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两个青苹果 |
正文 | 岳父病了,我常去看他,因为妻在外地工作,不能常回家。于是我和他就拥有了一份父子般的感情。 岳父不爱说话,人活得很朴实。每次我来,他总是笑着说“来了”,然后就剩下慈祥的笑。那时岳父家不宽裕,但每次吃饭,岳母都要弄几盘小菜。岳父打来些散白酒,桌上摆着两个酒杯,斟满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杯给我。岳父不能喝酒,他就用这杯酒陪着我喝到最后。一开始我放不开,在饭桌上更不敢大吃大嚼。慢慢地便有了勇气,但更多的是感激。 我的工资不多,女儿才一岁,妻子在外地工作,一家人三处起火,处处需要钱。因为手头拮据,每次去看望岳父,我都为自己带来的“寒酸”礼物而不好意思。每当这时,岳父总会憨厚地说:“破费啥,你来,我就高兴,知道你们日子也难。”这话让我得到了无限的安慰。 有一回,我办事顺路去看岳父,正好赶上岳母不在家。因为不能多歇,可急坏了岳父。他坐立不安,一会儿到门外望望,一会儿又喃喃自语:“你妈咋还不回来?”一会儿又东翻西翻地找吃的东西,说走时给我带着。我理解他,以前都是岳母给我准备,今天岳母不在,也难怪他会这样。 出门的时候,岳父推出自行车执意要送我去汽车站,我不让,因为路不远,可是他很坚持,我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我骑车,岳父坐在我身后。 因为心情愉快,我一路上说个不停,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岳父只回了我两个字“累不?” 我使劲儿摇着头,心却被温暖着。 到了车站,汽车正好过来,我把车子交给岳父,嘱咐他:“小心,注意安全。”就准备上车。岳父忽然拉住我,极敏捷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两个青苹果,不容分说地塞到了我的手里:“家里没什么东西可带,只有这两个苹果,路上渴了,凑合着吃吧。”我攥着这两个苹果,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眼睛开始模糊起来…… 怕被岳父发现,我转身跨上车。 车启动了,我忍不住回过头来,透过车窗我看见岳父还站在原地向我望着,我使劲挥动着右手,还有手里的青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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