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风雨中我想起 |
正文 | 凌晨,啪嗒的雨点敲在玻璃上,夜静得可以数得清钟表的脚步。我又被同一个梦惊醒,好多次了。淅淅沥沥的雨轻飘在脸上,一丝丝寒意,一阵阵倦意,我骑着单车走在空无一人的田间道路上,路旁新坟上摆动的纸幡,还有不知谁家晚收的玉米秸呼拉作响,使我忘记了颠簸的不适,我骑得飞快,直到冲上公路。 家里没有表,邻居家若隐若现的钟声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揉揉睡眼,没有刷牙、没有洗脸,更没有早餐,蹑手蹑脚,只是为了不惊醒劳作了一天的父亲母亲,我便出了家门。格外的早,甚至连拾粪的老头都没碰上。 没有雨伞,也没有车衣,别说这点小雨,即使大雨,也只是披一张塑料布,勉强遮住脊背。快到学校的时候,身上快湿透了,我紧护住书包,自家缝制的,我已用了三年多了,已经有些破损。校门还没有开,一个人也没有,我在门口的柱子上刮去鞋底的泥,又找了个树枝剔去车圈里的泥块,等着。 我不止一次早到,但那天格外的早,在等的时候,我意识到应该是自己听错了钟声,以往我都是通过数钟声响的次数来确定几点的,那天我数错了。雨越下越大,深秋的雨下得不依不饶,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冷得发抖,紧抱着书包。校门口有个打麦场,我跑过去,用力在一个麦秸垛的底部掏出了一个洞,比我略大一点,然后钻进去,感觉象回到了被窝里,我睡着了,是的,我接着就睡着了。一阵体育老师的哨声把我吵醒了,然后是一众同学的笑声,不知道是哪个班,到后来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回家我就发烧了,烧了三天,没去上学。 后来父亲卖了二百斤麦子,去汶上买了个挂钟,在清脆的钟声中我的病好了。现在这个钟还在我家的墙上挂着,后来有了漂亮的石英钟,没人为老挂钟上弦,它只是在那儿挂着。 数不清有多少次我在梦中被惊醒,惊醒我的有时是雨声,有时是哨声,有时是钟声,有时是邻居家的钟,有时是自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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