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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只手表
正文

我发觉,我是喜欢上她了。

我是一个邮递员,去学校的次数很多。每次去,我抱着一大堆的报刊杂志,还有那些无关紧要的刊物来信,放在办公室门口的那张桌子上。有人的时候, 就朝他点点头,微笑。没有人,我就轻轻把门关上,离开。再来到校门口,登上我的自行车,朝另一个单位或乡村奔去。

九月初,我从学校的那些刊物里选出了好几封信,都是同一个人收的。这些私人信件,我是一定要亲自送到他本人手里。我先到办公室,有个老师在那里备课。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招呼我坐下,我问他:“羽老师是住在哪里啊?”他指着后面教师宿舍二楼。我拿着那沓信件走过去敲门。开门了,我面前站着一个姑娘,一脸素净,不算漂亮,有点清秀。微笑着,很欣喜地接过我手里的信说:“谢谢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忙,要一边下楼梯,一边和她说再见。

过了两天,学校的那堆刊物里又有她的名字了,我小心拿出来,不知怎么心里有点窃喜。就先骑上自行车到学校去送信。她和一些同事坐在树下歇凉,看见我走过来,她笑着问我:“有我的信吗?”“有啊!”“我就知道,会有信来了的。”她说。她的同事却说:“是昇写给你的吧? ” 昇是我的名字。“哪里,我同学的,每个县都有。”我抱着刊物急急忙忙到办公室去了。

小镇里赶场,五天一次。我坐在邮电局,从窗口可以看见她和其他人手里提着白菜、大蒜经过,脸上总是深深浅浅地笑着,好像她不会有忧愁的事。如果她没来,我会一整天注意着那条街道,心神不安。

分发邮件的时候,我开始盼望,那堆信里面有学校的,有她的了。我按捺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分出她的信,首先往学校走去。我想见到那张纯真的笑脸。

傍晚,我从村里送邮件回来,边走边叮铃铃按着自行车的铃铛。前面有两个女孩在散步,一个扎着马尾辫,碎花的衬衫。听见铃声,她们俩同事回过头来。她笑了:“那么晚才回来啊。”我摁了刹车,下车。“你们俩散步啊。”推着车陪她们俩走路,我偶尔也会讲几句幽默的话,引得她们呵呵笑。尽管我心里很愉悦,邮电局很快还是到了,我不得不和她们俩告别,推车进去。

我又要去学校帮她送信了,我嫉妒那些给她写信的人。那些信件来自全州的各个县,各个学校。她才毕业分到这里,和同学联系非常紧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她写一封信,我怕我写了信以后,我再也不敢或不能给她送信了,而那张笑脸我就不能常常看见了。那天,除了说再见,我还多说了一些话:“你是我送信这几年时间里,信件最多的一个。”她咧开嘴笑了,很开心。

有时,她会叫我到屋里坐一会儿,她房里的那张桌子上总是放着一瓶鲜花,是我们乡里的野花,或者是孩子们从家里摘来给她的各种花。

冬天到了,我去县里取邮件。超市里有很精致的手表,我走过了,然后又转身看玻璃柜里那只晶莹剔透的表。售货员问我:“要不要拿出来看一看。”表的质感很好,亮晶晶的,要是戴在她手上该多好看。售货员用一个漂亮的盒子装好,递给我。

一直到下雪那天,我才去她那里。这样,我可以搓着手说天冷,坐下来,烘一烘再走。她一个人在家,冬天了,桌子上的鲜花换成了兰草,青翠欲滴。

我坐在火炉旁,反复烘烤着手背手心,然后我说:“我去城里取信,看见一个手表,很漂亮,很便宜。可我又戴不了,给你吧。”我把很便宜说得很重。她最初有点愣了,但随即又笑了,喜爱地抚摸着那块手表说:“真的好漂亮,谢谢啊。”我以为她要收下了。她继而又说:“这表太精致了,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啊。真的很谢谢你啊。”我反复说,很便宜,你戴吧。可她很坚决,虽然脸上始终笑着。我把表收回了我的口袋。

我的确是喜欢上她了。可是,我知道,我的爱情夭折了。她笑得很甜蜜,对我的拒绝却是斩钉截铁的,没有一点暧昧。我把那表珍藏起来,从那以后,还是常常跑到学校给她送信,看她的微笑,和她说话,不再胆怯。

好多年了,有人在街上拍我的后背,“嗨!”我回头,她微笑看着我,她旁边,一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好奇地盯住我。那时,我也正准备赶往学校接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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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