树,适度隔开树的距离,以免妨碍了相互的生长,用竿给他支撑,以免被风迷了方向。看着它一点点的成长,才对园丁生活有所悟。其实这就是那些失去的,一直寻寻觅觅着的生活,点点滴滴充满真理。只是每天忙着忙着便忙着学习如何学习,却忘了生活该如生活。每到仲秋,随风送来花香四溢的欣慰,有一股园丁的味道。 如今又到了学生放寒假的时候,便会想起那段时光一直有一片最温馨的阳光,铭刻在时光轴上的错误,充满感恩。离开学校十年有余,看见眼前那个晃来晃去的青春,像个孩子。 对,青春晃来晃去的,一直没有消失,就像一个故事里面的孩子,永远不会长大。 有些故事给人的感觉像一树桂花,像一场侵略,长驱直入,短兵未接,暗香远溢,又像皎皎明月欺负一位深闺怨妇,弃她于晚风中,蹂躏她翘首等待阔别许久的归人。 我把这种不成熟的感觉换成了味道,深深刻在记忆里。 从什么时候开始,图书找上了我,于是我们相爱,便不再分开,直到现在。 这是故事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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