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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葵花岭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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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岭铃声

宁宏翎

铃声,是童年时代的梦幻;铃声,是少年花季的晨雾;铃声,是莘莘学子的呼唤。怀揣过厚厚的课本肩背过沉甸甸书包的读书人,对校园里的铃声情有独钟。

在鄱阳湖湖畔东北岸有一个名叫葵花岭的地方,方园不足一平方公里,这里是一所上个世纪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成立的农村普通中学。在这所中学里有一位工友,姓龙,名叫崽。龙崽21岁就与这所中学相依为命,至今已和葵花岭中学度过了30多年的风雨岁月。龙崽手中掌握的牵牵绊绊及其职责就是敲打上、下课的信号铃。那萦萦绕绕、牵肠挂肚、惊心、催奋、悦耳的铃声,就是经他手敲打出来的。经他敲打出来的铃声,时而悠远与鄱阳湖湖面上行驶着的汽笛和鸣,时而悠扬与鄱阳湖上空飞翔着的候鸟声同奏春曲,时而急越地与鄱阳湖里浪打浪的涛声合拍。

葵花岭一带的习俗,总是喜欢把出生的男孩子叫着崽,于是叫牛崽、狗崽、老崽、大崽、细崽、毛崽。。。。。。的特别多,龙崽算是这些崽们中的雅称。龙崽命苦,从小爹妈死的早,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是当地政府保送他读的书,直至师范肄业。由于是在“文革”时期,他经一亲戚举荐到葵花岭中学就业。初始,他曾上过几天讲台,但其口才实在糟糕,又生性胆怯,再加上有些口吃,越急越讲不出话来。口吃是当教师的致命弱点。后来他就主动承担了打信号铃兼职勤杂工的差事,手中的绳索与他一伴就牵牵绊绊了几十个寒暑岁月。

龙崽,从孩童到龙哥,再从龙哥到龙叔,演变成了龙爷爷。

为了尊称,让我们称他为师傅吧。龙师傅忠于职守,他敲打上、下课的信号铃声,准确无误。有时龙师傅病了,卧床不起,临时代职的教师或是其他工友,常常会出现误课时的铃声。日后,一旦出现上、下课铃声不准确时,师生们准知道龙师傅生病了或是请事假了。龙师傅除了掌握好他手中的绳索,准时拉绳敲打上、下课的铜铃声以外,他兼做学校很多份外事,打扫卫生、侍弄校园花圃里的花草,还兼职学校的保卫工作。龙师傅默默无闻地做事,无怨无悔地辛勤劳作。很多民办教师、校友临时工都通过各种不同的途径转为公办教师和正式校工,吃上了“皇粮”。然而,龙师傅一直是拿学校的临时工工资。

据传闻,龙师傅的转编名额早已被他人冒名顶替了。龙师傅既不去追究,也不去上访,依然故我,做他自己乐意做的事。他居住的小木房紧挨着教学大楼傍边。房内墙壁四周贴满着奖状,他将每年学校奖给他的奖状象贴年画一样贴满了自己的生活空间。他常自我欣赏地面对这些彩色的奖状而傻笑,而满足,甚或自我陶醉。

也就是在这充满荣誉和色彩的房间里,龙师傅用温馨的爱、朴素的爱,挽救过数拾起离家出走的女孩。而哪些涉世不深的少女,安然在龙师傅的床上放心而大胆地憨睡。龙师傅则拿着一把椅子靠在门边,做护花使者,并适时与少女交谈,做着坚难而又充满善意的劝说工作。也就在这十几个平方米的房间里,龙师傅用他微薄的工资接济过无数个贫穷的湖崽和渔女学生。

记得有一年署假,学校由于经费紧张,压缩了看守学校的教职员工。按照惯例,每年看守人员中都少不了龙师傅,然而宣布名单时没有他的名字。龙师傅只好白天外出打短工,晚上仍回学校义务看守,巡视各教室的财产。有一次月夜,当地几个地痞翻学校围墙潜入了校园,正准备撬一教室门锁时,被巡查的龙师傅发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将三个歹徒惊吓住了。待他们回顾神来,发现只有龙师傅一个人时,他们的贼心又复活了,威胁龙师傅不要管闲事。龙师傅用身体堵住教室门口,大声喝道:“除——除非打死我,否则别——别想偷——偷走一桌一椅!”三个歹徒无奈地只得对龙师傅舞弄了几下拳脚,悻悻而去。

龙师傅名叫龙崽,虽然没有龙的幸运,却有龙的精髓;他没有成家,但他以校为家;他没有儿女,但他心中却有千千万万的湖崽和渔女学生。走出了葵花岭校门的一茬又一茬的湖崽渔女学生们,忘不了龙师傅,不管走出多远,总有一根无形的牵绊,心头总萦绕着辽远而悠扬的铃声。问候的明信片和贺年卡每到年未岁初象鄱阳湖上空的候鸟一样,从祖国的四面八方飞回到鄱阳湖东北岸这个叫葵花岭的地方。新年的钟声和着龙师傅牵绊的打铃声,送旧迎新。望着新春的霞光,龙师傅一脸灿烂,是那样甜、那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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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2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