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看见的听见的 |
| 正文 | 去一个陌生的办公室找一份资料，我温柔地敲门，轻轻掀开那几块空调帘，里面电脑前坐着一个男人，不玩电脑，正在用手点击手机屏幕，头一直没抬起过。我问完，他从喉管里甩出一句话：“哪个讲在这里？！”眼睛还是在盯着手机，他只能从我的声音判断出我是一个女的。不过，听他的口气，如果知道了是谁讲的那个资料在他这里，他也许会和那个谁较量一番。我极尽虔诚与恳求：“您能不能。。。。。。也许。。。。。。麻烦您。。。。。。。”“不在，哪个帮你们保管那些！！”他终于看了我一眼。控制，控制，再控制。。。。。。“谢谢。”我猛然掀开帘子，出门，后面不知道他在叽咕什么。 凉鞋脱了一根带子，这条街上本来有个老人摆的补鞋摊的，可是那个地方空空如也。我目光搜寻开，发现那个老妇人站在一个过道里扇凉，补鞋的家什就在她身后。 我走过去，问她，凉鞋上线要多少钱？她取个凳子给我坐，凳子上有钉子脱落，她用锤子捶紧，告诉我可以坐了。说：“一双的话，你给五元吧。” 我坐下，她就开始工作，指节突出的粗手拧起线来却很利索的。她穿的凉鞋是最土的那种，脚指节也暴突，应该是有风湿病。 “以前您在那边的，现在怎么搬到这里来了？”“城管一天都在撵啊，这边太背了，没有那里当道，生意不好。”“不过在这里过道可以遮荫，凉快一点。久了，大家都知道您在这里，就会过来的。” 她看看我手上的《读者》：“你是老师吧？老师现在放假了啊，放假也有工资，多好啊。”“你一天可以得到多少钱？”“几十块吧，搬过来快一个月了，生意不好啊，有时候只有十几块。”她指着一家百货店对我说：“过道这里是那家人的，他们看我生意不好，就不收我的钱了。” 今天天气照样很热。她很麻利地穿针引线，几缕白发垂到额前，额头渗出一点汗珠。 “下午，我孩子会来守摊子，我就到下面广场去帮人家擦鞋子，那里人多点。有个女的，人长得很白，鞋子也擦得好，人家都到她那里擦。现在擦鞋子都要年轻人啊，我们老了，有时一分钱没得就回来。”她把垂下的白发捋到头上，继续说：“我擦鞋子就是三四块钱一双，但我也可以擦得很干净，很亮啊。有些人也会给十元，不要找的。” “我这里有拉链、扣子，补鞋、钉鞋都可以的。”她给我介绍她的业务范围。我说：“您可不可以写出来呢？写出来了，别人才知道。” 她还在滔滔不绝地对我说她补鞋的事情以及她的孩子、孙子，说是有一个孙子身体不太好，爱感冒。 把我的鞋子弄好，我说：“您上线上得好细心啊。”她笑笑，卷起线和针。我掏出十元钱给她，她打开机器旁的一个小抽屉，里面有几张十元的和两三张一元的零钱，她翻了一下，告诉我：“没有零钱找你啊。”我就不期待了，穿好鞋子，拿起伞说：“不管的，不要找了。” 她很自然地笑：“那你下次来给你免费啊。”“好的，好的。” 正午的太阳好热的，我只心疼的是那一缕白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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